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你这里可有治疗肺病的药?”
看上去年过三十的掌柜拉开布帘,慢慢悠悠说:“有,但是肺病可不好治好,我最多只能给你一些缓解的。”
“也行,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披着一件破烂黑色斗篷的人说。
“得呗,我找找啊。”转身掌柜就在一大堆抽屉里挑挑拣拣,“我说兄弟,我的药真的没法做到药到病除,要是你诚信想治好,我建议你去找个人。”
“人?”男人问?
“算吧,那小兄弟半人半妖,其实算是个杂种,你听了可别和他说是我说的。”掌柜把包好的药包放在桌上说:“你要往北走穿过一个门,就到他的妖馆了,他叫滕雨晓,据说他的妖馆有一片地种了很多药草包治百病。”
“可我没时间了。”
掌柜看了看这个男人,他脸上的五官十分立体,若离得远一点来看就好像一个人头雕塑,身形魁梧,掌柜注意到他的两手肌肉十分发达,不是练家子恐怕不会有那么健壮的双手,可他的身边没有钱袋,这让掌柜紧张了起来。
“兄弟,这些药可不便宜,我拿个纸和笔给你写一下要怎么来煎,你等等。”掌柜走回了布帘里。
趁这个空隙,掌柜立马写了一张纸条塞进了自家的信鸽里,直飞衙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手笨,写的有点慢。”掌柜把纸条递给了男人,但是几大包药没推给他。
男人看了看点头说:“行,这些多少钱?”
“这些要……”
掌柜还没说完男人又问“你这里收人民币吗?”
“收,收,上下的货币在我这都收。”
男人从斗篷里的衣服内袋拿出一个破旧的皮夹钱包,外层的黑色皮革已经快掉光,里面红头人像的纸币就显得十分扎眼。
“哎哟,你这个太整了,我看看怎么给你找钱,你等等。”
掌柜回到了布帘后面,而男人耐心的站着等,周围并没有什么,他也没有直接把掌柜放在桌上的药包拿走一走了之。
“喂,你,例行检查站在那别动!”几个拿长枪的衙役走了过来。
“最近收到捕头的信,有人私自凝练龙鼎茶,要对周围的人进行搜身。”说罢几个衙役就走了上来,看他们的样子不只是搜身那么简单。
老板拉开了布帘跑出来趴在了地上给几个衙役搜身。
“喂你,趴下。”两个衙役走了过来。
男人慢慢转身没有打算爬下来的意思,两眼恶狠狠的盯住两个衙役,双手握紧,原本今早就没什么太阳阴冷冷的,可现在周围的气温却突然上升,在门口的衙役纷纷走了进来,“掌柜的你家的烤炉的火那么带劲阿?”
在看书的林捕头被一个急急忙忙跑来的衙役扰了性质“捕头……捕头……烧……烧……”
捕头递给了刚刚沏的杯茶说:“别着急慢慢说。”
衙役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来不及了,快去街上,一整个铺子都烧着了,好几个兄弟都在里面。”
等林捕头赶到店铺外面,留下的只有一堆火炭,据救火的热心妖怪说,这个火是突然从店铺里往外烧的,而且烧起来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所以大家最开始都不敢去接水救火,直到一个浑身是火的火球从店铺里跳了出来,周围的人才开始赶紧扑灭火。
“那个火球是个什么东西?”林捕头问。
“真不知道,但是他好像有两条尾巴,一条长一条短。”说着妖民拿出了一个之前在地上捡到的东西“这是我前面捡到的,好像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林捕头接过一个布袋,这个布袋里放着的是小半袋龙鼎茶,而且从气味上就可以分辨出是凝练过的茶叶,这个袋子也不一般,之前提到了从店铺里跳出的是一个火球一样的东西,而这个袋子被附了妖力,这些与水有关的妖法,所以这个袋子并不怕高温,并且这种袋子没法买到,但一个地方就一定会有。
“这可就麻烦,不想惊动到上面。”林捕头心想。
“哦对了林捕头,前面已经来了个人问过我这些问题了,是他没有转告你吗?”
“谁?”林捕头问。
“是个男的,和你差不多高,穿着一身灰色的大外套,看着就不是经常在我们这生活的,还以为是你的新招的跟班。”
“不是,以后看见他什么都不要说,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蠢货。”说罢林捕头转身就走,可她心里在算计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衙门的北边还有一个门,通常穿过这道门就会到另一只妖掌管的地盘,通常妖怪们会因为修炼、成家、务农、经商聚集在一起,而聚集在一起的地方久了,他们就会定居在那,而这种地方俗称做“妖馆”,每一个妖馆都有一位大公,在衙门北方的大公便是滕雨晓,而他的妖馆掌控着与水有关的各类妖怪。
“卖糖葫芦咯!海鲜面,新鲜地道的海鲜面!珍珠水藻粉,正经的珍珠水藻粉!”一条长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妖怪令人目不暇接,在这里妖怪们不需要维持人形,有的人头蛇身,有的马身人头,甚至还有几个刚刚学会飞的幼鸟妖在天上来回盘旋学着控制刚刚长好羽毛的翅膀,这个地方的天气甚至都要比衙门那边暖和很多,周围还有供奉妖怪的地方,分别叫做小龙寺、九天观。
雪月楼是一个客栈,路过这里的妖怪经常会在这里住下,这里的饭菜也相当好吃,最有趣的是,曾经一位游历上界的妖怪路过这里的时候,见到了老板娘,为此他大喝了三坛酒,写下了“风花雪夜,绝代**”八个字,食客们纷纷都想一睹老板娘“绝代**”的容貌。
“哎呦,公公,别来无恙,今的什么风,把您这位贵客都刮来我们雪月楼吃饭了。”体态肥五六十岁上下的白发老头,带着几个侍卫慢悠悠的走进雪月楼,这人面相慈祥,身穿大红官服,拇指上一个翠绿大扳指吸引了周围妖的眼球。
“今个,滕公叫我来这吃饭。”公公说。
“哦哦哦,这边这边,您跟我来,大公已经安排过了。”说着便领着公公和几位侍卫上到了五楼。
上到五楼公公气不喘汗不流,和那几个侍卫说:“在楼梯这等我就行,想吃什么就叫,我在这店的钱你们随便用。”
小二领着公公到了五楼最深处的一个隔间。
隔间不大,就一个桌子,桌上两盘花生米,还有一盆没有揭开盖子的菜,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一只手撑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一样。
公公走过去坐下,吃起一颗花生米说:“你叫我来这,不是打算给我吃花生米的吧?”
滕雨晓慢慢睁开双眼,一蓝一绿的双眼看着公公说:“荷公公,我可不敢浪费您时间。”
“行了别给我打哑谜了,叫我来这什么事。”
滕雨晓打开桌上的盖子,盖子下的盘子上,没有什么香气扑鼻的菜,而只有一个柔的跟酸菜一样的布,“荷公公,请打开看看。”
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个歪七扭八写的“烦”字。
“怎么,我有什么烦是你可以解决的?”
“公公最近可知道,衙门那边最近有一个案子,有一个专门杀人取胃的家伙正逍遥法外还没有归案。”
“知道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公公说。
“公公,你也是现在炼钢厂最大的东家,每年都有三四成的利润进你的口袋,但最近是不是场子里遇到了一些烦心的事情。”滕雨晓说。
荷公公想了想没有回答。
“因为钢厂工作的原因,里面妖的衣服是没有口袋的,如果要带一些工具进去,就会配发一种特殊的布袋,这种布袋被妖力加持过,防火防水,但是这种袋子绝对不准带出,否则就是死罪。”滕雨晓喝了杯茶继续说:“最近是不是有一只妖偷走了好几个布袋,而且逃出了钢厂不知所踪。”
“这你都知道?”荷公公说。
“这是我今早上街,路过一个店铺,一个妖给我的,公公你看看。”滕雨晓递过一个布袋,还有一个缝好的口子。
荷公公拿到后把布袋凑到面前闻了闻“不错就是这种布袋,的确最近有个厂里的妖偷走了好几个布袋就不知所踪了。”
“现在这件事就我和你知道,您放心我没有打算把这件事上报给天后,我也不想她老人家因为这件事费神。”滕雨晓吃了一颗花生米说:“我就是想您配合我们,希望炼钢厂那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让我们尽早把这个家伙缉拿归案。”
滕雨晓凑近了一点说:“要是衙门的人先把它抓到了,他说了自己来于钢厂,他杀妖是一码事,公公你失职可又是一码事了。 ”
“你为什么就确定,工厂里那个偷走布袋的妖和衙门案子那个妖是同一个?”荷公公说。
滕雨晓指了指布袋上面的缝好的口子说:“我们之前交过手了,我没有砍中他,但是这个布袋的确是我划开的,公公要是不信就把袋子拿的再近一点问问那个缝好的口子就知道了。”
荷公公闭上眼细细闻了闻,那个口子上残留的巨大妖力冲进了他的鼻子里灌入大脑,一股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头颅内,他本能的低下头“呕!!!!!!!!!!!”
“公公,我就是想知道那个妖的一些事情,我和您保证,只要我捉住了他,我一定让他不会开头提一点点你的事情。”
荷公公擦了擦嘴说:“你那么帮我,想要什么好处?”
“不用,什么都不用,你帮我个忙就行了。”
“什么忙?”说到这荷公公的眼神就变得锐利了起来。
“这顿饭的钱麻烦你给就好了。”说完滕雨晓就打算离开隔间,走之前他说:“公公,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和衙门的人说,谁找你都不要出去了,明天你飞鸽传书给我就行,我会把他找出来带到你身边的。”
“不必带到我身边。”荷公公做了一个手掌平放在脖子上的动作说:“我不想再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