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滑雪板上，江沉沿着被积雪覆盖的马路，迅速前往橘子家。
有时候，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意外好用。
就像滑旱冰那样，虽然没有什么坡度，但只要用雪板的内刃切雪，江沉就能够快速在平地移动。
只可惜这种赶路方式有点累人，勉强从坡底滑到坡顶后，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你家还有这种东西啊。”
滑雪板是江沉从储物室翻出来的，有点陈旧，上面沾了很多灰。不过固定器没坏，雪板在激烈的使用中也擦掉了灰尘。
“之前我们去长白山滑雪的时候……”
寒风袭来，江沉连忙背过身，才勉强能接上刚才的话：“你没发现我用的滑雪板，和租来的不一样？”
“哦~”
橘子歪着头想了想：“我看你托着很长的行李箱，那里面放的就是滑雪板？”
“没错。我也勉强算个滑雪爱好者吧——虽然跟你分手之后，就没有再滑过了。”
两年前的十二月，江沉和坏女人相识。
北方，十二月刚好是雪季的开始。所谓“雪季”，并不是“下雪的季节”而是“滑雪的季节”。
一月初，江沉刚好放寒假。而坏女人也结束了自己的工作，闲的不行。
约会时看到滑雪场的宣传广告，处于热恋期的两个人就立刻动身前往长白山，玩了四天雪。
这段记忆对江沉来说很重要。毕竟他和坏女人一起泡了温泉，然后还在冰湖上弄了个窟窿钓鱼吃。最后江沉脚一滑掉进去了，湿淋淋的回到酒店后浑身发冷，坏女人就抱着他钻进被子里，两个人相互搂着看电视。
鲜明的，幸福的，喜悦的记忆。
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刺痛。
江沉用力吸了口气。
“你的身体，放在家里了？”
“……嗯。”
坏女人也从回忆中挣脱，轻轻点头。
“我以为是在医院，或者泡在液氮桶里之类的。”
江沉查阅过一些人体冷冻的资料。简单来说，就是把某些患有不治之症的人，通过特殊方式冻起来。等以后拥有治疗这种疾病的技术，再解冻治疗。
美其名曰“延长寿命”。
至于实际上会怎么样……江沉也不是很清楚。
“没有没有~我怎么舍得把自己泡在液氮桶里呢。你理解成植物人就好啦，身体还活着，但精神和意识并不存在。”
“哦。”
江沉点了点头，并起滑雪板，从坡顶冲了下去。
所谓植物人，是指处于植物生存状态的特殊人类。保留了基础的神经反射和代谢功能，但是却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
如同坏女人刚才描述的那般，身体还活着，但精神与意识已经死了。
“真冷淡啊，你就不关心我一下？”
坏女人飘在江沉身后，撅着抱怨。
呲！
滑到一半，江沉来了个平行刹车，硬是停在半坡。
“怎么突然停了？”
“你……”
看着坏女人心不在焉的样子，江沉向说点什么。
但沐浴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嗯？”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更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江沉叹了口气，转动膝盖继续滑行。
等他走远了，坏女人才吐了吐舌头，满脸小心的跟了上去。
好险——
好险好险。
怎么感觉，他有点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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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来越大，积雪也越来越厚。
连续三次左转后，江沉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小别墅，也就是坏女人的家。
“直接扫指静脉纹进去就行。”
坏女人小声提醒。
坏事儿了。
从半坡急刹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这走走停停的三十分钟内，江沉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江沉脱掉雪板，在门口换上鞋子，紧接着把手指伸进一个小盒子内。
坏女人家没有钥匙，开门用的都是指静脉纹。这种识别方案比指纹什么的安全很多，之前他来过，就顺便录上了。
滴！
一声脆响，铁门弹开。
江沉跺跺脚清掉积雪，才走进去。
坏女人紧随其后。
房间很冷，而且十分干燥。江沉看了眼干湿温度计，两根指针不约而同的指在数字五上。
温度——五摄氏度。
湿度——百分之五。
“……你的身体在哪儿？”
“地下室。”
“嗯。”
坏女人的小别墅里有一个地下室。
按照规划是储物间用途，但她却很中二的安上了暗门，美其名曰“秘密基地”——实际上只是改造成音影娱乐中心的普通地下室而已。
找到开关，江沉用力拉懂。
暗门掀起的瞬间，某种“嘶嘶嘶嘶嘶”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内。
这个声音让江沉开始慌张。
他化学很好，他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这是压力容器出现泄露的声音，比如……
煤气罐。
再比如……
氧气瓶。
“糟了！”
他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胶带，就冲进了地下室。
坏女人的身体平躺在一个容器内，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江沉无瑕估计其他东西，凭借声音迅速找到了氧气泄露的位置。
他扯开胶带，打算把那个漏气的位置给贴上。然而指尖刚刚碰到表面，氧气管就干净利落的断成了四段。
就好像脆弱的劣质玻璃。
吱——
氧气瓶的发出一声尖叫，开始肆无忌惮的倾泻压力。
“橘子？！”
“替换用的氧气管在那边柜子上！”
“看到了。”
安装氧气管的方式很简单，江沉扫了遍说明书，发现和化学实验中，连接橡胶管的方式差不多。
三十多秒后，坏女人的身体恢复血色，氧气瓶上的压力表也趋于稳定。
修好了。
修好了吗？
江沉缓缓后退，同时盯着那根逐渐被淡蓝色充盈的吸氧管。
节流阀还在上下跳动。
这说明管道内的压力极度不均匀，节流阀要反复开关调整才能保持稳定的氧气供应。
江沉很想骂坏女人一顿，还想把她吊在天花板上打一顿屁股，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然而现在并不是吵架的时候。
眼看着管道就要承受不住压力，再度崩坏。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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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一个吐槽也没有啊~大家多吐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