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珠宝聚集在一起,散发出灿烂辉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结界,钞票、钱币、玉石随意堆放在金砖铺成的土地上,一群使魔正在这里进行奇怪的游行。
它们分成左右两队,都有类似人的外貌,左边这队体型臃肿却毛发皆光,右边那队则骨瘦如柴而毛发浓密。
两队使魔都推着沉重的石头,绕圈迎面而行,行至半圈处相遇时,便用谁也听不懂的语言相互咒骂,然后掉头回走,在另一个半圈相遇时再次重复以上动作,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在这队列环绕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赌博轮盘,身材纤细的魔女躺在轮盘上,起到指针的作用,黑色的布紧紧蒙住它的双眼。
轮盘转动出结果,魔女就发出诡异地狂笑,然后依照这结果把财富抛掷给幸运的使魔。
就在这时,几十条黄色的缎带拔地而起,把轮盘顶到半空中,然后将魔女捆成了木乃伊的形状。
“Tiro·Finale!”
巨大的银白色燧发枪射出凶残的子弹,像炮击一样将魔女的身体撕成碎片,然后变成了一条黄色的缎带,被身材丰满的少女收回到手中。
少女留着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发,身穿类似欧洲火枪手的服饰,头戴一顶有强烈英荷风情的贝雷帽,帽子后白色绒毛垂下,手臂上带着分离式的白色衣袖。
黑色腰带用三排针扣细皮带扎起,勾勒出少女远比同龄人丰满的身材,束腰上下各饰有一条波浪边丝带,在后方打成了蝴蝶结,外金内黑的短裙褶皱隆起,黑色长筒袜饰有白条纹,靴子口处呈尖锐的三角形,紧紧包裹住修长的小腿。
此刻她正半跪在地上,查看面前摆放的一具满身伤痕的尸体。
那是一具十三、四岁少女的尸体,穿着一身中学校服,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胸腹部有一个巨大而狭长的伤口,血液还在淅淅沥沥地流出,使地面都感到温热。
“这种伤害,是魔女造成的吗?”
金发少女喃喃自语,眉头紧蹙:“可是刚刚被我打败的这只魔女并没有造成锋锐攻击的手段……”
突然,她扭头询问身旁的那只不可思议的生物:“丘比,你知道些什么吗?”
“看来又出现新的受害者了呢,巴麻美,你也要警惕起来啊。”丘比缓步走到了尸体前,同时声音从巴麻美的脑海中响起
“新的受害者?已经出现过先例吗?”
“是的,我正准备通知你这件事,你自己却先碰上了。这是魔法少女做的,已经不是第一个了。真是的,竟然把打倒魔女的力量用到杀害同伴上……”
“魔法少女?为什么做这种事情?难道仅仅是为了争夺悲叹之种?”
“哎呀,我可搞不懂人类的想法啊,不过她总会有自己的理由吧。”
“……丘比,关于凶手,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抱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以提供。”
巴麻美眉头紧紧皱起,低头陷入沉默,似乎对丘比的回答有些不满。
此时魔女结界终于彻底崩溃了,那具魔法少女的尸体也随之消失不见,巴麻美轻轻叹气,然后站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都要调查一下这件事,这样危险的家伙必须找出她的身份。”
麻美眼神锐利地凝视着尸体消失的地方,语气低沉地说道,似是在对亡魂做出承诺。
“见泷原,可不是让人随便撒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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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体育馆内,泉月千绘疲惫地用双手撑住膝盖,汗水从她的鬓发上不停地滴落。
在她的脚边散落满地的乒乓球,就在千绘喘息的空当,这些小球还在地板上弹跳和滚动。
“织莉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稍微喘息片刻,千绘突然抬起头询问道:“如果说我们的本体只是灵魂宝石,那么即使肉体被伤害到也没什么关系吧?”
“通常情况确实如此,但是如果身体受伤太重,那同样是致命的。”
织莉子仿佛为这个问题而欣慰,微笑回答道:“碎颅、断肢、腰斩……这种伤势,会让魔法少女失去行动能力,即使灵魂宝石完好无损,也只能原地等死了。不过有队友在的话,倒是可以带回去抢救一番。”
“所以说,仅仅保护灵魂宝石是不行的啊……”千绘有些失望。
“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会给你恢复伤势机会的家伙,战斗胜负在一瞬间就能分出,不能有丝毫侥幸心理。”
“同样,敌人也不会给你充分休息的时间,在疲劳状态下战斗同样是需要练习的本领。”
说到这,织莉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正因如此,休息时间提前结束,千绘,我们来继续吧。”
“诶?!等、等一下……”
千绘慌乱地试图阻止织莉子,但上千个乒乓球已经铺天盖地地攻击了过来,好像一场倾盆而下的暴雨。
面对这样的攻击,千绘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似乎失去了意识,而她的身体却敏捷地行动起来,心灵像是一面湖泊,将周围的环境全部倒映进其中。
千绘并没有用眼睛去看,而是用一种说不清的直觉来感受这一切。
在她的视角中,每个乒乓球的周围都有淡淡的凹陷,那是质量对所在的空间造成的轻微扭曲,在仿佛雨滴落在水面上生成的轻柔涟漪。
通过对这些涟漪的感应,乒乓球的轨迹一瞬间就在脑海里计算完成,接下来该做的步骤全部了然于心。
时间似乎都变慢了下来,千绘如闲庭信步般躲过了大部分小球,然后举起钥匙枪对着无可闪避的空隙一枪打出,然后发动瞬移随着子弹一起钻了出去。
失去动能的乒乓球无力地在地板上弹跳,发出短促的撞击声,相互推搡碰撞,最后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千绘,还没帅气过几秒钟,就身体一晃,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嘴边似乎还吐出了一点白沫。
这次的超负荷发挥,实在让千绘到达了自己的极限,此时她头痛得像是要炸开,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精彩,千绘,你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仍然能闪过所有攻击,魔法特训已经合格了,接下来想要继续提升,就只能在实战中进步了。”织莉子缓步走到千绘身边,轻轻鼓掌笑道。
“啊……那真是太好了……”千绘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
光线昏暗的魔女结界里,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佐仓杏子挥舞长枪如龙蛇盘旋,枪杆裂开成用锁链连接的多结棍,将瘦小的魔女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枪头从刁钻的角度悍然刺入了它的要害。
毫无意外的,魔女被打散成了黑气,结界也消失无踪。
“由麻,没受伤吧?”
捡起魔女掉落的悲叹之种,杏子快步走到被红色锁链保护的由麻身边,十分关切地问道。
“真厉害,杏子好帅气啊!”
千岁由麻眼睛发亮地看着杏子,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精彩的战斗中。
“哈?帅、帅气什么的……就算你这么说……”杏子扭过头去,脸颊却变得有些发红。
“杏子……由麻不能当魔法少女吗?由麻也想帮助杏子战斗……”
杏子眉头一皱,刚想对由麻说教一番,却听到一个愉快爽朗的声音传来:
“你可以成为魔法少女,千岁由麻。”
“什么?!”杏子猛地一个转身,看到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白色生物正在她身后仰望着由麻。
“哇,玩偶在说话啊!”由麻惊奇地说。
“我不是玩偶,我的名字叫丘比,请多关照,由麻。”
“由麻……真的可以成为魔法少女吗?”
“织莉子说的没错,你确实有这个资质,只要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
杏子抓住丘比的耳朵,粗暴地把它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它说:“闭嘴!不要再教唆小孩子了!”
“真的可以吗?我也能变得像杏子那样吗?”由麻开心地问。
“由麻,你不能去当魔法少女!”杏子生气地呵斥。
“杏子……为什么……由麻只是想做个有用的人……”
“我早就说过了,只有傻瓜才会去当魔法少女!小孩子要听话,不然就不能成为像样的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杏子生气地将丘比摔到地上。
“呜……”由麻的眼里噙着泪水。
“哎呀,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先离开吧。”丘比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说。
“随便你,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的魔法少女都哪里去了?”杏子用警惕的眼神看向丘比。
“目前来看,似乎是被其他魔法少女杀害了呢。”
“被魔法少女杀害?”
“对啊,杏子你也要小心啊,如果你出现什么意外,我就找那边的……”丘比看向杏子身旁的由麻。
“你这家伙!”杏子横跨一步将由麻挡在身后,怒目而视。
“哎呀,我知道了,那么下次再见。”丘比轻松地说道,然后跳上旁边的矮墙,消失不见。
“哼,果然还是不能信任这家伙……”杏子盯着丘比远去的背影,沉声说道。
而一旁的由麻,则失落地低下头,轻轻捏着衣角,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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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两人回到旅馆,依然睡在一起,杏子有些疲惫,很快就困意上涌,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由麻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昏暗的过往仿佛挥之不去的幽魂,纠缠着由麻的心灵,她痛苦地捂住额头,最后紧紧地抱住杏子的手臂,才略微感到安心。
“杏子,为什么由麻不能当魔法少女呢?因为……由麻是废物吗……”由麻将头凑近杏子耳边,悄声问道。
“由麻,你应该拥有正常的人生。”
杏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将由麻抱在怀中:“你应该作为一个普通人,上学、长大、恋爱,去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去和魔女战斗。”
“……成为魔法少女,是拿以后的全部人生,去交换一个愿望,这种交易到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杏子……”
由麻并非不能理解杏子的苦心,可是有些话她却无法说出口。
魔法少女有与魔女战斗的职责,和普通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欢乐与悲伤都不被别人理解,经常处在危险中,随时可能丧命。
“可是,如果不成为魔法少女,不能和杏子背负相同的命运……”
“杏子迟早会离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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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盘的魔女,其性质为财富。
盲目地积聚各种财富,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只能随意地赐予他人。从不倾听不幸者的哭诉,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泪水,别人的指责和抱怨魔女都用嘲笑来回应。拥有一颗残酷而任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