“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们？”
洗着盘子的青面无表情地问道。
在没来玉城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清河身为除妖司司主，会付不起饭钱。
当然，钱这个概念也是青刚刚才明白的。
在人类社会中，钱能换到大部分东西。哪像恶妖，它们之间不会有以钱易物的想法，通常都是强取豪夺，谁的拳头大谁就能拥有一切。
“规矩。”
清河低着头，手里熟练地洗着盘子，速度明显比青快很多。
她玄青长袍外套着一件围裙，配上这番工作，居然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这样的她难免让青多看了两眼。
“喂，你，出来端盘子。”
门口，一个侧着半身的妖怪指了指青，吩咐道。
青抽了下嘴角，以往敢这么命令她的，除了清河，其他的坟头草都已经数丈高了。
可惜现在只能遵循着这些人类的破规矩。不过让她好奇的就是这些家伙明明是妖怪，却也过着和人类一样的生活。
“去那儿换衣服。”
那妖怪用目光示意青，嘴巴努了努换衣室的位置。
端盘子自然是要穿上饭馆制服的，不仅为了美观，也为了客人们辨别的方便。
换衣室离这里并不远，在清河的同意下，青乖乖地去了换衣室。
打开门，她发现换衣室中并非空无一人，里面站着一位正在换衣服的少女。
绵柔的光将换衣室照得十分亮堂，少女玉指轻轻勾了勾制服侧边，使它显得更加贴身。
如之前所见的妖怪侍女一样，少女的额边上也有略微凸起的双角，应该是还没有真正长开。
开门声迫使她寻声望来，青一下进入了她的视线。她眼底闪过几丝惊艳，有些好奇：“姐姐是新来的吗？以前没有见过诶。”
青本不想回答，可是看着少女眼中的期待，她的心底竟隐隐有些不忍。
“是的。”
“我叫巫竺，姐姐好漂亮的，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呀？”巫竺整理好衣服，笑嘻嘻地打量着青。
在她看来，眼前之人的风格与这家饭馆中的侍女都不一样，高贵冷艳，像是来自于世外的美人，偶然误坠于红尘之中。
“青。”
巫竺打量她的同时，青也在观摩着她身上的制服。制服是包臀的，胸口剪去一块，将傲人的曲线露出一丝。
巫竺穿上它倒是将玲珑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以她的审美来说，这制服其他地方并不算好看。
“青姐姐是要换衣服吗？嘻嘻嘻。”巫竺围着青绕了几圈，扫视着她的胸和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礼，语气中透露着羡慕，“姐姐身材那么好，穿什么都很好看吧。”
“嗯。”
青赞成地点了点头，她觉得眼前少女说的都是实话。
在这方面她认为自己应该是比清河强了不少，清河整天穿着宽大的长袍，鬼知道她的身材怎么样。
巫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莫名地觉得青姐姐很可爱。玉城中的妖怪很少有如此直白的性格了，大多都与人类一般无二。
“姐姐，我帮你换！”她打开柜子，从中挑选出一件符合青身材的衣服，走到青身边，像燕子一样围着她打转。
“不用。”虽然这次巫竺眼中的期待特别强烈，但青总觉得这样做很不妥。
况且她也不需要这样换衣服。
黑色的怨力包裹起她的身躯，眨眼间，她身上的黑裙就化为了侍女制服的样式。
只是同样修长的玉腿暴露在外，穿黑裙与穿制服时候的感觉并不一样。
制服这种更让她感觉一点……羞涩？
羞涩？如果清河穿着会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种想法，但她觉得甚是有趣。
清河自她见面起，就是一身长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穿这种比较暴露的衣装一定很害羞吧。
得找个机会给她穿上。
“哇，青姐姐，好厉害啊！”
虽然青有所压制，但是转换衣装的瞬间，那属于大妖怪的浩瀚气息还是让巫竺感知到了。
巫竺像是见到了宝藏一样，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眼中闪烁着星光，嘴里喋喋不休：“好强好强，青姐姐得是大妖怪吧！想不到诶，城里面一个大妖怪都没有呢。”
深吸两口气，她脸微微一红，继续说道：“别笑话我，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大妖怪，嘻嘻，虽然有点困难！”
只是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盲点。
“不对呀，青姐姐如果是大妖怪的话，为什么要来这边当侍女呢？”
“……这个说来话长。”
什么？身为大妖怪居然败给了人类？然后因为没钱被罚在这里洗盘子？
这些必然是不能说的，这说出去岂不是让妖笑话。
正当她准备胡诌一番时，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门外侍女的催促让巫竺慌了慌神。
“快快快，以后再说，再不出去的话就要被当成偷懒罚钱了！”她拉起青的小手，也不管她的反应，带着她匆匆赶往厨房。
不久，手中端着盘子的青出现在了顾客的面前。
看惯了妖怪侍女的可爱，冷艳妖异的青实在是给顾客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新来的侍女吗？啧啧啧。”
“不错，真不错。”
“再给我来几盘花生米！”
虽然女子的美丽被认可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但顾客们的起哄依旧给青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她一边忍着抠出他们眼珠子的想法，一边找着上菜的桌位。
靠窗的位置。
她暗道一声，无视周围顾客的目光，走了过去。
桌上坐着三人，两男一女，身上都散发着弱小的灵力，看起来像是除妖师。
她面无表情地将餐盘放下，冷冷地看了他们几眼，便转身离去。
之前其他侍女在厨房教她的术语一个都没记得，不过就算记得也不会说。
堂堂大妖怪给人类端盘子，人类不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想她给什么好脸色吗？
在她离去后，嘴里叼着草的路川似乎有些诧异：“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
“应该是吧，不过我家饭馆新招人我都不知道呢。”洛灵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