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苦》第一章：痛与伤的战乱烟火（节选）
（注：本章为清欢所著《往日之苦》原书第一章，作为番外篇在本书呈现。）
荒原是寂静的，驻防塔楼如同铁山一般深深打入地层，楼顶的探照灯扫视着每一处草丛，白雪覆盖的冻土下隐藏着深沉的叹息。
剑魔斜靠在刚建立起的炮击工事旁，腰间的黑剑在深夜的月光下绽放着诡谲的紫光，黑袍掩盖住他破旧而威严的军装。
一位更年轻的卷发军官走了过来，左手提着一把阔剑，剑刃上的锐刺一动不动。
而他背上的黑枪则更给人以压迫感。
“还有十五分钟开始强攻，咱这边有两万党卫军精锐。另外的三万在海岸准备游击。”卷发军官说道。
“两万就想让我们攻克高地要塞？枪鬼，司令是这么安排的？”剑魔对代号为“枪鬼”的卷发军官说道。
“协议党那边施压的，他们怕贵族找事，司令说不过他们，只好把你调过来了。你是上将嘛，司令往下就是你了。”
卷发军官转身看着脚下那条大道。
“行吧，咱们有重火力吗？”剑魔摇了摇头，直起了身子。
“一辆重坦，还有这些炮击工事。”
“这打个**。帝国集团军在要塞里塞进一个重坦装甲师，协议党那群玩意让部队只用法术攻占要塞？”
“他们说全交给你了。你有无解的精神控制法术：往日之苦，不是吗？再加上'破碎王座'的削弱剑技……”
“去他的**吧。开打开打。”剑魔跳下了炮击工事，拔出了黑剑预热法术。
“…………”
卷发军官招呼了一下道边正在修整的士兵，也拔出了佩剑。
“全军准备，五分钟后术士部队开始法术爆破，我带着近卫部队强登要塞，弓手做好掩护。”剑魔通过通信设备指挥着，左手燃起一团闪着白光的黑色火焰，焰心处的胶状物不断蠕动着。
他在路旁草丛边蹲了下来，左手手心的胶状物粘稠的滴落在地面，在地上渲染出斑斑点点的光圈，光圈的中心依旧是墨水一般的黑色。
脚底的冻土传来剧烈的震动声。
在上一次战役中缴获的重型坦克缓缓地驶入街道，炮管口用来伪装的树枝被寒风吹落，不可抵挡的口径暴露出来。
“长官，等指示了。”一位弓兵三步两步窜了过来，就地蹲下对剑魔说。
剑魔拍落了自己头上的积雪，说：“步坦协同你们自己看着办，主要攻克高地要塞。剩下那座要塞炸掉就好，没什么用。”
随后他左手一握，泛着白光的黑色胶状物便消失不见了。
“明白。”
弓兵跳上了路过的重坦，拉开了弓。
要塞顶部的探照灯依旧在冻原上漫无目的的扫荡着。
“全军注意，法术爆破听我指令。”剑魔对通信设备说道。
重型坦克调整着炮管朝向。
术士们隐匿在草丛中，弓兵将信号箭搭在了弓弦上。
“5”
剑魔执剑的手活动了一下。
“4”
“3”
“2”
“1”
信号箭从后方射出，有几支射中了要塞守卫，更多的牢牢没入要塞墙壁。
“开火。”
一声巨响，重坦的身躯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下，炮弹混合着术士部队的爆破法术，在要塞上炸开了花。
开始下雪了。
“盾卫跟上！把对面的装甲师挡在第一线前！”剑魔忽的一下站起身，带着四周一百来名近卫冲上了高地。
盾卫们如山般的身躯从冻土上拔地而起，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方移动着。
要塞入口冲出来大量的帝国集团军。
“狙击！”剑魔左手再次出现了黑色胶状物的闪光。
两三排的敌人在要塞入口被射倒。
剑魔将左手对准要塞五指张开，吟唱了一个短句。
“削弱斑，脆化，腐蚀加强。”
他手心的胶状物发射出一道黑白相间的光芒。
光芒落在要塞上，随即留下黑心白边的斑点。
法术爆破再次降临在要塞上，只是这一次异常轻松地击破了要塞的防御工事。
剑魔将手心的胶状物简单涂抹在黑剑上，白斑随即包裹住了整个剑鞘。
“你黑剑的法术耐受力倒是蛮厉害的吼。”卷发军官枪鬼跃过了草堆，给剑魔抛下一句话。
“至少无法破坏吧。”
剑魔甩了甩剑，见光斑已经在剑刃上均匀分布，便冲着原打算摧毁的另一座要塞，甩出一道剑气。
那座要塞随即被斩成两段。
“三队四队去那边清扫人员，五六队留在这待命准备支援。”
冻原上无处不是正在突击的党卫军士兵。
旋即的一声巨响，给党卫军全军高昂的士气一次大大的打击。
党卫军唯一一辆重坦被地堡钻出的集团军装甲师轰成碎片。
那位登上重坦的弓兵的头颅还未落地便被炸成了血末。
“他**协议党也不给点重火力。”剑魔爆了句粗口，“告诉炮击工事向对面装甲师开炮，急先锋把军旗给我！”
剑魔一伸手，一杆旗子便递到了手中。
通体漆黑的旗子上渲染着几点猩红，松树叶与剑刃的图案还清晰可见。
后方提前部署的炮击工事如倾泻这片大地的怒火般，向着敌方装甲师所在的羊肠小道吐着炮火。
“你们去攻坚，我去帮盾卫。”剑魔跟术士们打了个招呼，随即高举旗帜冲向盾卫们用血肉之躯抵抗的装甲师。
“超限剑技：破碎王座。”
剑魔将流动着黑白闪光的剑刃挡在胸前吗，吟唱道。
“苦痛道路，十六段斩。”
耳边顿时只剩下风声。
另一边，在帝国装甲师坦克内部。
“联络员，向王室报道，党卫军已经开始突袭了，要塞在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攻陷。”
“车长，通信线路被切断了！”
联络员身着帝国集团军的墨绿色军装，胸口的荣誉勋章晃动了几下，随即在车厢的黑暗中沉寂。
“海边的总站点又出问题了？”
“不，彻底切断了！应当是党卫军的某一分支前去摧毁了总通信站点。”
“他们哪有那么大能耐？总通信站点那边有重兵把守啊。”车长指挥炮手调转炮口朝向剑魔。
炮管剧烈晃动了一下，滚烫的炮弹发射了出去。
但被剑魔的流光剑刃格挡下来。
“举着军旗的这个军官不是上将剑魔吗？从皇帝内卫辞职后还活下来了?”炮手抬起头问。
“是剑魔！再次装弹！”车长发令道。
“长官！对付剑魔不能用火力，只有用法术和剑技……”
他们视野里的剑魔已经跳上了坦克。
车长立刻拔出了佩剑，道：“开舱门！我……”
闪着黑白流光的剑刃刺透了坦克装甲，也刺进了车长的脖子。
“通信设备不好用是吧？”剑魔诡异的歪了歪头，撕开了坦克上层的装甲。
“你们怎么可能同时攻击要塞和海边的总通信站……”
“因为我们缴获了艘巡洋舰啊！”
黑白流光又在车厢里晃动了几下，了解了剩下的两条生命。
“盾卫再不跟上我就判你们玩忽职守啊！”剑魔站在装甲师队列第一辆重坦上，面朝着羊肠小道里整齐排列的坦克队列。
“上将！您在上面很容易被炮击……”
五六颗高爆弹已经打向了剑魔。
剑魔将剑刃挡在胸前，注视着面前的敌军坦克阵列，吟唱道：“往日之苦第四阶。”
高爆弹纷纷在剑刃前躲开，破片爆裂于道路两旁，剑魔毫发无损。
而他面前二百米的坦克阵列却停止了前进。
“上将，这是……”
“被精神控制法术往日之苦搞死啦，快，工兵挖电缆，换成咱们的线路！”剑魔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跳下坦克招呼工兵道。
要塞那边的厮杀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党卫军的松叶剑刃旗帜顶替了帝国集团军的黄旗，高高升起于冻土之上。
大地再次归于沉寂。
雪花飘落的地方，皆有血印分布。
“伤亡大概在100人以内，准备让后勤忙活吧。你们都抗了几发炮弹，休息休息，我去带几个新兵巡逻，顺带跟司令的军队会合。”
“上将，我们还能继续……”
“看你们大块头都怪烦的，我一米七八都赶不上你们高。休息去，余下的指挥暂时交给枪鬼。”
剑魔摆了摆手，顺着羊肠小道走着。
身边停止不动的坦克一辆接一辆从他的身边闪过。
他收了法术，将剑入鞘，整理了一下军装与黑袍。
“真冷啊。”他吐着白气说道。
这片大地还要死多少人，才能推翻王权贵族的统治呢。
阶层，战乱，斗争，抵抗，压迫，偏见，腐烂……
寒冬与冻土，在这个冬天又一次因炮火与尸骨变得富有营养。
春天的冻原又会种满土豆麦子，试图压榨着死者尸骨的最后一丝价值。废旧的武器军火又会被送入炼铁厂，重新夺取生命。
冻原吞噬了太多太多无声的反抗，见证了太多无辜的生命死于时代的疏忽。
党卫军又该怎样，在与这个时代的斗争中，取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