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山。
“啧..”一中年男子在正堂前负着手来回踱步,咂着嘴并不时向远处眺望,眉宇紧锁可见其心情之焦虑,而这便正是天剑山掌门梅清风。
“老爷老爷!”一名下仆喘着粗气急匆匆来报。
“怎么样,找着没?”但见梅清风一把抓住下仆肩膀。
“找..找着了..就在山门前。”
...
“洛儿没事吧!”
“真是的,你到底又跑哪里去了。”
一如预料,梅子洛仅是露了个影,山门前顷刻间便围满了人群。尽管这小少爷调皮成性,失踪三五天倒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每逢半日未见着宝贝儿子人影不知其行踪,这对夫妇心就上下狂跳个不停,忙里忙外。
“爹..娘...”
梅子洛尚来不及解释缘由始末就已被父母一把搂住,捧着脸蛋各般抚摸,加上同门师兄弟的慰问完全应接不暇。
“梅掌门,别来无恙啊。”
眼见这门派似乎未被先前那场打斗所波及,白徵羽这才悠悠打了声招呼。
“你来这做什么?”
这空谷幽兰般轻柔的嗓音却不怎么受人青睐,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顿时僵住了一般,梅清风阴冷地转过视线没好气问道。
“嘛,找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白徵羽淡淡回道。
对方这般反应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正所谓趋利避害乃人之共性,他身为魔教之主本就不受人待见,不愿与其有所牵连也无可厚非。
“这里不.”
“爹,是徵羽兄救了我!”梅子洛连忙喊道,前前后后好一通解释才令尴尬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咳嗯..既然如此,那就..请吧。”话都说到这份上,梅清风也只好清了清嗓子,搭上心肝儿子的肩膀往里走去。
“徵羽兄..”
“呼..”望着那自己投来的愧疚目光,白徵羽不由叹了口气,转身飘然跃起高高坐到了一根树枝上。
要说这位掌门不给他好脸色看,身份是其一,另一部分似乎来源于其对梅子洛的误导?自己的儿子某天碰上个陌生人然后便觉醒了奇怪的属性,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啧..他不过就好心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鬼知道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跟你说了多少次,少跟那种人来往!让你多练练武不听,整天在外面贪玩过夜,红红绿绿的衣裳都压了几箱子了?!”
“唔唔,爹别捏脸,疼啦!”
“哎,孩子他爹你轻点啊。”
前方的吵闹情景仍在继续,尽收眼底,看似责备不断实则是满溢的关怀。
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却总有人精心呵护着,难得沾染点灰尘也会被立刻抹去。
念至此处,白徵羽闲着抠弄木屑的手指蓦然停了下来,眸中闪过一瞬的落寞与嫉妒,轻咬了下唇偏过脸准备对着别处继续发呆。
而就在这刹那工夫,鼻间倏然嗅到一缕幽香,嘴唇恰巧贴在了露水般润滑的肌肤上。正过眼帘,只见那故作意外的俏皮微笑。
“哎呀,讨厌啦小羽~”
“你...都看到了?”白徴羽下意识地错开视线,后知后觉弱声问道。
“看到什么?嗯?”苏沐颖歪斜着脑袋,不解的表情中似乎却藏着几丝意味深长的狡黠。
“没什么,那人安排妥了?”
“嗯。”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没啊。”
“你要是把她弄得半死不活,这儿的情形可就无从知悉了。”瞥着那无辜水蓝的眸子,白徴羽有些无语地解释道。
尽管今日的那异响明天便可能冒出十八路小道消息,可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此事的亲身经历者所述远比道听途说来得可靠准确。
“可按她那态度照样也不会开口,不是么?”
“话虽如此..”
“她貌似非常恨你的样子。”
“不过是跳支舞换了一点银子罢了,哦..那老头子也就她爹,听说好像气得不轻,没过几天就病死了。哼,活该。”白徵羽边说边晃悠着双腿,语气冷漠夹着一丝不屑。
“嗯姆...”
虽说没有什么详尽的细节,但从白徵羽这番简明的说辞中,苏沐颖也大致理解了那人见面就破口大骂的缘由。盯着眼前正犯愁的这位苏沐颖心头横生一计,旋即邪魅笑着用双臂环住白徵羽腰肢,下巴抵在其肩上。
“呐,你老婆有办法让她开口哦,想知道吗?”
“哈?”白徵羽鄙夷地眯起眼。
“只要小羽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并且事成之后满足我一个要求,如何?”
“牺牲,要求?你当这是做买卖呢?好啊,你不妨说说看。”白徵羽好气又好笑地回道。
“这样..再这样..”俩人贴着一通细语。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呀?”苏沐颖洋洋自得地夸耀道。
“真的是..”白徵羽抿着唇一副赞叹不已的神色,朝里勾着手指待对方把脸凑近的一霎骤然瞪眼。
“一如既往地符合你变态的气质呢,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本地的情势弄不清后头还有千蛛府的刺客追着你还有心情思量这等事情。真这么饥渴就别只会嘴上功夫,你大可趁咱睡着直接把事办了,等到时候被围住,本座无非和你一起完蛋做一对真正的苦命鸳鸯就是了!”
“唔唔唔..干什么嘛,你又没试过咋知道行不行得通,发那么大火..道理都跟你解释清了,不管你信不信目前都没更好的法子了,再说了咱们可以打个赌嘛。”苏沐颖揉着几乎被捏变形的两瓣脸颊委屈地咕哝道。
“赌什么?”
“要是成了,仍按先前说的满足我一个要求即可,要是没成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烦扰教主大人,成败与否对你而言都没什么坏处吧。”
“这倒也是..”
“所以说…教主大人这是同意喽?”
“你...不会即兴发挥搞什么越界行为吧?”白徴羽半信半疑地吐出疑虑,对方这前一刻脸上遍布的怨念眨眼便散了大半。
“哎呀,你妻子什么为人还不清楚吗?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慢着,取纸笔来,立字据。”只听白徴羽字字铿锵,咬金断玉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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