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咖啡厅竟然关门了。
【内部装修升级中，为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贴在门口的告示牌写着这样的话。
两人只好原路返回。
“你为什么要跟我回家？”
公寓门口，江沉把坏女人拦在门外。
“我没有跟你回家呀。”
橘子眨了眨眼：“是你把我带回家的。”
“是因为你非要待在我的脑袋里，我才把你带回家的。”
江沉忍不住争辩。
“完全正确。所以我没有跟着你回家，对吧？”
“……随你。”
江沉又一次惨败。
“说起来。”
橘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用指尖戳了下江沉的脸。
“我们吵架或争辩的时候，你有赢过吗？”
“好像没有，每次都是我让着你。”
虚幻却又分外明晰的感觉让江沉下意识躲开，他径直走进房间，躺到床上。
坏女人挑起了非常悲伤的话题。
虽然江沉嘴上说的是“我让着你”，但实际上，是江沉根本吵不赢橘子。
吵架也好，争辩也好。每一对情侣都会经历这些，江沉和橘子也不例外。
交往的时候，那大大小小无数次吵架，江沉压根就没赢过。
坏女人就好像能提前知道江沉在想什么那样，永远先一步堵死江沉的退路，让他找不到任何借口。
好在每次吵架结束，江沉和橘子都会尽情的亲热许久。
恋人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矛盾都能通过上床来解决。要是恰好碰到剩下的百分之一，那就上两次。
这可惜，在床上江沉也打不赢橘子。
“哼~你倒是让着我呀~”
坏女人撅着嘴坐到床边。
江沉皱着眉爬起来：“说真的，橘子。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很难被取悦的女人。”
“难取悦又怎么样~反正你愿意取悦我。”
“……”
江沉好不容易绷紧的肌肉又重新松弛下去，他软倒在床上。
“你就打算在我脑袋里过一辈子？”
“不知道。我的身体还没修好呢。”
橘子从江沉的语调中察觉到了厌烦的情绪，所以她站起身，走到桌边与江沉拉开距离。
橘子不仅仅坏，而且还很聪明。她知道什么是“度”，她也知道该如何把控这个“度”。
江沉愿意取悦她，而她也会想办法取悦江沉。
心爱的男人有些烦躁，那就与他保持恰当的距离。等他自己烦够了，就会像饥饿的小猫那样跑回来要吃的，这个时候稍微给点甜头就行。
比如说——
现在。
橘子一走，江沉烦躁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像找不到家的孩子那样，抬起头看向橘子。
“你在干什么？”
“嗯？”
橘子翩然转身，裙摆略微上扬。
“我在了解我心爱的男人有没有被小狐狸精骗。”
“当然没有。”
“那偷腥猫呢？”
“也没有。”
“其她坏女人呢？”
“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坏的女人了。”
江沉很清楚，刚才坏女人那么转身，就是故意给自己看连裤袜的。
美好的东西人人都爱，连裤袜是美好的东西，江沉自然也深爱着。一方面他醉心于此，另一方面他也怒斥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
别人都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而江沉则是“坏女人的连裤袜实在是太涩了”。
差距显而易见。
脑内争辩片刻，他再度被连裤袜给说服。
美好的东西就是美好的东西，坏女人拥有这种美好，他就会爱着坏女人。
那要是坏女人丢掉了这种美好呢？
——不，不会的。坏女人不可能丢掉这种美好，就像太阳不可能从西边升起，江沉这辈子不可能不喜欢连裤袜那样。
概率为零的例子没有任何说服力。
而且江沉也不讨厌坏女人的这种小动作，喜欢的女孩子愿意把她最美好的那面展示给自己看……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借此，江沉略带烦躁的心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沉沉，这是什么？”
沉沉是坏女人对江沉的“爱称”，不过这份“爱”里面掺杂了相当多的恶趣味。
“哦，那是一份个案咨询报告。”
江沉走到橘子身边。
“个案咨询报告……你拿到心理咨询师的证书了？”
“那个证书早就取消了。现在是社会工作者证书……当然，这个证书我拿到了。满十八岁那天就去考了，随后高分通过。”
江沉从书架上取出证书，打开来给橘子看。
“真厉害~现在就开始接咨询了？”
“不。虽然我现在可以称之为心理咨询师，但我不接咨询，而是接一些复杂问题的研讨和督导。这样一方面能学习提高自身，一方面也可以了解更多个案，积累经验。”
因为过去种种原因，心理咨询师成为了江沉的志向。十六岁半，他正式踏入心理学的殿堂，随后不断学习研修至今。
他的天赋很高，最难考的高级证书很轻松就拿到手，对复杂心理障碍的研究也很深入。不过他还要上高中，因此就按照之前坏女人的提议，一边接受督导一边学习。
“那……”
坏女人转了转眸子：“学心理学的，肯定有很多漂亮小姐姐吧？”
“是啊，还有好几个加了我的QQ，说改天一起喝咖啡聊聊呢。”
之前吃的瘪，江沉打算在这里还回来。
实际上，他参加的培训都是很正经的高级班，成员全是四五十岁的成年人，怎么可能有漂亮小姐姐。
富婆倒是有几个，不过她们没找江沉，而江沉也看不上。
区区富婆，不及坏女人连裤袜的百分之一。
“快删掉！”
“不删。”
“快删掉啦~”
橘子凑到江沉身边，撅着嘴发牢骚。
“我骗你的，根本没有漂亮小姐姐加我QQ。”
看着橘子焦躁的表情，江沉心满意足。
“那不漂亮的呢？”
“也没有。”
江沉回到床边，橘子也跟了过去。
“行了。我要睡午觉，你搁一边自己玩儿吧，别吵。”
拉上窗帘，盖好被子，江沉打算在下午正式来临之前眯一会。
但，坏女人终究是坏女人。她怎么可能如了江沉的意？
“我也想睡午觉。”
坏女人趴在江沉耳边，温言软语，冲他撒娇。
“你可以躺在地板上。”
“人家想躺在你怀里嘛~”
“我们都分手了！”
江沉受不了，睁开眼：“哪有前女友躺在前男友怀里睡午觉的？”
“哪有前男友整天偷看前女友连裤袜的？”
坏女人反问。
“是你给我看的！”
“我给你看你就看？”
“行，你有理。”
叹了口气，江沉掀开被子。
“进来吧，就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