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泽,大家都叫我中泽同学,至于名字嘛……那个不重要。
身为一名普通的十四岁中学生,我本应该拥有平静而美好的校园生活,表面上也确实是这样。
可是,在我的心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仿佛炙烤灵魂的火焰,不时地在胸膛跳动,这给平凡的校园生活增加了别样的色彩。
这个秘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上了我的老师。
我也是偶然间才意识到的这一点。
那天,我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凝视着早乙女老师在讲台前的侧脸,阳光被她的睫毛筛成斑驳的金线。
袖珍的身材,棕色的短发,红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眼睛闪动着认真的神采,稚嫩的少女外表下,又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突然,我的胸膛产生了一丝悸动,眼前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很久以后回想那时的心情,这大概就是心动的感觉吧。
从那时开始,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去在意早乙女老师的一蹙一笑、一举一动,每次见到她胸膛里都会充满美妙的滋味。
但我很清楚,这注定是一场无果的单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抛开师生的身份,二十岁的年龄差距,也足以成为不可跨越的天堑,阻挡在我们两人之间。
早乙女老师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目前正在不停地相亲。
而我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注定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在她眼里,我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现在我们能够两心相悦,等到以后呢?我二十多岁时,老师已经接近五十岁了,我这种青少年时期懵懂的爱恋,真的能经受时间的考验吗?
……继续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只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可是见到老师时,涌动的情感又再次无法抑制。
爱情也许就像是毒.品,一旦沾染,就再也无法割舍了。
今天的第一堂课是英语课,所以我很早就来到了学校,等待早乙女老师的到来。
坐在熟悉的座位上,我的心情既十分喜悦,又忐忑不安。
喜悦的是,终于又能见到早乙女老师了;忐忑的是,这已经是老师去相亲的第三周了,如果还能维持交往关系,大概就真是遇到真命天子了吧。
……那样老师就再也不可能属于我了。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老师穿上洁白的婚纱,依偎在别人怀中的样子……
尽管明白那只是我的幻想,可胸口却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让我变得喘不过气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遮光玻璃,照进干净整洁的教室,凉爽的空气让人非常舒适。
没过多久,上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也都安静下来。
接着,早乙女老师大踏步走进了教室,脸上带着一丝愠怒。她重重一脚踏在地板上,像小孩子一样胡乱挥舞起教鞭:
“今天有重要的话要告诉大家,请用心听好!”
“吃煎鸡蛋时是应该放盐、胡椒粉还是放番茄酱呢?中泽同学!”
惯例的,早乙女老师将教鞭一甩,末端指向了我。
看到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能知道,老师这次的相亲又告吹了。
“在!那个……哪种都好吧。”
像是中了大奖一样,我急忙举起了起手,小心翼翼地答道,积蓄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重新变得明朗起来。
明明知道,如果老师遇到可以托付的人,一定会是十分幸福的事。
明明自己不可能给老师幸福,却还抱有这样的妄想。
可是,等到确认老师的相亲又一次失败时,我满脑子却只在不断重复一个声音: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真是卑劣啊,我自己。
“很多人会放盐、胡椒粉,但是番茄酱也很好吃,我觉得都可以接受。”我真心实意地回答道。
“正是如此!放番茄酱也没问题!如果认为吃煎鸡蛋时放什么调料能决定一个女人的魅力,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早乙女老师像是得到了我的鼓舞,更加激动地在讲台上喊道:
“在座的女生们务必不要跟整天主张吃煎鸡蛋放番茄酱就吃不了的男人交往!”
听到老师这样说,我狠狠地点了点头,在心中附和老师的话。
没错,竟然会因为放什么调料斤斤计较,那种男人根本不可原谅!
就在这时,教室天花板墙角处的扩音器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少女冷漠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
早乙女老师停下了挥舞教鞭的手臂,惊讶地看向天花板:“现在可不是校园广播的时间,是谁在说话?”
教室里变得有些嘈杂,同学们纷纷议论起来,我也非常诧异地看向扩音器。
那个女声仍在讲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的说的每个词我都听得懂,可是却完全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教室内的玻璃墙壁,纷纷垮塌成尘土,脚下的地板变成了铁灰色的岩石。
四周的峭壁延伸出复杂的石桥,凌驾于沟渠之上,桥头和桥尾均有堤岸,桥头的堤岸正好是下一层石桥的桥头部分。
如今我们就站在石桥上,左面是峭壁,右面是沟渠,如果想要前进,只能紧贴峭壁向左转行。
“发生了什么?!”
教室里的同学们惊恐地看向周围,环境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灵异事件吗?还是外星人的实验?”
“不要慌乱!注意脚下!”
早乙女老师同样有些慌张,可还是强作镇定,努力维持秩序:“我去前面看看情况,大家不要四处走动!”
可在这时,一直关注着早乙女老师一举一动的我,发现了一只头上生角、手握铁鞭、浑身漆黑的怪物,突然从老师的背后冒了出来。
接着,那怪物举起了手中的铁鞭,凶猛地向老师的头颅砸去。
身体反应要比头脑思考更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猛地向老师扑了过去。
“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把将早乙女老师推倒在地,躲开了怪物的袭击。
可我自己的背部却暴露在了怪物的攻击下,铁鞭抽打在上面,将我的右臂连同大半个肩膀都砸得扭曲变形。
“啊!”
我不禁发出一声惨叫,痛得浑身哆嗦了起来,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鲜血从我的肩膀处的伤口涌出,染红了老师的绿色外套。
“中泽同学……”
早乙女老师被我用双臂护在身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轻轻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向我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些复杂的意味。
那怪物挥出这一鞭后,却没有再进行攻击,而是重新潜入地底消失了。
“别管我……快逃……”
强忍着剧痛,我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很明显,这里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件,每一秒耽搁都会更加危险。
……只要你能活下去……就够了……
“不……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早乙女老师咬了咬牙,不顾我的反对,吃力地将我背起,蹒跚着向教室外跑去。
她用坚决的行动,将我劝阻的话堵了回去,我知道反对也是没用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老师救了……我真是个没用的人啊。
我的胸膛贴在老师背部,透过衣物,老师那剧烈的心跳不断传来。
想必我的心跳得更快吧,老师一定也能清晰感受到。
可是,这样的心意,又能否传达呢……
趴在老师的背上,我疲惫地闭上了眼。
无论后面会发生怎样的事……这一刻,在我心中已经成为永恒。
(本文为第30章中泽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