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脑壳晕乎乎的。
睁开眼的时候是陌生的天花板，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窗外的景色在不断的交替，我在移动着？
想起来了，因为偷了一根万木春藤，被那条白素贞攻击报复了，大概是因为中了毒昏倒了吧，现在应该是在聂乐宣的飞灵船上，正在赶回帝剑阁的路上。
额？
此时，两位女子正趴在床边，一个是呼呼大睡的林清雅，另一个则是聂乐宣，而无论是那个，要是她们此时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
因为我的上衣被扒了，奇怪，我不是脖子受了伤吗？至于把上衣全解开吗？面具也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我受伤的不是脖子吗？和脸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谁！？
看了一眼床边上的两人，一时间感觉这两人都有可能做出这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还真不好判断。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怎么办？感觉我只要稍微一动，这两人都会醒。
既然如此，那就爽快一点，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装。
“嗯～～”
果然，我这一动，两人都醒了，林清雅不由得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还没有睡够的感觉，聂乐宣则是立马看向了我这边，似乎很在意我现在的情况。
“多谢聂姑娘相助，庄某已无大碍。”
戴好面具以后，转身向聂乐宣行礼道谢。
聂乐宣没有立即回话，只是苦笑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
“其实我更喜欢庄公子不戴面具时的样子。”
聂乐宣说完以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人各有所顾，聂乐宣又何必如此在意我这面具？她自己何尝又不是戴着蒙眼布，或许是真瞎，但不也是自己的顾虑吗？
“白哥……”
一旁，林清雅轻声叫了我一句，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当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们两个人都在这守着，我就感觉自己这伤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我感觉很好。
“何事？”
“那个，你中的是千年咒，那白蛇已有千年修为……”
还真是白素贞？
“聂师姐帮你压制了一部分毒咒，但还是有残余，而且万木春藤和百烨草都用了。”
林清雅没有再说下去，而我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
我的千年咒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万木春藤没有了，庄胖子的伤恐怕没办法治愈了，而且就连聂乐宣的百烨草也被我用了，这次不只是麻烦了聂乐宣，还让她白跑一趟。
我们双方，此次来这幽静山谷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当初见到幽静山谷变故的时候，提议离开的话，至少不会带上这千年咒回帝剑阁。
好在除了我，似乎没有其他人受伤了。
“白哥？”
林清雅见我不说话，有点不安起来。
“你在休息一下，我出去吹吹风。”
来到飞灵船坞后面，聂乐宣也在此地，若是以往，我必然会选择转身离开，毕竟我是想找个地方静静，此地有人自然是只能离开，但如今愧对聂乐宣，我还真没办法转身就走。
“聂姑娘，抱歉，此次给你添麻烦了。”
“庄公子不必介怀，那百烨草本就是为你而寻。”
聂乐宣坐在飞灵船板上，看着不断后退的云层，说道。
这算是安慰我吗？
说起来，我和林清雅似乎都不知道这聂乐宣寻药为何？也不曾听她提起过，只知道她要找那百烨草，却不知找来有何用处。
“庄公子可信天命？”
聂乐宣缓缓开口，问道。
又是天命，这已经是第二次谈及这个话题了。
“不知道，还真没考虑过。”
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回答，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如何知道到底存不存，我如今这般模样也不知是上天注定还是自己作死，若是当初老老实实在地剑峰，是不是这一连串的事都不会发生？
“那就由妾身告诉你吧，一些事注定会发生，躲不掉，无论是你接触甄雪瑶，还是接触六耳猕猴，以及千年白蛇，这些你都躲不掉……”
聂乐宣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无形之中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无法继续，这些事最好是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无法去改变，而且知道的代价还会十分沉重。
“……”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她这几句话包含了大量的信息，让我一时间消化不过来。
我与她相识不过数日，她却知晓了我这几日几乎所有的经历，或许她是从甄雪瑶那里听闻，但是我却无法这么认为，在被白素贞攻击昏迷之际，我隐约听到了她叫我的真名：白流夕。
“我们以前见过？”
“庄公子说笑了，我已经年过半百，而你才十几出头。”
聂乐宣依旧背对着我，淡淡说道，言语之中并不能听出什么情感变化，至少在看上去她并没有说谎。
也许是著名的人生三大错觉吧。
“庄某也不是什么自负之人，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还你那百烨草，以及此次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我是不知道我会不会死，但是两女的都在我床边守着，估计离死也不远了，这个恩情还是挺重的。
然后就是那百烨草，我是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药效，但是这聂乐宣就是为此而来，说是为我而寻简直就是最劣质的借口，她必然有着其他用途，但是现在却是用在了我身上。
“庄公子，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对公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那大可不必说了。”
“……”
聂乐宣不由的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这回答居然如此的不解风情，让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举手之劳不足以回报聂姑娘恩情，而我一向不做举手之劳的事，帮助别人与我的性格不符。”
“庄公子，那请还我百烨草，还有你的命，就现在，马上，不要耽误我时间。”
聂乐宣起身，同时后天境灵力涌动，恐怖的威压让人一时间难以喘息。
“聂姑娘，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谈谈那个举手之劳。”
虽然我不觉得她会杀我，但是一直被灵力压迫的话，我还是想知道一下那个举手之劳到底是何事。
“我已经见过庄公子面容，而且我有特殊道法，你的面具在我面前并无用处，日后若是就你我二人，还请庄公子取下面具。”
这便是聂乐宣所说的举手之劳？的确是举手之劳，仅仅只是拿下面具而已，但是我戴面具的原因并不是想隐藏自己的面容，而是想要隔绝与他人的缘分。
“既然聂姑娘能看到庄某的面容，那有没有面具又有和何区别？”
“庄公子这是要还我恩情？”
说着，聂乐宣一身的后天境灵力威压再次袭来。
“聂乐宣，我这是在告诉你，我不愿与你深交。”
就算是我出现了人生三大错觉中的其一，我也要这么说，无论是爱慕还是纯粹的友情，我都不想要，尤其是这样一个妖娆的女子，无论是在地球还是这个世界，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凡人是注定不能触碰的。
否则，最后的最后，除了感伤以外就只剩下回忆了。
“不愧是你，白流夕。”
聂乐宣从我身旁走过，言语之间冰冷了许多，那种高傲的感觉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
失落还是空虚？
反正我知道，就在刚刚，我或许是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也许现在去挽回还来得及，一切都还不会晚，即便知道那是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我还是会忍不住去幻想，自己以后会跟聂乐宣恋爱，有着一个让旁人羨慕的连人。
即便是面对有着后宫的一叶青羽，我也不会去嫉妒他，因为我有一个美丽迷人的恋人。
但是这一切始终只是幻想罢了。
飞灵船行驶了很长时间，而在这船坞后面，再也没有人来过，我一个人坐在船坞后面，呆呆的看着不断远去的云层，脑海中已然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觉得周围的时间似乎是变慢了很多，甚至云层也停止了流动，灵力开始涌动，随后，便是锻体九阶。
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换来的便是一个锻体境的提升。
到站以后，我也没有停留，直接跃下了飞灵船，而另一个方向，则听到了那三人道别的声音。
“林师妹，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记得自己来黄剑峰玩啊～～”
好好，我听到了，你不用那么大声，我是再也不会去造访你们黄剑峰了。
“嗯呐！我一定会去哒！”
林清雅似乎很高兴，我都能想象到她一脸笑容的跟那两人挥手告别的模样。
然后，我并有听到聂乐宣说话的声音。
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个极为可怜的人，只需在往前一步，大概就和旺财没什么区别了。
“白哥，那个，弱弱的问一句，你是拒绝聂乐宣的告白了吗？”
那两人回去以后，林清雅跑到我身侧，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要毁人清白，聂姑娘怎会喜欢我这样一个锻体境修士。”
说着，我将慕安然的竹叶青祭出，准备用这片叶子带林清雅返回地剑峰。
“嘛，别害羞嘛，我明明看见她从船坞后面回来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跟传闻中的冰莲花一模一样！就跟被人甩了没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一根冰柱从天而降，刚好落在林清雅面前，而且这冰柱还冒着森然寒气。
“……”
不用想也知道这冰柱从何而来，林清雅也闭了嘴，不敢再多问什么，灰溜溜的跟我一起上了竹叶青，默默的回到了地剑峰。
回到地剑峰的时候，这小破山峰还是和以往一样，山门处就几根石柱，初次以外也没有多余的什么，就连个看门的外门弟子也没有。
“白哥，咋啥时候去其他剑峰玩啊？”
刚刚落地，林清雅便兴致满满的问了一句。
“改日改日。”
还去其他剑峰？我只去了黄剑峰以后就不太想再去其他剑峰了，光是认识一个聂乐宣就让我挺难受的，我可不想在和其他人做过多的接触。
不过，这竹叶青还在我手里，还是得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慕安然，将此物还他，而且对于这种注定悲剧的角色来说，我还挺想结交他的，毕竟，我的快乐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明日复明日，白哥，具体啥时候啊？”
我是不知道这林清雅这次外出收获了什么东西，反正应该是不少，不然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往外跑？
“哟！小白，回来啦！”
进入山门不久后，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庄胖子似乎已经没了什么大事，但是身体应该还没有恢复过来，虽然消瘦的身影又开始了轻微的发福，不过他给人的感觉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病弱。
“林清雅，这是你大师兄。”
“哦，林清雅见过大师兄！”
小丫头立马上前行礼。
“我居然也会有亲师妹，真是让人高兴。”
庄胖子摸着脑袋，似乎挺高兴的。
“对了，师尊让你去他的洞府找他。”
八戒？他找我又有什么事？这才回来他就找我，我还是得尽快过去看看，怠慢谁都不能怠慢了八戒。
我也没有跟两人道别，径直便朝着八戒的洞府走去。
“白哥！记得带我去其他剑峰玩啊！”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林清雅似乎是怕我忘记了约定，大声提醒着。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约定再也没有实现，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机会，就仅仅是时间相隔太远，我已经忘了这件事，想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再特意去做这样的事了。
而八戒找我就是为了一件事，禁足。
“未到先天境，不得离开地剑峰，你可愿意？”
“晚辈愿意。”
后记
白流夕自锻体九阶以后便留在了地剑峰内，并且开始了闭关修行，自此不在过问任何事。
不管是庄胖子、林清雅，还是天剑峰的一叶青羽，以及当初调戏着白流夕的聂乐宣，所有人都没想到，白流夕这一闭关居然时间那么长，待再次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已然是三年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