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空气始终那么执着，在城市里四处乱窜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希望的落空，愈发紧张而不安起来，但——依然是自信占据主导。
每个人都能体会到怀才不遇的苦闷，因为世界上不缺人。
“锦焕。”浅安在某个时刻，把缺页的简历塞进包里，把复印件取出来，对我说。
“在的呢。”我轻声回应，盯着前面的路况。
“你今天这身很帅哦~不过让人看了就感觉好冷。”
她说完便抱紧我，像是要给我保暖一样。
“帅吗？”我按耐住内心的小窃喜。
“嗯。”她斟酌了一会，抓着我肚子前那片面料说，“但你在车旁边等我的样子好像黑社会啊。”
“噗……哪有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这个外套不是显腰型的嘛，而且它让你看起来很壮实，还有卡其色工装裤……嗯，很像黑社会。”
“没有的啦……这不上身白色下身卡其色嘛……”
“气质像黑社会。”她很执着，手紧抓这我的外套，不容异议。
“那我以后还得好好护着你了。”
“你已经保护我保护得很好了，继续保持！”她说完便很开心的笑起来，我在前面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都松树散落的针叶，堆成笑脸的形状。
鼓励的小花在零下的湿土上盛开，旋转出橘黄色的花瓣面朝阴云密布的天空，和林立到令人窒息的高楼。
它不曾低过头，以后也没有那个打算，骄傲而自信地仰着自己的花冠，纵风摘取它的一瓣滑翔向荒野。
但荒野也有歌与长笛声传来。
我想我们会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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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奔波，要说毫无收获是不可能的——但收获不大。
我有些烦躁，而且热得起荨麻疹，干脆把卫衣袖子撸起到肘关节，然后盯着壁纸发呆。屏幕里，雨幕中在暖色路灯沿途停靠的轨道电车，于午夜静静等候不知何时到来的旅客。
“眼下，你看是继续找编辑的活干，还是……转行去做文案。从我的角度来看，文案更吃香。”
“唔……我再考虑考虑吧。”
浅安应该是因为总是趴着有些胸闷，干脆起身跪在被子上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拾起一些整理的【编辑失业再就业】相关意见翻看起来。
傍晚的风不冷，我依然感觉上半身痒得难受，那种发麻而想要出汗的感觉逼得我不得不抓了抓头发。
余光里，她在悄悄打量我，自己思考了一会，爬到阳台边开了一半的窗，而后把被子盖到腿上，继续查资料。
她因为怕冷，所以在为我开窗后才盖上被子的。悄悄打量着她查资料时专注的神情，我感觉自己再度沦陷，想要彻底把对方占为己有的意识萌芽又被掐灭。
风缓解了上半身的折磨，我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点开网页查询起来。
为她操心，为她忙碌，换来的充实感令我逐渐上瘾。
QQ弹屏不合时宜地出现，写着雯雯发给我的消息。
【哥哥哥哥哥你俩在房间……我进去打不打扰啊（捂嘴哭）】
【不耽误，你进来吧，窗开着挺凉快】
【我还以为你俩在……（滑稽）】
【哪有饭后那么做的（托腮）】
三秒钟，浅安翻过了新的一页资料。
“哥，嫂子！我给你们泡的茶！”
“啊？”浅安被开门声吓了一大跳，资料全从手里滑落，顺着胸脯-腹部-被子-床边的顺序，哗啦啦滚落。
由于过度专注而被打扰受惊吗？
我一伸左手便拦住要从床上掉落的资料，把边角整理对齐后，按页码重新排序，再双手递给浅安。她的唇动了动，在小声表达感谢。
“嫂子对不起啊吓到你了。是哥让我进来的……”
“好活。”我竖起大拇指，表示背锅了，“找我们有事吗？”
“没，我就送个茶。”
雯雯盯着床边看了一会，迟迟没有坐下。
“坐吧。”浅安探身拍了拍腿附近的床沿，把资料放在一边，“咱们仨一起看点什么，跑了一天怪累的……雯雯你今天干嘛了呀？”
我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十分，黄金时间很适合娱乐。于是转头点开网页随便翻翻适合三个人一起看的视频或者电影。
“我今天陪之前认识的帅哥找工作去了，路上聊了好久。”
“诶诶诶墨染吗？”浅安激动地抓住雯雯的手。
“对啊对啊很帅吧？”雯雯语气也兴奋起来，就像在跟寝室的好姐妹讨论哪个男生好看。
“嗯……墨染长得还行。”浅安捏了捏下巴。
“但说实话没我哥好看。”
“说得好。”余光里，浅安积极地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成，然后回头看我反应。
“咱不必这样哈。”我回头与她开心的目光对上，边憋笑边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墨染确实好看，就别跟我比较啦。”
嘴上那么说，其实我心里还是开心，不仅为自己，也替墨染开心。
然后我立刻给墨染发了条消息，半开玩笑道：【妖孽！你还我妹！偷心盗贼！】
“你看你哥，那么多老同学和同事甚至陌生人都说他人好，就因为他这方方面面……”浅安又转头跟雯雯说。
雯雯也真诚地点头赞同。
我摸了摸脸，继续翻看适合三个人一起看的娱乐视频。
“锦焕，这个UP帮我们看看她更没更新呗。”
“哦？这个？”我鼠标对准某个创作者的头像，问。
“对对对哥，这个UP比你还能鸽！我和嫂子都关注的！”
“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了。”我一边校准俾斯麦的主炮，一边说。
主动把自己的椅子向电脑右侧挪，让坐在左侧床上的两个小姑娘能看清屏幕。
后来我干脆把显示屏对准她们，自己在视角有些倾斜的位置。
“嫂子，我哥真好。”我听雯雯悄悄对浅安咕囔。
"锦焕……你过来，别斜着看把眼看坏了。"浅安有些心疼我，注意力自打我挪椅子开始就没放在屏幕上。
“啊……好。”
晚风徐徐吹着，暖气以我们看不见的形式温暖一切。我起身拉上厚窗帘，给怕冷的安安挡一点风，再把半开的窗户关上一些。顺带挑逗了一下在阳台住了两年的金枝玉叶，看可爱的心形多肉小叶子在指尖打转。
视频里的博主应该是专攻浪漫主题，甚至提到了男友衬衫。
两个姑娘兴致勃勃地看着，而我在悄悄打瞌睡。
“锦焕锦焕！有没有衬衫！要大一些的。”
“衬衫？卫衣可以嘛？不过我的卫衣你穿着……也大不了多少啊。”
“你在说我胖嘛？”浅安邪恶而充满杀气的眼神，完美绕过没有嗅到火药味的雯雯，直逼我的柔弱的心灵。
“你……个子高啊，穿男友衬衫还得穿裤子。”我捂脸小声说。
我悄**观察浅安的反应，发现她脸刷的红了，在雯雯背后使劲指了指雯雯，然后扬起脸一侧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哥，你高中校服有没有留着的？”雯雯姨母笑地看我和浅安眼神大战，说。
“啊对对对！老姜你高中校服留没留着啊？那个很大很宽松的，说不定你现在还能当男友衬衫穿呢。”浅安把对我的称呼临时变更成【老姜】，兴奋地拍了拍被子。
史努比图案的条纹被子被拍出了褶皱，史努比的脸也被拍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
我当我自己的男友是吧……
五分钟后，我陪浅安如愿穿上了校服，我习惯性地把袖子撸起来露出小臂，浅安则习惯地扯了扯校服下摆，包住臀部，跟裙子一样。
“你看老姜，可合适了。”浅安穿上我曾经穿过的校服，很开心地向我展示。
“嗯，说来惭愧我高中时可好几次幻想，你穿我的校服会是什么样子。”我倚着柜门，温柔地看她，嘴角也许止不住笑意。
“更像裙子了哈哈。”浅安遮住嘴笑道，跪坐在被子上。
其实跟你以前穿校服的样子差不多，但……你现在这件是我的，于是就有了更多含义。
“这就是你们最早的情侣装哦~”雯雯在一旁磕道，“嫂子，哥，凑一凑，我给你们拍一张。”
然后她举起相机，身子微微后仰，眼睛紧盯着屏幕。
我搂着浅安，考虑了一下，决定比个剪刀手，然后笑笑。
浅安在怀里舒服地把脑袋靠在我胸口，见我比的是剪刀，也赶紧跟上，快乐地竖起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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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安安还不肯脱掉我的校服，直接钻在被窝里。我看着她的侧脸，悄悄把墨绿色卫衣脱下，只穿着背心，接着套上校服，撸起袖子。
暖色的台灯下，我的小臂皮肤出奇地嫩，以及白里透红。
“安安。”我主动抱住她，“睡没睡呀~嗯？”
悄悄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悄悄撩起她的校服下摆，作为男友衬衫来说，的确方便很多，跟裙子一样，只要用手温柔地拨开，就可以……
“你怎么会主动了……”她转头找我的唇，可惜没寻得，“头一次呢~”
“看你太可爱了忍不住呢……你明早几点去面试？”
“不着急，今晚你几点睡我几点睡。”她上身起来翻了翻枕头边，找到发圈，熟练地套在我的手腕上，趁机轻轻揉搓了一顿。
我如慢慢撩拨琴弦一般，耐住性子，脑海里回忆起好多高中时与她的点滴，她穿校服的样子。
窗户已经被我彻底关上了，电脑里的列车不再等它那旅客，消失在息屏的黑暗中，徒留一些灯火的画面在我的记忆里。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在我穿校服的时候……嗯？”她终于寻得了我的唇，扭腰回头伸出点点舌尖。
“还请原谅我的血气方刚。”
男友衬衣真是个好东西啊……立春了我就立马去买衬衣，总不能总拘泥于校服吧？
被子，校服与大腿的摩擦声，以及我因为自己体温把被窝暖的很完美，而发出的骄傲的闷哼。
“其实我一直想说的是……我好喜欢你把袖子撸起来的样子啊……”浅安的指尖划过我小臂的静脉血管和手掌的筋脉，轻声说，而后主动扬起下巴露出脖子，“你穿长袖时把撸起袖子，既有正经又有活力~”
“嗯……其实我也很喜欢来着，哈哈。”我与她的一只手互握，然后按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把床单挤压出褶皱。
“没想到锦焕你也自恋啊。”
“对我来说，总得把自己和你都爱上，才有永远爱你的勇气。”
两条校服拉链，被互相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