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离原即将恢复意识的时候,从喉咙里止不住地开始往外呜咽着发出撒娇的动静。
等到她完全恢复意识之后,连忙止住了声音。
身子底下软绵绵的,应该是她睡过好几天的那张大床。
唉......怎么这几天总是遇到晕倒的破事!
而且每次晕倒的时候,都是极不体面的晕法。
比如撞树晕倒,比如被床垫弹飞摔地上晕倒,比如被个菜鸟大小姐的风刃打晕。
然后每次都没人扶——不对,刚刚是有人扶来着......
扶她的人是——
女仆?!!!!!!
离原瞬间睁开了眼。
昏暗的房间,惨白的天花板,可怜兮兮的吊灯没有得到能源就闭着眼,任由房内滋生罪恶的花朵。
女仆站在床边,整个上身都探到床上,双手撑在离原的肩膀两侧,与卒然睁眼的魔术师小姐近距离对视。
她的眼里在昏暗中掩藏着什么,不过嘴角咧开时,还是那副无害的笑容,“魔术师小姐,你醒啦?”
...
毫无疑问,这里还是离原的客房。
可眼前的这个女仆,上一次还是悄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这一回几乎贴近了离原的身上,像是在跟她玩木头人游戏,顶着那张一成不变的,无害胜过有害的脸,在离原的两次眨眼中,拉进了距离,鬼魅般恐怖。
离原毛骨悚然。
紧接着她想起大小姐说过的紧急按钮,赶忙起身想去够,却被抓住了手腕。
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大得离谱,痛得她整条手臂都没了力气,痛得她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箍着手腕的痛感消减了些许,但已经没了力气。
女仆那只布满粗茧的手逐渐上移,摩梭着离原细嫩的手心,像要碾碎了她娇嫩的皮肤一样,最后缓缓扣住。
女仆的声音幽幽地:“看来这回不是替身术了吧?”
离原内心一震,这才想起空余的右手,虚握着召出魔杖,下一秒又被拍飞了出去。
魔杖落在地上劈里啪啦的,一声一声地扣在离原的心底。
右手手腕上也传来箍紧的感觉,离原赶忙认怂:“轻点轻点这个可以轻点的!真的!轻点......”
有话好好说,别把她两只手都报废了啊!
女仆一边说“好呀”,一边手上用力,在女孩的痛吟声中捏得她手臂脱力。
不讲武德!
紧接着那只同样布满粗茧的手,以同样的手法,和她右手的五指相扣。
光是忍着痛不惨叫出来,就让离原全身的力气流光了,接下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拉着,分别摁在头部两边。
在床上摆了个法国军礼。
怎么突然......突然就霸王硬上弓了呢......
离原看着对方的脸一点一点凑了过来,赶紧闭上眼侧过脸去,没注意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对方嘴下。
果然脖子上传来了湿湿润润的触感,离原敏感地呜咽了一声,赶忙咬紧了嘴唇。
她仍闭着眼,狂躁地寻找着室内的所有荧光。
魔杖被拍飞了,她只能用原始的方法凝聚起象征术力的荧光,手动施放魔术。
脖子上又传来刺痛,混蛋女仆跟特喵吸血鬼一样,直接上嘴咬了!
女仆咬了一小口,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想再听某人情不自禁地发出娇chuan。
可惜没有。
单薄的身躯在她手下震动,发出气势十足的单字:“靠!”
女仆在她的脖子边上呼着热气,带出一声惊疑:“啊咧?”
“靠!你完了!”
下一秒,女仆被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力场缚住,动弹不得。
离原不清楚其他人是不是也跟她一样,魔杖不是施放魔术的必需品,它只是作为良性媒介,让魔术的施放省去精神与荧光建立链接的过程。
女仆失策了,她拍飞了离原的魔杖,甚至埋头舔咬人家的脖颈,让女孩的注意力被打断了好几次,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她施放出了魔术。
女仆被空气压力压迫到直直挺着,被离原控制着飞到床边站定。
离原试着让双手动起来,可本就微薄的力气几乎传不到手腕上,也不知道这混蛋捏的有多狠。
“啊咧咧?”旁边又是一声悠然的惊讶。
女仆被魔术绑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掩在昏暗处脸上完全没有大事不好的恐慌,极具违和感地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她看着仍在床上躺着坐不起身的女孩,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离原双手失力,想靠腰腹力量坐起身,结果肚子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传递不动,愣是坐不起来,于是扭头,气急败坏地瞪着女仆:“我他喵说了让你轻点,我现在起不来了!”
女仆毫无被抓的自觉,还给她提了个建议:“那你抬起腿,往下放的时候就能带动着坐起来了。”
离原她......
傻乎乎地照做了。
她抬起了双腿,那腿边的裙子非常尊重牛顿,软趴趴地落了下来,露出纯白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胖-次,女仆很是失望地“唉”了一声,为自己所看见的平淡风景感到非常不满意。
离原狠狠地放下双腿,结果上半身只被带动着起来了一点,又躺了回去。
离原:“你叹什么气!”
女仆:“你该好好锻炼啦,小心哪天睡死过去。”
离原:“我死之前先把你宰了!”
“嘿嘿......”
这人刚刚还打算猥亵她,现在还好意思腆着脸说她身体不好?离原恨得牙痒痒——
那干脆控制她来按铃不就得了。
离原想到就做,她开始收缩绑缚在女仆全身的空间力,把它们变成一条一条的绳子,分别缚住她的四肢,然后一点一点拖过去,控制着她的手去靠近紧急呼救按钮。
奇怪的是女仆完全不做反抗,全程配合空间绳走了过去,看到自己的手被牵引着伸向按钮,还主动伸出手指摁了下去。
“哎呀,你要摁这个啊?早说嘛,我以为你要砍我的头,吓得我只好躲进你怀里去了。”
然后就像条泰迪一样对她又吻又啃又舔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
嘶哑的铃声马上传遍了全楼。
听着门外开始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离原转头去看女仆的表情,发现她一点也不惊慌,心想,这还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女仆好像听到她内心所想,咧开嘴笑了笑:“我向来只在棺材里抹眼泪。”
门开了,额头上缠了几圈绷带的付绫大小姐头一个冲了进来。
而就在此时此刻,离原有幸在女仆的身上,见到了人类史上最快,最离谱的一次变脸。
女仆原本淡定地看着门口,却在大小姐进门的一瞬间哭丧起了脸,那表情要多悲伤有多悲伤,要多苦楚有多苦楚。
当大小姐转身开了灯之后,女仆已经泪流满面了。
还没等人家开口,她就哭号出声:“小姐饶命啊!!!!”
大小姐挡住身后人的目光,仔细打量现场。
她的魔术师小姐仰躺在床上,双手还保持着法国军礼的姿势,两支手腕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淤痕。领口大开着,几根莹白的发丝纷乱地粘在其中。她的脸上满是被怒火烧出来的红晕。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大小姐注意到地上的魔杖,算是明白她这位靠着魔术神气了好几天的老师,为何会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仆手底下吃瘪。
女仆仍在哭着,只不过被空间绳束缚地不能动弹,只能从眼里不断地挤出泪水。
“我对不起魔术师小姐......我色迷心窍,我......我我精chong上脑!我......我色欲熏心!”
付绫捡起地上的魔杖,走过去摁到离原的手上,距离越近就越能看清她从手腕的紫红到手心的点点红痕,心里被莫大的石头压着,连呼吸都在祈求着空隙。
离原试着握住魔杖,然后皱眉看着女仆:“吵死了。”
付绫深吸一口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把那一胸腔的气全用来呼喝出命令:“叉出去!!!!!!!”
门口的男佣们走过去,把女仆围了起来,在离原解除了空间绳之后拽上她的手和肩膀,正要押着出门,没想到女仆突然使出一股蛮力冲破了他们的控制,转身过来就下跪膝行,往床边挪着:“我不要被叉出去!我要给魔术师小姐道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大小姐当场凝聚出了粗糙的风刃,直接斩向了她的脖子,与此同时离原也挥动起厚重的风障,以将人推飞的目的撞了过去。
结果两道风元素能量碰撞溃散,变成了小范围的乱流,像崩开的玻璃碎片倾洒在女仆的脸上,刮出一道一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女仆惨叫一声,捂住了脸,倒是不再敢往前一步了。
身后的人把她拉起来继续往门外押去。
一群人出了门,门外还传出小女佣的惊疑声:“小伶?”
大小姐往门外看了一眼,有心的管家会意,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