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们惊恐的眼神…”
“愤怒、嫉妒、哀怨、仇视……简直一无是处!”
“如果我真如他们所想地,了无痕迹地死去了,她们一定会庆幸高歌我的死亡吧!”
“如果我被那些个七星杀死了,她们也会庆幸我的死亡,然后歌颂自己拯救了璃月…”
“可是她们失败了!”阿鸠猛然挥手,整个南天门的气息随之一荡“她们一开始就没有赢我的可能!”
“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如今的璃月有没有存在的价值。看看它(若陀)的牺牲是为了些什么东西…”
“结果都是一群自欺欺人的败类!”
雷霆自天际落下,似在哭诉阿鸠可怖的力量,可落下的雷霆却俱是避开阿鸠本身,哪怕是元素本身,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们怀着保家卫国舍生忘死的决心来践踏若陀的自由与我的生命,还高歌其为正义~多么令人作呕的正义!”
“而现在…”阿鸠的素足猛然踏下,随着她的动作,整个南天门的大地开始不住颤抖,比之明蕴镇还要可怕的地震以她的落脚点为中心迸发开来,足以掩埋山岳的裂隙划开地面,仿佛要将漫山遍野的军队埋葬
“我将吞噬一切!”
大地在怒吼,
山脉在倾塌,
整个南天门已然化作阿鸠的领域,在此间之内,哪怕是魔神也难以逾越!
[即使是天空撕裂,大地崩塌,诸神降临,亦不能越此间一步——岩神技法,禁绝与此!]
据说岩王帝君全力对敌之时,足以舞动山岳为武器,操纵地心为岩枪,一念,则山河动荡。
如今以继承若陀之力的阿鸠来施展,那属于神之技法的峥嵘彻底展现。
大地有灵,只要她想!
“嗡~”
突然,一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场中回荡,竟将岩神技法的禁绝隔开,进而开辟出一片新的领域。
在这个领域的中心,是子语,以及昆吾贯虹!
“可以了!阿鸠!”
他是在场唯一免于波及的人,却是他选择了庇护其他人。
神之罪罚,作为弑杀神明的力量,压制神之技法亦是情理之中。
可没有人会想到,子语真的这么做了。
阿鸠方才态度方面是没有将他作为敌人,他却是站了出了忤逆其意志。
“再这样下去,就回不去了!”
昆吾贯虹的结界不住扩张,子语想竭力稳住整个南天门,却是力有不逮。
“你不是想回去吗?!平静的生活,不涉权欲不理纷争!就像你先前在南天门一样!”
“继续下去,你会背负更深的怨念!”
“回去…”阿鸠熹微的呢喃被掩盖在了山脉的怒吼之中“有人不会让我回去的!”
“不是吗,力量等于威胁,威胁意味着必须抹除。身负若陀之力与岩神技法的我,存在于此便是一种罪孽!”
阿鸠看向子语,眸中不带丝毫怜悯
“我当初就该死在这里,没有获得力量、更不会有人忆起…”
竟然没有人需要她,整个世界都排斥她,她为什么还要恬不知耻地讨好这个世界呢?
还抱有什么期待吗?
她就应该默默地躲在无人的角落,静静地生长死亡,像一朵无人瞩目的野花。
“停下吧,子语,我会把整个璃月毁去,到时候不会再有七星,也不会再有什么律令禁制,什么公平正义,整个璃月都可以是你的,你可以坐拥整个璃月的矿石,而不是一间小小的铁匠铺子…”
“你也可以过闲云野鹤般的仙家日子,不怕尘世叨唠。你甚至都不必保函任何愧疚歉意,因为一切都是我做的,罪孽也由我来背负。”
“你知道的,你根本拦不住我!”
阿鸠轻握素手,整个大地瞬间传出镜面破碎般的巨响。
昆吾贯虹的结界再难侵蚀半分。
“我知道自己并不具备那么巨大的价值……”子语缓缓松开那紧握昆吾贯虹的手
“可这并不是不插手就能无动于衷的情况。”
“你刚才不是问我,如果一开始没猜到你的身份,我还会支持你吗?”
“现在我回答你……我不会!”
短短的三个字眼如巨石砸落在阿鸠心间,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复,他选择沉默才是最好的,不是吗?或者选择自己!
我现在无人可挡,我现在足以毁天灭地。哪怕是讨好我,也应该认可我的!
“本质上……连你……也和那些家伙一样吗?!”阿鸠的眸光不住颤抖,没有人能领悟她此时的心情。
“并不是一群人与一个人的正义思辨……”子语再度走向阿鸠,松开昆吾贯虹,别下和璞鸢,不带一丝防备与警惕缓缓前行。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不可能赢过阿鸠,可此时的行为依旧有如自杀。
“我老家有个到的驳论,当两艘满载的巨船同时出现了足以导致全员沉没的故障,当时可以通过卸载任何一艘船上的设备去拯救另外一艘船……可那样也意味着不得不抛弃另外一艘船上的生命……”
子语缓缓将穿越前网上盛传的“火车考题”翻版说出,毕竟他不清楚提瓦特的世界上是否有火车。
“你会怎样选择了,正义是拯救所有人,可总有力量不足的时候。”子语看向阿鸠“就想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你被抛弃而无人得知……当我们的力量不足以顾忌全部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阿鸠的眸光不住摇曳
“没有人应该为别人牺牲!”
她想起了若陀
“那如果其中一艘船上面的人比另外一艘船要多呢?”
子语继续问道
“再假设其中一艘船上面只有一个人呢?”
“超载?让会游泳的乘客下去?救生圈什么的……那些投机取巧的方法就别说了。”
“这个考题一开始就是在问,生命与数量之间博弈!”
“当一个人于一群人的生命发生不可兼顾的矛盾,而双方都不存在然后罪孽,我们该如何选择?”
“如果一开始知道你是要毁灭整个璃月的存在,我一定不会帮助你!”子语继续走向阿鸠,一字一句如巨石砸在她的心间。
“如果一开始知道你要吞噬一切,我甚至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璃月一方,毕竟那时,你与我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或许是说,一个陌生的敌人!”
虽然一开始,他们并不是敌人,一开始阿鸠并没有决心毁去璃月,也没有伤害子语的意思,这才是他行动的前提。
如果与他一样,七星都可以避免成为她的敌人,因为若陀早已逝去,一开始璃月就没有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