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被察觉到了吗?」
菲尔迪亚咂舌。
伊格殿之外一千五百米左右,天空一片乌黑,巨大陨星群破开厚重的云层,环绕着气流的陨星群逐渐坠落。
整个场景就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而落地点为山峰的陨星最先落地,撞击地面后爆开,掀起的气浪直肉眼可见,同时魔力震荡也传递开来。
菲尔迪亚感觉全身上下的魔力回路都在跟着颤抖,打了个寒颤。
「嘶——这酸爽……可比在远处看见要刺激多了啊。」吐槽了一句之后菲尔迪亚戴上兜帽,抱起旁边的耶娜向伊格殿冲了过去。
——「……菲尔,一定要回来啊。」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却想起了出门前艾雅说的话,见鬼,会在这时候想起不就相当于自己也有点害怕的意思吗?
不过看她那个时候的眼神……大概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吧?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自己要是死了的话,她就又孤身一人了……
映入眼帘的视野极速变化,几秒的时间菲尔迪亚带着耶娜来到了伊格殿的结界前。
菲尔迪亚举起左手,手背上的红色图腾消失,随之「断川无流」出现在手上。
叮哐——
发出了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结界在一瞬间破了一个窟窿,而菲尔迪亚也在那一瞬间进入结界里面。
然后一路向前,来到伊格殿的大厅……
「果然……你们还是来了啊。」
王座之上的「灾祸」发出沙哑的声音。在其起身的瞬间黑色的浓雾在大厅内蔓延开来。同时重力伴随压迫感的袭来急剧增加,但因为是耶娜和菲尔迪亚提前已经知道的能力,所以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样子。
甚至菲尔迪亚还打算唠嗑一下。
「老实说在下有点好奇,那天在下明明看见有两副石棺,另一幅里面到底是什么?不应该是你的魔物手下吗?」
「也是,这个时候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黑曜石棺从天花板缓缓落下来,停在魔王面前。
「#?*/~」
魔王轻声哼唱出了一个旋律。
在最后一个音节吐出的瞬间,石棺有了反应。在加剧的重力下砸向地面,好像已经有了实体。
菲尔迪亚瞬间冲了上去,剑影闪过,将石棺砍成好几段。
「果然会在实体出现的瞬间发动攻击,不愧是你。」
看着已经变成好几节的石棺和站在石棺旁边的菲尔迪亚。魔王似乎并没什么情绪波动
「先下手为强咯。」
菲尔迪亚摆了摆手。
「不过随便你怎么切都行,反正「那个东西」不管被切成什么样子效果都一样的。」
话音刚落,石棺融化成黑色泥浆,泥浆聚集到一起变成了一个类似史莱姆的物种。
「史莱姆」一跃而起,跳到魔王旁边,开始和魔王互相融合。
黏糊糊的黑泥蔓延到铠甲之上,好像还有腐蚀铠甲的趋势。
「我去,真特么……果然像是魔王会弄出来的东西。」菲尔迪亚一脸嫌弃:「恶心到在下都不想切了。」
魔王和黑泥融合成了一团黑色的不明物种,像是某种漩涡,能清晰感觉到里面庞大的魔力反应。
魔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过这次的声音不再沙哑,相反,像是一个普通青年男人的声音。
「恶心吗?这就是最初的「灾祸」,老实说并非是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只是某只「蝼蚁」的悲愿罢了。」
漩涡里传出「呵呵」的低沉笑声,魔王似乎有点高兴的样子。然后继续说:
「但也就是这个,可以作为「毁灭」的契机。」
气场在一瞬间改变,地面传来震动,伊格殿拔地而起,同时大厅的天花板也开始裂开,从两边分离。原来像是城堡的外形变成了类似一个陀螺的东西,而原来大厅的位置就处于「陀螺」的顶端。
以大厅为中心,一个法阵展开,密密麻麻的图腾布满地面。法阵穿透墙壁,要这个时候从地面往上看的话法阵就像是一个可以覆盖整个天空的天网。
……
「那是……」
比菲尔迪亚后抵达的大部队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自觉的咂舌。
无论是龙星群造成的百米坑洞群,还是天空中的法阵,又或者是已经完全改变外形的伊格殿,眼前浮现的一切都将原计划完全打乱,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如果菲尔迪亚和耶娜战败,那无疑就是死局了。
……
「怎么样?这就是吸收了全世界70%地脉魔力才能勉强驱动的重生装置,在我的杰作里也算是很优秀的了。」
魔王的声音有点亢奋,像是收藏家在跟别人炫耀自己的某个藏品。
「重生装置?你想复活谁吗?」耶娜警惕的看着魔王化成的黑色漩涡,手中都纳卡斯尼开始慢慢蓄力。
「不,如果用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叫他世界重生装置才对。」魔王语气顿了顿:「要不这样,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终结」到来之前的事情……」
……
「神明创造了天空,开辟了大地,将世界一分为二,借此创造了「乐园」与「炼狱」。
——「炼狱」是一片荒地,无论是空气还是地脉里面魔力都少的可怜,在那贫瘠的土地上,饥荒遍布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在此生存的生物无异于「蝼蚁」,而就跟这里的环境一样,「蝼蚁」标志就是那因为环境而退化到几乎不存在的魔力回路,无人幸免。
——「乐园」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是个梦幻般的地方。地脉的魔力充盈到快要溢出的地步。「信徒」居住于此,他们享受着一切,甚至连在这么出生的人都几乎都拥有一样的完美魔力回路。这里的土地肥沃到难以想象,他们只需要发动那堪称完美的魔力回路一小会儿,就可以从土地里获取食物,就好像「乐园」把所有的饥荒都驱到了「炼狱」一样。
——「蝼蚁」都是废材,其魔力回路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信徒」都是天之骄子,完美的魔力回路与生俱来。
——这并不是歧视,而是乐园和炼狱环境所早就的必然。所以即便「蝼蚁」侥幸到了乐园也无法像「信徒」那样动动手指就能跟大地换来食物。甚至还会因为魔力过于浓郁而产生副作用。
——「信徒」们说神明造就了一切,但他们没说他们口中的「神明」其实就是自己。利用结界把地脉魔力压缩到一个地方,这就是他们自称为神时的所作所为。
——他们抛弃了结界之外的「蝼蚁」们,所以「蝼蚁」反抗了。
——所以,我诞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菲尔迪亚一脸不耐烦,但是还没动手,虽然魔王可能也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可能,但耶娜这边的某个技能也需要蓄力才能使用,两边半斤八两了。
「虽然是一种损人利己的方法,但他们的确创造出了「乐园」,这点毋庸置疑,问题就在于如何在「乐园」遍布全世界了。而只要通过这个装置毁灭世界,那么当一个循环之后,世界会以更接近「里」的姿态重生。世界内部的魔力会被解放,那个时候充盈的魔力遍布整个大地,完美的世界就诞生了。」魔王一边说着,一边语气逐渐有点癫狂的感觉了。
就像是个自以为参透了世界真理的疯子。
「我说不会吧?我们都打上家门了,这个世界已经因为你的那个破装置吸收了太多地脉魔力开始闹饥荒和战乱了都。不会都到现在了你都还想给自己洗白,告诉别人你其实是好人?」
菲尔迪亚看着魔王的那副样子,有点无语。
「那倒不是,这点我还是有点自觉的,至少对于现在这个还没有「解放」的世界来说,我的确是「灾祸」无疑,因为我只会带来毁灭,而在毁灭后面的东西无论多么美好都跟现在的世界,现在的人们没有一点关系,说的绝情一点……这个的世界,和生活在这个的所有人们都是被「抛弃」的弃子。所以就算说我是「此世」极致之恶我也觉得合情合理。」
「所以你和我们说这些到底是要干嘛?意义不明。」菲尔迪亚说。
「没什么,只是直觉告诉我……菲尔迪亚,在某种意义上面,你和我说不定是类似的存在,你说不定能够理解我真正所想的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虽然有点困难,但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去见证这个世界新生之后的样子。」魔王轻声说,声音带着一股奇特的诱惑力,像是某个恶魔在耳边低语——跟我交易,你将获得整个世界。
「嗯嗯?哈?!你认真的?不是吧,我去?!」
菲尔迪亚一时间有点懵,这个魔王人格分裂了还是怎么了?
「喂喂喂,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前几天不还特别嫌弃在下的吗?你不会是被那个像史莱姆的玩意附身了吧?」
「原来如此,你和现任魔王原来认识吗?没有一开始就说明真是非常抱歉,我的确不是他,只是一介蝼蚁罢了,姑且算是……初代魔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