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希诺开始了他的训练,这个小家伙,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顽强。”银色钢笔笔尖在印着方格的白色纸面上划过,黑色墨水倾泻而出,文字流畅。
黄色魔法台灯散发出微弱却又十分温和的光芒,照着坐在桌子旁,红色胡子,穿着蓝色条纹睡衣的大叔身上。
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杯白色药剂,旁边还有几个已经注射过的针管,大叔伸了个懒腰,拿着药剂一口喝下,缓了会儿气后继续提笔写着。
“今天的训练任务老实来讲对于一个正在发育的孩子有些过头了,虽然我想要让他尽快变强,但是我也担心他会撑不下去厌恶训练,最后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他对力量的渴望,以及他成为一个强者的决心。“贝尔迪戈斯停笔,回忆了一下今天白天的情形。
脱光了上衣,身材瘦弱的少年汗流浃背的进行着训练,汗水让他的黑色短发凝结在一起,清秀的脸上满是汗渍,白净的脸上肮脏一片,流过的汗水留下一道道白印,但很快又被新的汗水覆盖。
少年的身体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无时不刻不在颤抖,躯干因为负重留下一道道红色的伤痕,痛苦与压力都牢牢地抵在他的身上,烈日下,一旁看着的贝尔迪戈斯看着都有些心疼,同龄的孩子们此刻都在玩耍,他却在拼了命的训练。
“即使是如此繁重的训练,他也没有抱怨过一句话,每次都是咬着牙迎面压了过去,我一次次怀疑他的体内是否还有剩余的力量,他也一次次印证了我的猜想。人都有极限,他的极限是如此脆弱,如此容易突破。”写到这里,大叔脑海中又突然出现了希诺的影子,训练完后少年绑着奥图特合金,休息了半个小时就投入到了学习中。
“学习枯燥无聊的大陆历史对于一些专业的学者来讲都是极为难受的,但是希诺却学得无比认真,我着重注意过他学习时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了求知欲与坚定的眼睛,多漂亮啊,或许对于他来讲,学习的过程本身就是让自己变得充实的一种享受吧。”
“他晚上还在酒馆里工作,绑着奥图克结晶的他行动的步伐比往日慢了不少,但他依旧笑着招待客人,态度与往常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加积极…………”写到这里,贝尔迪戈斯看了看窗外,一轮银月高挂,夜幕璀璨,星光耀眼,海岸线上船舶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反射漆黑一片的大海。
“我今天并没有教他任何剑术,看得出来,他有些失望,但是没有说任何不满的话,他很听话,也很服从我,对于安排绝对不怀疑。他提着一袋书籍回家……”心中想着少年蹒跚着,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景象,贝尔迪戈斯微微一笑,十分舒心畅快。
“如果这个学生不成为一个伟大的魔导师,诸神都不会同意吧?”他提笔写下,合上了笔记本。
…………
放下手中淡蓝色的钢笔,面前泛黄的纸面上布满了流畅清秀的黑色字迹,与旁边苍老的墨色神秘符文交相辉映,希诺合上老师给予自己的符文书籍,原本就十分陈旧的封面现在更加破损了。
淡黄色的灯光旁,少年静静地垂头坐着,黑色短发细碎温润,他穿着白色短衣,腿上绑着奥图克结晶,面前桌子上,古老的书籍,半开的墨水插着笔,玻璃瓶里的兰花低着头,窗帘微微半开,露出夜幕星空。
希诺甩了甩头,长时间沉迷于浩大符文的学习让他的头有些不清醒,静默了一会儿,他拿出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翻开,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希诺写日记的习惯也是受到老师的影响。
“你的旅程如果没有一本日记来记录,那就毫无意义,你的所有精彩的生活都会化为一道闪电,虽然耀眼!注定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你的痕迹。当你去第二大陆,看见浮空岛,精灵圣树,矮人高塔,地精地下城的时候,不写日记,愧对你曾经到过那里!”
脑海中回想着贝尔迪戈斯的语录,希诺开始提笔在日记上缓缓写着。
“今天依旧是劳累的一天,上午的剑法训练还好,体能训练真的把我累个半死,我真的不知道老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折磨人的技巧,训练过程中又损坏了两件衣服,老师还不给报销,嘴巴里面说着这是我自己无法控制身体的原因,不怪他,身为人师竟然还赖账,唉。”希诺脑海中想着上午体能训练时的场景。
金黄色的沙滩上,一个光着上半身,绑着结晶,赤着脚的少年身上套着绳索,拖着比自己还高的石块在沙滩上拼命地挪动着,巨石在沙滩上留下如同凹陷般的痕迹,烈日让上半身汗流一刻不止,最要命的是一个大叔端着果汁,穿着沙滩装在后面慢悠悠地惬意走着,嘴巴里面还不时吐出一句句让人青筋暴起的话。
“小子,没吃饭,挪这么慢?”“喂喂喂,不会真的有人走不动了吧,不会不会吧?”“是不是回去撸多了,小子,看你长得挺老实的,没想到荷尔蒙这么旺盛啊。”
最后的自己如同死狗一般地瘫倒在沙滩上,喘着粗气,生无可恋。
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希诺深吸一口气,继续写。
“今天,老师正式教我第一门高阶剑术白鸟,这是什么神仙剑法,剑气竟然可以分裂,我学了一天依旧爆发不出任何一道剑气,感觉总是差了一丝丝,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天赋太差了吗?”希诺停笔,抬头看着一旁挂钟上的秒针一点一点地转着。
“晚上依旧绑着奥图克结晶在酒馆里面当服务员,现在的我已经完全适应这两块密度惊人的结晶的重量了,进行不那么剧烈的运动时也可以不再开启海灵顿符文了,不过老师又做了一个十分让我迷惑的举动,老师不知道怎么想的,偏要我学习调酒技术,还有他的厨艺,难道成为一个魔法师必须优先称为一个大厨吗?”
希诺写着,又想起了红发大叔的话。
“小子,我这是在为你增加魅力啊。”贝尔迪戈斯喝着希诺调的酒,皱着眉头道:“你调的什么玩意儿?陈醋吗?”
“今天很劳累,但还是很充实,四本魔导书我已经学习了两本了,符文果然博大精深,现在我自己都可以简单自创一些符文了,不过老师并不允许我将这些符文篆刻在魔导炉上,他说太弱的符文不值得镌刻,要我创造出足够强的符文才可以,可是,什么叫足够强,难道真的要用师傅所说的感悟吗?这也太玄了吧。”桌子旁边,几个被雕刻过的水晶反射着光,这是希诺自己创造的符文,他闲来没事练习篆刻的成果。
“我何时才能够变强呢…………”钢笔轻轻地落在纸面上,写着日记的少年此刻已经贴着桌面,沉沉睡去,灯光映射他的侧脸,稚嫩,却已经有了些许成熟。
……………………
两年后,贝尔迪戈斯酒吧后院。
日光底下的院子里,两位脱光了上衣的男子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身材壮硕,肌肉隆起,线条惊人,古铜色的肌肤上面有着道道疤痕,却并不难看,反而平增了一种野性的美。
这是一具可以让贵夫人们控制不住双腿的身体,而他的主人,红色头发的男人,正是贝尔迪戈斯。此刻他拿着一把没有开刃的铁剑,剑尖指着地面。
他的前方,一个俊秀出尘的少年站立,上半身虽然没有贝尔迪戈斯那么爆炸的肌肉,但是线条依旧硬抗,给人均匀之感,温润的脸面无表情,他的头发较长,为了方便扎着马尾,看上去却更加帅气。
他正是希诺,两年后的他身材更加高大修长了,长到了一米六,此刻他也拿着剑。
“你说的你已经将最后的传说剑术月泽完全掌握了?小子,可别骗我。”贝尔迪戈斯道。
“老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您竟然不信,那就用剑来检验。”希诺道。
“好小子,很自信啊!”贝尔迪戈斯横剑放在自己胸膛前,道:“那我就看看你有没有足以支撑这幅自信的实力了,希诺,看招。”
下一秒,大叔身体从出,剑光带着破风声,一瞬间降临到希诺面前。
希诺微微一笑,提剑,剑尖向上一挑,侧身直接躲过了这次攻击。
他挪着位置,贝尔迪戈斯则是不断出剑。
哐当,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希诺的剑终于直接和贝尔迪戈斯碰撞到了一起,如果说两人之前的战斗是希诺在不断地躲闪话,那么现在就是师徒真正的对决。
霎时间,金属碰撞声如同雨点扑地,哐当哐当连成一片,一刻不绝,银色的剑花交汇在一起,剑速快得根本无法看清。
贝尔迪戈斯越打越心惊,在自己这么猛烈的攻势下面前这个少年还是游刃有余,似乎自己的进攻根本无法对他造成有效的威胁。
“好小子,不错,我动真格的了。”贝尔迪戈斯哈哈大笑。剑气如虹,三声清脆的响声同时响起,一次斩击,竟然出现在了三个位置。
“白鸟吗,我也会啊老师。”希诺道,他也以同样的剑术迎了上去。
两人再次相持不下,贝尔迪戈斯久攻不下,于是突然转换风格,下一秒,他的剑如同变成了大开大合的巨斧,带有崩山倒海之势,希诺应对不及,直接被劈得连连后退,
“怎么了小子,你的自信呢?”贝尔迪戈斯问,说话的同时,他的剑没有停下。
“等着你的。”低着头的希诺抬头,看向迎来的贝尔迪戈斯,嘴角露出笑意。
他在贝尔迪戈斯惊讶的眼光中挥剑,剑看上去平平无奇,似乎根本无法抵挡住自己的崩山斩,但是贝尔迪戈斯依旧惊讶。
银色的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如同轻舟划过湖面,他成为一道丝线,一道细细地银线,眨眼间,希诺的身体已经消失,下一刻!他出现在贝尔迪戈斯后面。
贝尔迪戈斯依旧保持着举剑的姿势,他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微笑。
“很好。”他举起的长剑化为两节,啪嗒落在地上,切面如镜,光洁如新。
“老师。”希诺收起剑,看着面前的壮汉,后者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做得很不错,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没想到你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便从一个剑都不会握菜鸟变成了能够将三样高阶剑术融汇贯通的剑术高手,并且学会传说剑术,不,已经完全掌握月泽的你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大师了,毕竟前者是传说剑术,老师的天赋与你相比差远了。”贝尔迪戈斯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还有些青涩的少年大师。
“只能说掌握,不能说精通,继续练剑是一辈子的事情。”希诺回答,他能够感觉到,月泽自己还没有学透,一门传说剑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有这决心就好,对了,汉克教的魔导器学得怎么样?”贝儿迪戈斯问。
“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正在为一个材料头痛。”希诺回答,想起那个材料,他也没有办法,黑市上根本弄不到,公国管制太严格了。
“哦,什么东西,要我帮忙吗?”贝尔迪戈斯到。
“不用,老师,我自己想办法。”希诺回绝,什么都依靠老师的话自己也过意不去。
目露欣慰,“你的第二枚符文篆刻好了没有。”贝尔迪戈斯问。
希诺听到这句话,从腰间取出挂着的铭牌,放到了贝尔迪戈斯面前,玫瑰铭牌上,两个符文十分醒目,一个花纹繁杂,是海灵顿符文;另外一个线条稍微要简单一些,但是结构更加奇特,偏像一个锥形。
“这个符文,是你上次在码头感悟的对吧,效果怎么样?”贝尔迪戈斯仔细地端详了符文后,转眼问向希诺。
两个月前希诺路过码头时,看见建筑工人们打桩,本来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希诺认真看了进去,结束后,他惊讶地发现内心竟然有了贝尔迪戈斯所提到过的感悟。
蓄势与一往无前的锋锐。
“效果保密,但是十分强大。”希诺笑着说,
“好小子,还瞒着你老师,算了,你说强大就强大吧,名字,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贝尔迪戈斯无奈道。
希诺听了,点点头,开口。
“a naked sword,出鞘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