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稀奇,那个冷血无情,一心沉寂在自己世界的夏翌竟然会打人。”
好友不可思议目光,像是在打量变异星人一般,盯着正在写检讨的夏翌身边转来转去,嘴里嘀咕着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怎么突然有了人性,一边捂住嘴,夸张的大叫,会不会是某种未知的新型病毒,世界要灭亡了吗?
夏翌疑惑,自我审视,自己是在可怜那个a同学?脑海中闪过妹妹流泪的画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果是妹妹那就算揍了人也理所当然。
好友调侃他为“妹萌”似乎是妹控的新式说法。
“我去调查过,那个周一健是实验中学的老大,吃了这一脚的暗亏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夏翌理解的点点头,要是自己被突然踢倒在地肯定也会恼羞成怒。
“你理解个屁,你知不知道他们可能会去路上堵你啊!!说句不好听的,可能会连累到你妹妹。”
夏翌表情突然冷漠,“哦?是么,我不介意让他们社会性死亡。”
好友打了个冷颤。
“你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
夏翌目光空洞的自言自语,“他是个对于一切认知之外的事物都有着极强好奇心的孩子,每天都在观察着各式各样的事物,例如为什么幼稚园老师穿着的长袖下面会有大片的紫色淤青呢?为什么班上孩子不听话的时候会被针扎呢?为什么园长办公室里总是会出现厚厚的信封呢?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十年前幼稚园老师虐待学前儿童事件,当时在各大媒体刊登,闹的沸沸扬扬,一时针对幼稚园老师的入职标准以及幼稚园的创办条件产生了质疑。
门槛过低,当年的幼稚园只要有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贴上几张儿童向的插画,随便招几个像模像样的人,就能号称是幼稚园……尽管是非法幼稚园,但因为学费低,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我妹妹在还不是我妹妹之前入读的就是这间幼稚园。”
“等等,等等,你这信息量有点大,你妹妹不是你亲妹妹?”
“她是我继母的女儿。”
“那你妈妈……”好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你真的想知道我亲妈的事?”夏翌挑了挑眉。
“既然都问了,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吧?大概。”
夏翌微微颔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把我妈妈外遇的事,告诉给了我爸爸。”
……
夏翌还是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岁,还是六岁,已经记不清,起因是妈妈最近下班都回来的很晚,而且总是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偷偷打电话,见到他进屋的时候又总是慌慌忙忙的挂掉电话。
“妈妈,爸爸说你最近做的饭越来越不用心了哦,是发生了什么吗?爸爸想让我问问妈妈。”
事实上爸爸从没对他说过这话,他只是想看看妈妈的反应,但很意外的是,妈妈反应过度,像是受到某种惊吓。
“最近妈妈一直在思考一件关乎小翌未来的大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小翌你应该能理解吧?”
“这是妈妈你最近新买的首饰吗?好漂亮,这么多亮晶晶的石头,肯定是去了一家很大,很大的商场才能买到的吧。”
“对不起,下次带你一起,不要把首饰的事说给你爸爸听好吗?”妈妈把衣袖下拉,遮住手腕上的首饰。
“没关系的,爸爸很爱妈妈,只是买一两个首饰而已,爸爸不会说妈妈会乱花钱之类的,。”
“啊,是么……但就算如此……”
“没关系啦,妈妈也在工作赚钱呀,花自己赚的钱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说的没错……我是在花自己赚的钱。”
“那个叔叔一定对妈妈很好吧?”夏翌的话让妈妈破了防。
似乎是恼羞成怒,想要做回母亲的尊严,她骂自己是个疯小孩,是个精神病,是个怪物。
她伸手打自己,拳打脚踢,但夏翌知道妈妈是在害怕……内心在颤抖。
打完之后又紧紧的抱住他,一边心疼,一边安慰。
一直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可能是夏翌最讨厌的一个词语,过于廉价的词句,却又总是在伤害别人后轻易说出口
“最后我还是没有替妈妈隐瞒,或许当把那首饰光明正大的戴在自己手上的时,她就已经决定好了,我的状告只是加速了进程。”
状告妈妈外遇,便成了老家伙对他态度转变的开始,时常把打断他的腿挂在嘴边,回避,冷言冷语,防贼一样防着他,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
“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啥感觉?我妈妈她现在过的很幸福,老家伙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皆大欢喜。”
好友双手抓住夏翌的肩膀,“父母离婚,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孩子,我问的是你难道不伤心难过吗?”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怎么可能会难过。”夏翌笑的没心没肺。
“你……唉。”好友叹了口气。
说了一堆题外话,原本想要诉说当年的幼儿园事件的心情也没有了,夏翌写着检讨,一时办公室沉默片刻。
好友这才想起来。
“当年那家幼儿园的曝光也是你做的吗?”
“嘛,就是这样,很厉害是吧,幼稚园伪造的创校许可证,老师的虐待行为,食堂饭菜,还有园长每天收的红包,都被我拍了下来,寄给当地的媒体,新闻,报社。”
“那天幼稚园被家长挤上门讨说法,园长被揍,老师的头发被撕扯,整个幼稚园,包括园长,教职员工的照片都被原封不动的上传到了网上,讨骂声此起彼伏。”
好友久久没有说话。
“我都不知道还说你很厉害还是做的好,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我前几天还看到一up主的动态上说,他女儿臂上有针扎的痕迹,怀疑是不是当地幼稚园做的,要是那些孩子都有你这么厉害也不至于会被哄骗。”
夏翌撑着头写检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可惜网络最短暂的便是“记忆”,小小的虐童事件不足以让太多人记住。
“好吧,那这件事就让我出面帮你解决。”
夏翌歪着头看向好友,“你?”
“可别小看我,我曾经好歹也是在道上混的,这点小事摇摆平还不简单。”
“如果要让你出手,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结果,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疯子。”
夏翌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我,或者妹妹面前。”
好友掰了掰手指,咔咔咔。
“这简单,反正我也看那个家伙不顺眼,就当做做饭后运动。”见到好友打算离开办公室。
夏翌突然感叹。
“有个朋友还是挺方便的。”
好友脚步一顿,“你这家伙,还真没有人情味。”
好友消失在门口,夏翌微微扬起头。
“不过,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