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云成灰，路成黑》序章
（注：此类章节为清欢身为一名作家写下的作品，主要分为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短文，杂文，为《无名作家回忆录》特色章节，曾在旧书中作为番外篇《无名作家回忆录之拾荒书店》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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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午去跟责任编辑渡口啤酒花先生谈约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街道上连风的影子也没有了。
只留下法国梧桐莫名其妙的哀叹。
好像还有地底下的鼾声。
不管是干枯的河床还是山坡上的公寓，亦或者是午夜街道上还未关门的百货店，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想要到头就睡，把所有的哀叹消极都在梦境里化解。
正当我即将把从百货店买的两罐咖啡放进冰箱的时候，徒步往返城东城西带来的困倦却莫名其妙的消散了，而后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尖开始不难返的悦动起来。
忽然有想要通宵一夜写文章的冲动，就好像是海浪忽然就义正言辞理应顺当的来了一般。
那即将躲进五摄氏度保温区的两罐咖啡又被我缩手拿了回来，还顺手从冰箱保温区拿了一盒三天前的金枪鱼三明治。
今晚写一晚上的文章也不算太坏，反正中途是要休息的嘛。
我打开了第一罐咖啡，又把三明治盒子打开放在笔记本电脑旁，摁下开机键。
风扇卷着烦困的灰尘从散热孔排出，冰冷的键盘逐渐回温，充盈着些许指尖的温度和主板的滚烫。
“呼……”我朝着一直冰冷的双手哈了一口热气，又搓了搓，双手互握了一会。
尽管家里有暖气供应，还在傍晚吃了火锅，可是身体似乎还是寒气居多。
（奇怪的吃火锅理由增加了！）
我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趁着电脑开机的这7秒内壁闭目思考着写些什么。
本想构思语言或者从记忆库里寻找素材，却莫名其妙地回忆起自己在初二到初三时间段的创作日常。
至于写出的作品大概是马马虎虎。那个时候上课拼命学习，只是为了争取全部学懂后早早完成作业，然后坐在电脑桌前用双手的食指中指敲击键盘。
那个时候随手还会在电脑旁边放一本村上先生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写累了就翻开看上四五页。书是好不容易在城西的一家简约装修风格的书店找到的，正面封皮是一只卡通画风的橘猫向着成片的仙人掌伸出爪子，背面封皮是橘猫摸到仙人掌后跑开的身影。大概也暗指向曾经的我一样一触碰到文学这个领域便慌忙逃开的新人吧。
我对那一本书的印象特别深，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讨论它的时候。
不过与那时相比，现在场景真的是变化了许多。
首先是换了一台（或者不止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开始写作时用的电脑是从外公外婆家的地下室翻出来的老电脑，应该与我同岁，运行的是XP系统，后盖的电池被扣出来不见了踪影，只能插着充电用的电源适配器启动，就好像是手机没有了电池只能插着充电器苟且残喘一般。
那台笔记本一开始是作为外婆的“电竞事业用电脑”（其实就是玩保皇）存在于世，后来因为太过老旧被接管给我，成为了我创作的第一台电脑。
因为在不用电脑码字的时候我一直是用手机创作，一晚上最多只能写3000字左右。所以对这台新设备十分珍视。生怕它有什么闪失，就连安装输入法也是小心翼翼。
但是因为系统不兼容码字工具，只能用父亲那所谓的“神仙U盘”把原来系统魔改成Win7，才得以实现用电脑码字的愿望。
尽管它在我的命途中出现的时间很短，可它的毛病我倒是记得一清二楚。比如散热不良啦，CPU垃圾啦，没有触摸板关闭程序啦，键盘难以清理啦，一天断网七八次之类的。
大概用那一台电脑写了10万字左右之后，它便正式退休了。可能还躺在什么地方吧。
面前白色主体黑色键盘的笔记本正式启动了，可我却忽然不想直起身子点开码字软件，而是闭上眼睛再回忆回忆自己的命途，看看那些该有的点缀，是否仍然留在那里。
晚风似乎吹了起来，卷起了好多的往事。我的脑海似乎闪过什么画面，有雨，有开着窗的公交车，有热茶和笔记本电脑，还有……发着抖走在公园小路的我。
大概那一次台风经过小城。
说来有趣，那一天明知台风途径城市，我却找了一个打印暑假作业的理由揣着企鹅钱包到城西找卖廉价手办的实体店。
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到达城西，而后漫无目的地一边踢石子一边穿过干涸的画河与西边高中附近的住房区，沿着街道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像是实体店的店铺，然后……买了一个黑色保温杯……
……
真相确是如此。我绕着城西的高中旧居民区一大圈，手办没买到，买了个保温杯。
还是那种杯盖做成Ctrl键的形状，还写着“Ctrl”白色字体的葫芦状保温杯，杯盖边缘还挂着一根土黄色的橡胶提绳。
然后自己又逛到公交车站，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一直到了家附近的公园。公交车的车窗竟然无法关闭，我便只能用手托着腮，一边用点滴雨水洗面，一边看着已经彻底湿润的马路向后不断延伸。车厢里还久违的没有大爷大妈的闲聊声，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台风，或者只是在听雨滴落在车窗上。
后来我在公交车到站后，冒着已经开始淅淅沥沥滴落的狂雨前奏从公园小路走回家。
当我回家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半左右，躲在被子里温暖了一下被细雨点寒的躯体，又用买来的杯子泡了一壶热茶。茶叶是干爸给父亲后放在家里好久的崂山绿茶，我为了方便以后泡茶，便把袋子里的干茶叶统统倒进装茶叶的铁罐里，再把应该保存茶叶的袋子丢掉。现在一回想，那绿茶在装罐之后的两年里一直不坏，真是个奇迹。
后来的故事就是我用新买来的杯子泡了一杯热茶码字，还为了保温一直盖着杯盖。本以为盖着盖子保温两三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喝到温度适中的绿茶，结果因为杯子保温太好，直到第二天上午我还没有喝到。
……
当我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点犯困，便闭上了眼睛，把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调整呼吸睡着了。
面前的电脑屏幕似乎持续亮了十分钟左右，然后息屏，变成黑色的屏幕上似乎映照出我的睡荣。
那一天的公交车上，好像很少见的播放了《烟袋斜街》。
（车窗里外都一无所有，仅仅是路过无数次的景色与见过几次都不会记得的乘客。唯一不同的是：变成深灰色大块积累在城市上空的云，彻底被雨水渲染成黑色的马路，以及车里被雨滴拍打的他。眉间似乎藏着什么自由的气息。）
《云成灰，路成黑》序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