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界入口放眼望去,所见是一片青灰色的光滑地面,四周光线暗淡,带给人压抑之感。
千绘走进通道就停下脚步,没有继续深入,仔细感受空气中残留的魔力痕迹,沙耶加和圆也停在她的后面。
“这里…就是魔女结界吗?”
沙耶加目光越过千绘肩头,向结界深处眺望,脸上写满凝重。
地板仿佛雾气笼罩的青铜镜面,隐约映照出无数古朴的花纹,好像一张张邪恶妖异的鬼脸。
“…不,里面没有魔女,只存在一只使魔而已。”千绘探测了一小会,然后对两人解释道,语气稍微变得轻松。
“这次倒是恰逢其会,使魔的危险度要低许多,很适合作为试炼的对象。”
“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没问题。”沙耶加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答道。
圆躲在沙耶加背后,同样点了点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却什么也没有说。
“那好,我们继续前进——”
千绘对两人嘱咐完,就向前一步迈出,靴子轻轻踏上地面,谁料竟然发出一声脆响。
这声音仿佛金铁交鸣,在寂静空旷的结界里显得无比刺耳,整个世界似乎停滞了片刻,然后变故突生。
滋咔!!
刹那间,一道尖锐如矛的吼叫声从结界深处响起,如潮水般横扫过整个空间,仿佛什么人在用指甲狠挠黑板。
这声音并未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却仿佛蕴含了一切不安、颤抖、排斥、不愉悦的情绪,让人产生无比强烈的呕吐欲。
“啊!”沙耶加和圆惊叫一声,急忙捂住耳朵,身体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跌坐在地,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不好!”
千绘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的听觉天生就灵敏,在被魔法强化过后更是非比寻常,但此时却让她的胃里更加翻江倒海。
相比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更令她揪心的是圆发出的痛呼声,愤怒和自责使她浑身都颤栗起来。
——混蛋,这种攻击也太过分了!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千绘风驰电掣般向前冲去,在身后拉开一连串残影。
沿途的景象都来不及细看,她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这讨厌的使魔尽快解决掉!
好在结界并不大,没有前进多少距离,一只体型矮小的使魔就出现在千绘面前。
那使魔浑身泛着黑铁一样的光泽,四肢贴地而行,像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跑起来又带有狗的特点,正声色俱厉地狂叫不止。
魔文2
看到千绘怒气冲冲的模样,使魔也被吓了一跳,飞快向后逃了一段距离,接着却又转身故作凶残,朝着千绘一阵狂吠。
滋——咔!!
“可恶,去死吧!”
千绘眼中杀气四溢,在奔跑过程中就连开数枪,都被那使魔勉强闪躲过去。
可下一刻,千绘已然发动魔法切到使魔背后,双手握紧枪柄举起,借住腰部旋转的力量,对准目标猛然一斩!
一股特殊魔力已然附在钥匙枪管上,给匙齿镀上一层锋利的幽蓝,在结界里暗淡的青灰色衬托下,彰显出危险的荧光。
咻!
仿佛一阵风吹过,那使魔还想继续顽抗,上半身却忽然斜着滑了下来,刹那间就已经身首两段。
这一击的力道还余势未消,使魔身下的青灰色地面上,赫然浮现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呼……”
使魔倒下的尸体后方,千绘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地收回钥匙枪,甩去上面沾到的脏污,又将其散成魔力光斑,然后才转回身来。
在使用麻美教导的技巧附魔后,现如今千绘近战威力已然超越了钥匙枪射击,这就是魔法特训的成果!
随着使魔的陨灭,维持结界存在的魔力消失殆尽,青灰色的空间就宛如脆弱的肥皂泡,在阳光下无影无踪了。
周围的环境恢复回一片空地,远方耸立着尚未完工的建筑物,在夕阳的涂抹下反射出温暖的色泽。
“千绘!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圆和沙耶加从远方跑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这种敌人不算什么。”千绘微笑着宽慰,接着又十分愧疚地致歉,“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没关系啦,意外总是难免的,说到底我们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沙耶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眸中充满掩饰不住的兴奋:“倒是千绘你刚才战斗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哦!”
“嘿嘿,我都开始有些崇拜你了。”
虽然经历了一番风险,沙耶加非但没有因此退缩,反而对魔法少女产生了更多的憧憬。
“诶?那、那个…也不算什么啦……”
闻听沙耶加直率的夸奖,千绘不禁有些害羞起来,脸颊上也泛起一丝红晕,接着又开始为她的这种想法而忧心忡忡。
“沙耶加……”千绘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哎~这种蠢事还真有人会做啊?”
那个声音好像从天外飘落,话语里饱含轻蔑与讥讽,千绘闻言先是一愣,急忙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在空旷的场地尽头转角处,一个红色的身影漫不经心地踱步而出,转眼间就来到众人近前。
“呵呵,我看到了什么?一个菜鸟魔法少女,带着两个拖油瓶来打使魔…啊哈哈哈,不行了,真是笑死人了!”
红发少女右手握住长枪横放在腰后,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棒棒糖。
看到千绘等人的目光望过来,她脸上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然后猛地将棒棒糖一口咬断,示威似的咀嚼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感应到魔力气息就过来查看,结果还是晚来一步,使魔竟然被消灭掉了。嘁,你还真是会暴殄天物啊。”
红发少女把棒棒糖包装纸随手丢在地上,看向千绘的目光越发不善。
“刚才那只使魔气息已经很强了,只要再吃掉几个人,大概就可以成长为魔女了吧?这下倒好,你在母鸡下蛋前就把鸡杀死,什么收获都没有,连累我也白跑一趟!”
“哼,实在是令人不爽啊!使魔等到养殖成熟后再捕杀,才会有悲叹之种掉落,你这家伙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红发少女柳眉倒竖,提起长枪往前一伸,就将枪尖指向了千绘。
“杏子!太好了,原来你已经到见泷原来了啊!”
红发少女却没料到,在自己做出兴师问罪的举动后,对方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毫无防备地上前几步,惊喜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咦,你竟然认识我?”
杏子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莫非…你就是麻美那家伙新收的徒弟?”
“徒弟?”千绘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对呀,我拜麻美姐为师,请求她指导我的战斗了。”
“…原来如此,你是抱有为了救人为了正义之类的可笑原因在战斗……”
杏子冷哼一声,面若寒霜,却把长枪收了回去。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杏子喃喃自语,语气莫名酸楚,“嘁…果然这座城市盛产笨蛋对吧?”
接着,她深深看了千绘一眼,转身便走。
“诶?杏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突然……”
千绘一头雾水,下意识地追了上去:“稍后我们要去拜访麻美姐,杏子你不来吗?”
回想起昨晚和麻美的对话,千绘双手并拢放在胸前,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大家一起去吃蛋糕吧!嘿嘿,麻美姐说今天要准备做许多点心,加上杏子的那份也足够哦!”
杏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肩膀在微微颤抖。
“对了,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吧?麻美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锵!
寒光一闪,杏子手中那柄火红色长枪,已然抵在了千绘的咽喉上。
千绘僵立在原地,眼里的笑意还未褪去,继而全部转化为惊慌。
“喂——你这家伙,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啊?!”
杏子扭回头死死盯着千绘,似乎在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喝问道。
“杏子……”
千绘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完全没搞懂现在的情况。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
“够了!少给我得意忘形了!”杏子的脸颊肌肉紧绷,双眸好像要喷出火来,“我们两人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对、对不起…可是,我只不过想…”
千绘慌张地想要道歉,可她实在不明白杏子生气的缘由,支支吾吾地说不别的出话来。
“……别来烦我,好自为之。我要走了。”
杏子恶狠狠地瞪着千绘,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接着将长枪收了回去。
随即,她就甩开步子,大步流星向远方而去。
“等一下,请不要走!”
望着杏子远去的背影,千绘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预感:如果就这么放杏子离开,那么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行!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来不及思索,千绘已然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去,阻拦在了杏子身前。
“杏子,莫非你和麻美姐吵架了吗?”
千绘努力猜测,自以为发现了真相,结结巴巴地劝说道:“我、我也不会说这个…总之两个人的友情,出现一点矛盾是很正常的……”
“只要大家坦诚相待,彼此间努力理解,最终肯定会和好如初……啊!”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铺天盖地从杏子身上汹涌而来,仿佛接连不断的海潮,将要吞噬前方阻挡的一切。
在激昂的情绪刺激下,狂暴的魔力在身体中肆意流淌,佐仓杏子瞳孔泛起血丝,整个人仿化作了一只凶残的野兽。
“杏、杏子……”
“你这家伙…是不是讨打啊?!!”
轰!
刹那间,少女手中的长枪仿佛化作了一条飞腾长啸的毒龙,携万钧之势朝千绘刺来!
在这狂暴的招式折磨下,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以长枪穿刺轨迹为中心,荡开一环又一环气浪。
与此同时,一层网状结界已然将两人与其他人隔离开来,并且将千绘的身体限制在一块狭小的区域。
这一击,佐仓杏子毫不留情,已然动用了全力!
“杏子……”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千绘却呆愣在原地,根本没想到杏子会对自己动手,似乎被吓傻了一般,竟没有丝毫动作。
“危险!快闪开!”
在结界外不断张望的沙耶加失声惊呼,但示警声还来不及传递过去,枪尖就已然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千绘的身体。
“等等…不对!”
杏子瞳孔一缩,发觉手上传来的反馈,好像刺入了一片空气中,没产生丝毫实感。
身形交错,杏子来不及收力,长枪连带自己也穿过了千绘的身体,同样什么都没有碰到。
原来就在枪尖触及到身体的刹那,千绘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幻影!
下一刻,已经濒临消散的残像,突然再次凝实,千绘却已经调转了身形,正面朝向杏子的后背,举起了手中的钥匙枪。
飕!
背部被枪口对准,杏子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凭借战斗本能行动,不假思索就在地上一滚,躲避预想中会射来的子弹。
但枪声却迟迟没有响起,面对如此明显的破绽,千绘却并未进行攻击 。
“别这样…杏子,我不想和你打架!”
趁杏子转身之际,千绘连忙高声大喊,试图用言语打消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不想打?!混蛋,少瞧不起人了!”
杏子重新摆好架势,闻听此言,却是怒容满面,丝毫不领情。
这次全力出手,她本以为必定手到擒来,却弄了个灰头土脸,此时怒意更胜,又哪里肯罢休。
“哼,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你了…但那又如何?先来试试这招怎样!”
普通攻击无功而返,杏子便毫不犹豫地使出了更加强大的招式。
——就在刚才的战斗中,她已经注意到千绘需要很短的反应时间,才可以发动空间魔法。
既然如此,那就用更快的攻击,在她做出应对前抢先将其击败!
杏子的手臂旋转,那柄长枪忽然拆解成多结棍的形态,在她强大的力量操控下,环绕身体挥舞游动几次,仿佛艺术体操里翻飞的彩带。
俯仰之间,她就已经积蓄好足够速度,接着瞄准千绘所在的位置,将枪头向前猛然甩出!
嗡!
仿佛山洪爆发一般,杏子身形与枪势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气势磅礴的洪流,共同朝千绘咆哮袭来!
“哎呀!”
直面这样的招式,千绘也不禁有些目眩魂摇,气势顿时一颓。
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短,这一击的速度又是极快,仓促使用魔法已经来不及了!
万般无奈,千绘只能咬紧牙关,双手举起钥匙枪,用枪管阻挡在身前。
咣!
两把武器相击的瞬间,千绘就痛呼一声,被巨大冲击力击飞了出去,像是一个抛上天空的布娃娃。
她只觉得浑身骨骼都在剧烈震颤,貌似已经折断了几根,剩下的也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杏子的攻击却还没结束,脚向地面重重一跺,就有七八根长枪拔地而起,笔直刺向由天上坠落的千绘!
“千绘!”
这无比危险一幕让远处的沙耶加心惊胆战,圆更是惶恐地大声疾呼。
——竟然不留情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会这样啊……
千绘身体悬在空中,难过地紧紧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却射出两道精芒。
“既然如此,那就——”
明明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她的身形却不可思议地一顿,凭空扭转身形朝向杏子,随后枪口迸发出夺目的银光。
“…那是什么?”
一股强大的魔力在她枪膛里快速汇聚,这种预兆让杏子不由得想起了巴麻美的招式,条件反射般做好防御准备。
“Singolarità·Stelle!”
砰!!!
伴随千绘气势非凡的呐喊,一枚耀黑色的子弹激射而出,同时她借助后坐力身形爆退,避开了下方的长枪戳刺。
那枚子弹周围似乎包裹着一层浅色的外壳,整体看起来比枪口还要大很多。
子弹经过的地方,空间仿佛在被胡乱揉搓着,凭空诞生出了许多褶皱。
就像在破开穿透层层胶质,那枚子弹的速度比普通射击还要慢,却带给人难以形容的沉重感与神秘感,仿佛肉眼所见远远并非它的全部。
顿时以那枚弹丸为中心,周围的景物仿佛化作了一张薄薄的布匹,随之向内蜷缩起来!
“…这、这是?”
间隔一段距离,杏子就升起了网状结界阻拦,却被子弹毫无凝滞的穿过,仿佛它们存在于不同世界。
接着她感觉身体先是挨了一拳,然后又好似被抓住衣领向后拖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
“…嗯?”
杏子瞳孔蓦然睁大,虽然自己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一击,但受伤却出乎预料之外的轻微,几乎是被谁用枕头砸了一下。
牵引自己的那股力道无形无质,更将杏子整个包裹在内,令她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像是落水的枯叶般随波逐流。
直到这片空地的尽头,杏子才缓缓停了下来,急忙查看自己的伤势,随后变得目瞪口呆。
只见以那枚子弹为中心,她的身体赫然扭曲成了一个可笑的弧度,像是一根新鲜出炉的蛋卷,但弯折的地方却完全没有痛楚。
不仅如此,周围的一切在杏子眼里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形,地面、建筑、停在道旁的车辆,都向那枚子弹方向扭曲起来,但大概十米范围外的事物都完好无损。
“不可思议…这种情况,难道说……”
杏子心念电转,又发觉自己的身体只要稍微用力,立刻就产生了很强的撕裂感,仿佛有绞肉机在割裂身体。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霹雳划过脑海,杏子终于意识到了真相。
——我明白了,被子弹扭曲的不是周围的事物,而是这片空间本身!
“杏子,不要再挣扎了,那样你只会伤到自己的!”
这时千绘从远方跑了过来,匆匆忙忙地解释道:“Singolarità·Stelle命中的地方,空间结构会暂时发生改变,物质因此会变得异常脆弱。”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吗?唉,为什么你会这样生气啊……”
她的态度十分诚恳,眼睛里满是困惑。
“哼哼…呜…”杏子低着头,眼睛半眯,发出了好像哭一样的笑声,“哈哈哈…这种招式……”
她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东西。
“啊哈哈哈…战斗中大喊必杀技名字…也、也只有麻美和她教导出的笨蛋才会这么做了吧?!”
尽管身体被禁锢住,杏子却还是笑得肆无忌惮,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杏子,你这样说太过分了!给我向麻美姐道歉!”
如此尖酸刻薄的嘲讽,让千绘胸中也不禁升起了三分火气,板起脸对杏子责备道。
“别做梦了!呵呵,使出这种招式,你就以为我束手无策了吗?!”
杏子不甘示弱地冷笑道,身后赫然冒出一杆巨大的长枪,好像蝎子竖起的尾巴。
那枪杆猛地弯折了九十度,枪头对准方向,银白色的枪刃打开,宛如鳄鱼张大的巨嘴。
下一秒,空气中似乎有撕拉一声响起,一条暗红的光束蓦然由枪头喷出,带着炙烤空气的热浪射向千绘!
“激光?不对,那更像是魔力放出……”
千绘心中很是惊讶,就准备瞬移闪开,却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黄色的身影突然挡在了自己面前。
砰!
红色光束射在银白的燧发枪上,接着像击打在岩石上的水流一样四溅飞散。
“够了!”
巴麻美横枪而立,护在千绘身前,脸上冷漠如冰。
“佐仓,我明白你的想法。”
麻美凝望着红发少女,眼角似有凛冽的寒光,宛若在看向一个陌生人:
“你真正想要竭尽全力打一架的人,不是泉月同学,而是我吧?”
千绘方才招式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消散。
“哦,是吗?”
此时杏子已然摆脱了束缚,握紧手中的长枪,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她的神色好似漫不经心,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与冷酷。
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在逐渐虚化,双方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这样也好……”片刻后,杏子嘴勾起了一个饶有趣味的微笑:
“让我们为一年前那场未完的战斗,做个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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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目的魔女的手下,其职责是轻视
态度十分傲慢的家伙,对与自己体型相近的东西不屑一顾。瞧不起自己所侍奉的魔女,因此离开结界到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