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言老师，你要带我们去哪？”晴雨同学问道。
她们按原定课程时间在教室里到齐了，一直到上课铃响过了十分钟，璃言才姗姗来迟，而且还招呼全班和她离开了教室。
“去练习场。”璃言带着人走出了教学楼，坐上扫帚，仍旧是**的侧坐姿势，看得某些人惊掉大牙。
这么些天了，还有部分人没注意过他们的助教老师是怎么用扫帚飞行的。
“璃言老师，我们去练习场做什么？”漓鲤同学问道。
“今天由希莱娜老师教课，她说要锻炼你们的飞行技巧，就让我带你们去练习场找她。”璃言想起了什么，突然跳下了扫帚，收拢好裙子和外袍把臀部包的严严实实，这才重新坐了上去。
底下的新生们还在原地站着，他们自从考核时被老师们两手禁飞结界弄得有了心理阴影，在老师面前不太敢上扫帚。
这场面让璃言觉得很奇怪：“不要愣在那里啊，你们上扫帚，我们要快点去练习场。”
有了许可，他们才安心地召出了扫帚。
清晨第一节课时的练习场里没有什么人，希莱娜一个人站在场地中央等着他们。
等到璃言飞至面前，希莱娜开口：“璃言，我已经画好了结界，就是那里二十米直径的圆，一会儿你注入术力维持它的运转就好。”
璃言应了一声，看见了她所指的结界图案。
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圆形结界，没有任何复杂图案，只在圆心处，也就是希莱娜老师所站的地方，“镂空”了一个小圆，深不见底的黑色，什么光都逃不出去。
这看似简单的结界，其实是由两种不同效用的结界组成，它的构建难点全在希莱娜脚底的那个黑色圆里，它的存在使得圆心处能无条件对周围物质产生吸附力。
而最外侧的圆边，会根据注入术力者的魔术造诣，凭借其对魔术细微处的把控能力，产生不限高度的透明屏障，里面的人碰到了就会被弹回去。
圆心的吸力甚至会扰动外圆边结界的完整性，所以只有希莱娜这种浸**术多年的老——老女人，才会做得出这手宛如艺术的嵌套结界。
璃言没有第一时间落地，而是留在十几米的空中，沿外圆边的线路盘旋。
她突然回想起上次在大小姐的家里，把人家里头有个几十年历史的升降梯变成了光，究其原因，就是她没把控好微型魔术能量体的特性变化。
她怕自己这会儿要是又没有做好准备，然后又一个“没有把控好”，会把全体新生都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所以她想多盘旋一会儿，用眼睛丈量一下外圆边长，免得一会儿精神力没有顾及全部。
甚至内心背起了圆周率。
新生们跟着璃言老师飞到练习场后不知所措，平时跟他们算得上最熟的璃言老师在空中继续盘旋，没有下达进一步指示，而作为新生中最有主见和“威望”的大小姐，也跟在了璃言身后伴飞。
好吧，那他们也跟着。
于是，当希莱娜老师踩好脚下的圆心处，召出魔杖打算好好给新生们上一课的时候，就见二十个不明所以的身影，跟在璃言后面在半空中绕圈。
阴影在她的脸上不停地闪，时不时留下几条郁闷的黑线。
“你们下来呀。”希莱娜喊道。
璃言一听，在空中迅速悬停，大小姐紧挨着她停好，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从旁人的角度看去，璃言侧着坐时像是在把腿伸到大小姐的怀里去。
下一秒，来不及刹车的晴雨撞到漓鲤，漓鲤撞到大小姐，在她们身后是同样来不及刹车的十七个小笨蛋。
“啊呀”
“哦呼”
一群人发出各异的短促叫声，纷纷撞作一团，像是没了翅膀的鸟儿摔向地面——要说这比喻也不恰当：他们作为翅膀的扫帚还全都留在空中呢。
璃言是唯一的幸存者，她为了飞行而维持的风力自动弹开了撞过来的人，现在和二十个扫帚呆在空中，俯瞰地上摔得东倒西歪的——愚蠢的凡人。
扫帚们在讥讽地看相处多年的主人们，璃言在幸灾乐祸地看大小姐。
希莱娜临时甩出风系魔术接住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被十几米的落差摔断腿，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开口说道：“看来我要教授的第一个题目，你们可以直接当教训来消化了。”
漓鲤把晴雨埋在她胸口的脑袋推开，在被人家委屈的小眼神看了两秒之后，伸出手抚摸一下她沾上乱发的脸颊，只听得希莱娜老师的声音继续：“要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漓鲤的手触电似地缩了回去，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老师。
希莱娜没在看她们。
“这样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留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希莱娜说着，一向喜欢微眯的双眼张开，不留痕迹地扫了漓鲤和晴雨两人一眼，突然换了个语气：“当然了，情侣之间就不要保持那种距离了。”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又听得空中传来希莱娜老师的声音：“巴不得空难越多越好，撞死一对算一对。”
众人毛骨悚然，抬头看去，空中只有璃言老师一人，也在装模做样地四处看，寻找声音的来源。
希莱娜轻哼两声作笑，“调皮。”
刚才那句，是璃言用魔术拟音说的。
希莱娜搞不懂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思，明明自己都快被人逼到墙角了。
一尊泥菩萨被名为大小姐的河流挡住去路，眼见着涨潮了，甚至要溃堤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阴恻恻地来一句现充去死。
璃言盘旋了十几圈，算是心中有了底，恰好这群新生们都摔在了结界里，她直接抬手，开始往结界图案里注入术力。
从圆形的边缘处一圈圈升起蓝光，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圈透明的兰色荧光幕布，好奇者伸手触碰，瞬间整个人都被弹开了几步。
希莱娜：“这是第二个题目，也是我今天的课程重点。”
在她的要求下，学生重新上了扫帚在十米以内的低空中悬停。
二十米直径的球形空间对他们来说稍有不足，当希莱娜老师要求璃言降低结界高度后，就更加拥挤了。
“准备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将近十秒钟没有人敢回话，十秒钟后晴雨大着胆子，回了一句：“没有......”
“好。”希莱娜老师高举魔杖，开始凝聚术力。
周围的一圈透明幕布不再透入阳光，而整个结界空间的光都仿佛被吸引到了中央，众人被她魔杖顶端辉熠的一圈圈光晕抓住目光。
一股若有若无的吸附力让他们不得不暗中往后使力，免得被拉扯到希莱娜老师身上，可是下一秒，从圆心处爆发的魔术狂风突然席卷了整个空间。
有两人连扫帚都没抓稳，当时就被吹飞离了扫帚，撞到结界壁垒又被弹回去，所幸刻意被压制的高度不至于让他们摔伤。
希莱娜：“起来，重新上扫帚。”
两人在狂风中挣扎起身，把吹到角落里的扫帚召回手上重新升空。
狂风之后，是骤雨。
还是以圆心为中心，希莱娜手中的魔杖干脆消失踪影，二十道魔术水滴如人头般大小，各自寻着学员的方位激射而去。
晴雨方才正要说话时迎来了狂风，傻乎乎地张着嘴被吹了半分钟，口干舌燥的，现在看到水滴飞来了，躲也不躲，继续张开了嘴。
这可是希莱娜老师恶意制造的水滴啊，各位看官，那么大一个，比她头还大，就那么砸了她满脸。
一半的人制动回避开来，发现那水滴是自带追踪特性的，闪躲一次无济于事，它们会锁定自己最开始的目标，不离不弃地追个没完。
这下所有人都乱了套，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飞，要么躲闪不及被水滴砸个满脸，坠在地上再起不能，要么和别人错身时被其他水滴砸到地上，要么干脆两三人撞在一起，摔在地上——
然后被水滴追上来再砸得一脸水。
两分钟过去，空间里还在闪躲的只剩大小姐和漓鲤，希莱娜一直在补充剩余水滴的数量，让结界里保持二十个数目的水滴，追踪现在仅存的猎物。
漓鲤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跟在大小姐后面，对于这个初试和飞行考核拿了两个满分的大腿，她决定在关键时候要抱到底，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大小姐是个能在数十个水滴围攻下都能游刃有余的大腿。
不，何止是大腿，是她喵的让孙行者喊“大”喊得嗓子冒烟儿的定海神针腿。
至于姬友晴雨同志一上来就白给的情况，她深表遗憾，不过看看那孩子咽了一大口水满足的样，应该是不用去担心的。
希莱娜控制的水滴们在发现围追堵截奈何不了大小姐之后，便放缓了追击的速度，开始有意地将大小姐堵向结界边缘。
成功将两人逼到了角落，水滴们突然提速变向，要进却退，由退转进，一瞬间近乎生成了幻影，让人一时看不出它们会从哪儿“进攻”。
大小姐一时没动，漓鲤心中焦急，往她认为的安全地带一躲，不慎撞上结界边缘，被弹开两米之后迎面撞上几个水滴，无奈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