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个公园的确没人来了,而且也不敢来。”短发女生低着头,声音故意说的很低沉,像是某个恐怖故事的开端。
“有人说这个公园正在闹鬼。”
天上的太阳被厚厚的乌云盖住,起风了,树林被吹的哗哗作响,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腾,带走了空气中的热气。
“好像晚上有婴儿的哭泣声。”
“那该不会是猫吧,像婴儿哭泣的猫叫声多的很,尤其是那些**的猫,大晚上吵死了。”厚脸皮抱怨。
“如果真的只是猫叫就好了,关键是有人凌晨上学天还没亮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女孩,明明是女孩却发出的是婴儿哭叫声,哎呀呀呀好吓人。”短发女生又兴奋,又害怕抱着手。
“我觉得你这样子才可怕呢。”
“少罗嗦。”短发女生瞪着厚脸皮。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恐怖故事,让很多原本喜欢来双叶公园锻炼的人都望而止步,刚好隔壁又新建了一家秋实公园,自然而然就没人再愿意来这里。”
夏翌确实感觉很奇怪,求救纸条是夹在长椅中间,因为怕保洁阿姨给他顺手扔掉,他把纸条和笔放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如果不是长时间在长椅驻足,基本很难发现。
而且从纸上的笔记来看,写字的人很匆忙,他脑海代入写字之人的场景,脑海中跃然的画面是……被人追。
一个要长时间驻足才能发现的纸和笔,但写字的人却很仓促,这其间很矛盾不是么。
“难道是。”夏翌站起身,“或许是这样……或许。”
“这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而且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长发女生指着纸张的一角。
确实整张纸都有被雾气打湿过的迹象,但只有左半边有明显被水打湿浸泡过的痕迹。
夏翌发现了这张纸本身问题所在,“这张纸有打湿过,有打湿过……没错,没错,最近的一次下雨是在什么时候。”
“是一周前的晚上,当时久违的下了一场大雨。”
“对啊,感觉最近已经很久没下雨了,明明是夏天却鲜少下雨真的奇了怪了。”
夏翌深呼吸脑海梳理着目前所接收到的信息。
“你们还记得那篇日记吗?日记所记录的最后一天是在什么时候。”
“九月七号吧。”
“九月八号!!最后一句被骗分手就在隔天,也是那局骗你的,才压死了她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找到尸体是在什么时候?”
“大前天,十七号!!”
“而警察透露的具体死亡时间是多久。”根据水浸泡的程度能够很轻易的判断出死亡的具体时间。
“三天吧,我记得,好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短发女生还是疑惑。
“她死亡的具体时间是十四号,而她失踪的时间是八号,这中间可是隔着一个星期,不觉得很奇怪吗?”
“等等,你的思维让我有点混乱,先说说和这张求救信有什么关系。”厚脸皮跟不上夏翌的思维。
“首先让我疑惑的一点是,我把这张纸和笔是藏在长椅的缝隙里,第二点是,写这封求救信的人字迹非常潦草,事态紧急。”
“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一个有急事的人,会找到藏在公园里的纸和笔写求救信呢?”
一个陌生人,毫不知情下,在公园里找到里面藏着的纸和笔的概率有多大?千分之一这种概率在统计学中都会当做忽略不计。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对方一开始就知道纸笔的位置,想要留下求救信息……”长发女生的解释让夏翌颇为满意。
在夏翌的记忆里,她最有可能知道这纸笔的位置。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夏翌猜测是a同学留下求救信的关键证据。
“其次就是这个水渍,最近的一次下雨是在一个星期前,按今天二十号来算,也就是十三号的晚上,十四号的清晨,和她死亡的时间不谋而合。”
这两点让夏翌几乎能判定写这求救信的肯定是a同学。
“那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一个想要自杀的人,要留求救信号?”
一时众人的心底起毛了,“啊,不可能吧,难道是……”
“这难不成是他杀案?”
“所以我才会很好奇,为什么日记写的时间也就是可能会自杀的时间是在八号,但是死亡时间却在十四号,中间隔了整整七天,她到底在做什么,犹豫了七天时间,最后才跳湖自杀?这七天她住什么地方?在哪里吃饭?到处张贴的寻人启事为什么没人发现她?再加上当时a同学并没有向她母亲要钱,存的零花钱和银行卡都放在家里没有带出来。”
“一个高中女生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在没钱没身份证的情况下生活七天。”
失踪了七天没有音讯,没有发现尸体,本身就存在问题。
“最近猖獗的人贩子不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嘛,难不成是人贩子?总不可能是她的男朋友做的吧……”
“你别乱说话好不好,要真是她男朋友,那可就太可怕了!!!”
“不过这件事已经以自杀结案了……难道警察都没产生怀疑吗?失踪的这段时间。”
夏翌笑。
“虽然这个世界不缺乏认真负责,追查到底的好警察,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警察和普通人一样,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尸体本身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日记里也充斥着想要自杀的动机,完全可以当成自杀案来看待。”
夏翌的话让几人突然心情低落,“难道是因为我们交给警察的那个日记,才导致警察迅速结案的吗?”
“那封日记给人的主观意识过强,再加上没有任何他杀的证据……”语气一顿。
“或许真让警察剔除先入为主的自杀观念,去重新调查,说不定能发现凶手,不过事情都已经晚了。”夏翌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晚了是什么意思?你不去调查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吗?”
“调查?为什么要调查,我们知道结果不就好了吗?至于是怎么杀的人,谁杀的人,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夏翌语气轻佻。
“1.2.3.加油!!既然你不去调查,那我们自己调查,我们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没错,我们可不像你那么冷血无情!!”
“哦,那你们加油,不过我想提醒你们,你们可能会面对的是那一群人贩子团伙哦。”
能够无声无息囚禁一个十六岁少女,一周时间,普通人能做到吗?至少就凭那个周一健不可能做到。
脑海中画面是一群人在绑架的中途,a先是骗取对方的信任获得了一定的身体自由,这是手上没有捆绑痕迹的大概原因。
在一次半路停车,a同学乘机从车上逃下来,跑进公园想要以此躲避人贩子的追击,熟悉公园地形的a同学响起了亭子里夏翌放在那的纸和笔,她本想多留点求救信息,但在写完求救两个字,就发现有人追来,仓促把纸条折好重新放回原位,就发现已经被人包围。
敌进我退,意外失足掉进人工湖。
剧本大概是这样猜想的,无论再怎样失意,当发生比死亡更残酷的现实时,人就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发现原来曾经想死的念头是多么可笑……
这句救我……足以证实她当时心里的想法。
夏翌离开公园,原来是这样……除了这个感叹,他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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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们学校那件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夏翌躺在家里的沙发,斜眼上看到妹妹坐在他身边的板凳上,捧着一杯茶,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模样。
“什么怎么样?吃安眠药的那个家伙?”夏翌把小说盖在脸上。
“应该说被校园欺凌,比较尊重死者哦。”
“是么,可是我在伤脑筋,好伤脑筋,她的死几乎把一切能够调查的点都已经封死,在看不到尸体的前提下,能够合情合理让人没有一点下手的余地。”
死因,死法,相当的完美,以至于让夏翌都觉得她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可是真的好奇怪……
“还有其它的调查吗?”
“有是有,关于假小子的父亲,我见到他来学校闹过事,想要学校给一个说法。”
夏翌回想,那个大叔,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满脸横肉,嘴有一点歪,颇有一点小混混的神韵,而且耍泼打滚有一手,并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去学校看起来是要讨一个说法,但实际上就是在要钱。
“有人说学校被讹了,假小子的父亲一开口就是两百万,两百万学校也不是说给不出来,而是不能给。”
“不能给?”
“你想啊,学校管理着这么多学生,如果轻易就把钱给了,以后对于家长闹事的底线就会因为有了第一次而降低,学校说拒绝出钱,如果不合作就走法律程序。”
按照法律,学生自杀,学校不会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而你讹钱在法律上则会判处你大数额敲诈罪,走法律程序对假小子父亲没有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