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莉莉丝尖细的声音还未落入阿德莫耳中,他便下意识的低下头,炙热的风从耳边吹过,些许的痛楚刺激着他略微疲惫的神经。
这是……
疑惑在出现片刻后,震耳的声音才堪堪响起。
火枪?不像是……
阿德莫纵身一跃,带着莉莉丝落入狭小的巷道中,在几声爆炸般的声响之后,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便被不知名的力量摧毁的惨不忍睹了。
他躲在墙后,莉莉丝捂着耳朵大声道:
“太远了!”
什么?
“别躲在这里!赶紧接近那家伙!”
或许是先前动用能力消耗太多,阿德莫此时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他趁着乌云遮住月光的功夫从巷道中跑出,随后在狭小的道路上左右横移,并且逐渐的接近着袭击者的位置。
身后不断传来爆炸的声音,阿德莫定了定神,终于看清从他身边飞过并且引发爆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药瓶,里面装填满了奇特的黑色药粉,瓶子摔破时里面的药粉接触到了空气后迅速的膨胀以造成爆炸。
瓶子是从视野的尽头处丢过来的,阿德莫在黑夜中的极限视野距离在两百米左右,也就是说袭击者在两百米开外徒手把拳头大小的炸弹丢到了他面前,这不得不让他感叹袭击者的臂力。
两百米的距离说长不不长,以阿德莫这种经过特殊锻炼的体质全速奔跑下只需数秒就可到达,可现在他状态并非巅峰,怀中更是抱着莉莉丝,但即使如此,他也有信心在十秒钟之内接近。
可前提是袭击者允许他这么做的。
袭击者能够在两百米开外精准的朝他二人投射炸弹,这要么说明对方在夜间的视力比阿德莫还好,要么就是对方站在了高处。
而阿德莫不用了解也能知道,像是投枪这类的投掷类武器一般都是距离越远越难命中的,但如袭击者这般在两百米以外的距离还能把精准度控制在几米之内,这不得不说明对方的技艺之高超,换句话说就是贸然接近约等于送死。
莉莉丝大叫着什么,但是阿德莫已经无心去听了。
他调整着呼吸,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血液源源不断的朝着腿部运输着。
送死是吧?那我今天可就要看看究竟是谁死!
阿德莫的脸上挂上微笑,冰蓝的瞳孔隐隐有些许疯狂之意流露。装满药物的瓶子落在他面前,还未等瓶子炸开,他脚下一踩人便已经冲出了十米开外。
他精确的计算着袭击者攻击的间隔,腿脚宛若生风一般在巷道、墙壁上飞速辗转。
一秒、两秒……
在第六秒,他危险的躲过了两次袭击之后,袭击者的身影赫然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家伙,身高约有两米五以上,浑身红褐,赤着上身,目光如同野兽一般狰狞,手中拿着爆炸物……
这种家伙还能量产?
阿德莫停下了脚步,他忽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这时对方的攻击恰好到达,满是药粉的瓶子在阿德莫眼前炸开,爆炸、冲击和刺鼻的气味瞬息间将二人吞噬。
*
豪华的房间里,克利多依然坐在原处闭目养神,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好似这么做可以缓解他大脑的疲劳一般。
时间已经接近三点,原本应该人满为患的聚会此时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腐败味道。
门被推开了,克利多仍然没有睁眼,他略有不爽的道:
“终于来了吗?怎么这么慢……”
“哈,谁知道呢,或许是在半路翻车了,还被两个暴露狂追了一路的原因吧。”
克利多睁开眼,打量着出现的两人。
莉莉丝依然是那副黑裙装扮,正饶有兴趣的左顾右盼;阿德莫倒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所幸只是衣服略有破损,不见有什么受伤。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克利多先是稍许惊讶的看了眼莉莉丝,随后把目光看向阿德莫。
“可以,一问还一问。”阿德莫了无兴趣的点着头。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们两个是同伴吗?”
这是个别有意味的问题,莉莉丝赶在阿德莫之前回答了:
“不是,我是变态黄毛的俘虏,目前来说也是互不信任的‘合作者’。”
“‘合作者’吗?”克利多脸上出现了意义不明的笑容,“回答的还真是坦诚呢。”
“那当然,我对死人一向如此……那么我的问题是,为什么要派人袭击我们?”
阿德莫眨了眨眼,略有不爽。
“难道不该由我来问?”
“白痴!我回答的当然是我来问!”
克利多笑了笑:
“为何断言是我派的人?”
“首先现在是你回答的时间;其次,如若不是你指派的,自然可以说‘从来没有这回事’。”
“这事是我自作主张的。”克利多说道,“我想考量这位从尼拉卡克回来的子爵先生有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盟友’。”
“可你派了两个人。”
“第一次是想看看阿德莫先生够不够资格。”他解释着,“第二次是想见见阿德莫先生的极限,同时还需挫一挫您的锐气……”
“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是的,我还是低估了阿德莫先生的实力了。”
阿德莫挑了挑眉:“那你还要邀请我成为你或者你们的盟友吗?”
“当然,这正是我的问题。”克利多伸出手,“我诚挚的邀请您,阿德莫先生,您愿意加入我的同盟,在血月坠落、婴儿啼哭之际,为荒墟城保留一丝明火吗?”
阿德莫以行动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掏出亮银色左轮,干脆利落的朝着克利多的胸前开了一枪。
枪响之后,鲜血溅了一地。
“……这就是我的答案,那么我的问题是,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然而这注定是等不到回答的问题。阿德莫耸了耸肩,收起手枪,把手递向莉莉丝:
“走吧。”
莉莉丝摇着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坐在这里等死。”
“哈,天知道,可能这就是赌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