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旭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五彩斑斓的黑发，以及头顶那神圣又高雅的王冠，仿佛蕴藏了世界上所有光芒的眼睛，娇小的鼻子下，有着樱桃色的嘴唇，纤细修长的手指戳着曹旭看呆了的脸庞。
“怎么不回答我啊？”少女的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
高挑的身材在曹旭这个小屁孩面前走了两圈。
曹旭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对，我醒过来了。”
刹那间他的脸上出现了红晕，他出生至今第一次这么窘迫。
少女往下一坐，土与藤蔓混合的椅子从地上延伸而出，自然而然地撑住了少女。
曹旭只觉得这是应该的事情，世界万物皆应该以她为中心。
“听怵影说，你喝了河里的水，安然无恙？”少女并拢双腿，双手撑在腿上，脸蛋托在手上仔细地打量着曹旭。
“明明你只是个练气五层，而且这些都是妖精之水带给你的，就算你是天生拥有最上乘的五大灵根，也不应该啊？”
练气五层？妖精之水？灵根？
光是几个名词就够曹旭去理解的了，他又哪来的空余去回答她的问题。
“啊，我明白了，所有的能量全都流向了这里！”少女的手指指到少年的心脏部分。
“你的心是空的啊。”少女的手抚上他的胸膛。
少年终于听懂少女的话，心是空的，那不是当然的事情吗？
只有无心之人，才能毫不犹豫地下手杀掉同类，只有无心之人才能孑然一身，也只有无心之人才能凡是以利益为先！
他是正常人，前提是他又在伪装，他绝不是正常人，前提是他不想再去伪装！
无心之人，也不会有慈悲之心，但凡想威胁他的，他就会威胁回去。
这也是哪怕黑帮老大只是想吓一吓他，他也下了杀手的原因。
本来可以平淡解决的事情，他选择了最为狠厉的方式。
“我的心是空的？”曹旭迷惘地看向少女。
“要不要再喝一口妖精之水？这次你的身体上可没有伤了，我也能清楚地看到能量的流动。”少女打了个响指，一股妖精之水从虚空中流淌而来，漂浮在曹旭面前。
曹旭的心是空的，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
可是面对这个少女，他第一次心扉被如此狠地搅动！
“只要你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喝下去，怎么样？”曹旭开口说道。
“泉，这就是我的名字，高兴吧人类，你可是知道了一个妖精的名讳。”泉双手捧胸骄傲地看向曹旭。
曹旭二话不说，控制着妖精之水就往嘴里送。
在吞掉所有泉给的妖精之水后，曹旭问道：“如果我是无心之人，那么会怎样？”
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曹旭身上，准确地说是在观察妖精之水的温养方向。
妖精之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曹旭身体里乱窜，如果没有找到发泄口，曹旭的身体将会被这股强烈的能量给毁掉。
可正如泉说的一样，妖精之水还是找到了宣泄口，全都流向了曹旭的心脏。
“如果你是无心之人，那么我们就是一类人了。”泉双手置于后背，脸靠近曹旭甜甜地说道。
无心之人，不会心动，曹旭那股心悸不是爱意，而是同类相吸的激动。
“欢迎你来到妖精之地，曹旭。”泉主动地拉住他的手饶有兴趣地说道。
“主人，约定的时间到了，我们该去约定之地了。”黑影闪现，怵影半跪地出现在曹旭的身边。
“接下来我要去找一位杀神，你也要来么？”泉邀请道。
其实不管曹旭答不答应，她都会带着曹旭去。
这是和主神的约定，就连曹旭这个名字也是主神告诉她的。
若不是这样，可能在曹旭出现在妖精之地的瞬间，就会被怵影给处理掉。
“明明我没说过名字，却还是知道我是谁吗？”曹旭喃喃道，转而又说道：“去，当然去。”
“那就抓好我的手，别松开哦。”话是这么说，可他们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松开。
一瞬间天旋地转，万物改变，不再是妖精之地的幽静，而是被乌云遮盖的漆黑的西式古宅。
古宅里缓缓走出一名老者，眼中的慈祥，不像是泉口中的杀神。
到是紧跟在老者身后的高挑白发御姐，眼神中藏不住的杀意才像是杀神。
但是曹旭不会以貌取人，再他看来慈祥的老者比那身后的御姐更加恐怖。
你可能会提防一个满眼杀意的人，你可以挡住正面刺来攻击。
但是你永远想不到自己救下来的慈祥的老者，会拿出匕首背刺你一刀。
老者和泉的交谈更是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看上去软弱无力、慈祥的老者才是杀神本尊。
由于语言问题，曹旭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凝重的表情是不会欺骗人的。
他们没有进入古宅去谈话，而是直接在外面聊也说明了时间的急促。
可是既然碰上了这样急促的事情，为什么她还有时间来和一个奇特的生物来浪费。
仅仅是因为那个什么同是无心之人？
曹旭可不相信这样的蠢话，既然同是无心之人，那么他就有存在的意义。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成为她的替代品，成为死亡的替代品。
想到这儿，曹旭原本稍有心悸的心再次平静下来。
“怵影，你把我送回妖精之地吧。”曹旭冰冷的眼神看向怵影。
那个普通的人一个眼神，居然将身为妖精的怵影给震到。
“怵影，送他回去吧。”听到曹旭的想法，泉也是直接下令让怵影把他送回去。
这就好比是家长们聊的正欢，而孩子却无聊到要死。
泉自以为能够理解曹旭的感受。
她把他带到这里来只不过是见着杀神一面而已。
身为她的继承人，怎么着有要跟众神混个脸熟先。
怵影受到指令，拉住曹旭的手，就消失在原地。
“你确定要让那个小子成为你的继承人？你其实不必理会主神那个家伙。”杀神看着曹旭消失的地方捋着胡须。
“可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子，一点都不聪明，还有点笨笨的，居然相信了我随口说的什么无心之人……”泉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单纯地认为自己是恶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泉面露柔色，似乎他们是相处了上亿年的老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