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碑园居住区·清晨。
葛罗瑞娅旅馆租住房间。
作为卧室主人，葛罗瑞娅左手前伸，单手撑住一面圣光屏障。
她站在房间角落，姿态悠闲注视对面手持学徒法杖，一脸紧张的卡洛琳。
今天距离葛罗瑞娅，将裂谷情况告诉维拉妮卡主教，已经过去两天。
这两天，教区忙着准备讨伐裂谷内的大蜘蛛，葛罗瑞娅出于隐秘角度，暂时没有搞事，索性就闲下来，教导自己新收的学徒——卡洛琳。
作为未来的邪教首席大祭司，卡洛琳天资聪慧，阴影魔法的学习近乎一日千里。
但现在……教学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冷静，保持理智思维，平复好心情……卡洛琳，你准备好了吗？”
“呼……我准备好了。”
猛烈呼吸数次，脸颊气血上涌，微微泛红的卡洛琳，抿住嘴角点头。
“老师请开始。”
“那好……第127次【多重暗影箭】施法训练开始。”
伴随宣告落下，低沉咒语在客厅内回荡。
空气中，虚无魔力开始震荡。
阴影在水晶内汇聚……
凝练！压縮！涌动！
符文在空中闪烁，魔力化为带着不祥波动的漆黑箭矢。
“听从我的号令，射杀敌人吧！多重暗影箭——！”
清越厉喝响起，漆黑箭矢带着施法者决然意志，以及摄人心魄的狂躁气息，直冲圣光护盾！
快若闪电，动如流星！
漆黑的箭矢，以优美弧线划过空气，狠狠撞击到……
啪叽——×N
雪球糊墙的整齐音效响起。
“竟然又失败了……”
看着纹丝不动圣光屏障，还有上面在接触瞬间，就碎成烂泥的暗影箭……
卡洛琳表情逐渐崩溃。
正常情况下，这些暗影箭就算被撞碎，也会发生对防护屏障，具有侵蚀性的爆炸。
而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一大团“pia”在屏障上的烂泥。
“可恶……”卡洛琳抱头蹲在地面，戴上痛苦面具。
“明明我已经施展了一百多次，为什么就是做不到！我这手……怎么就不听话？”
“练习次数，又不等同掌握与否。”
释放圣光将阴影魔力蒸发殆尽，葛罗瑞娅散去屏障，淡淡回应卡洛琳。
走到抓着自己头发，陷入怀疑人生的卡洛琳身前，葛罗瑞娅不轻不重的，弹了下脑瓜崩。
“不要以为学习魔法是很简单的事，一百多次算什么？普通学徒，如果想要熟练释放一个法术，至少要成千上万次练习。”
“靠着超绝天赋，你已经很快了，结果现在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我可不记得，把你培养成这么软弱的孩子。”
斜着眼睛，葛罗瑞娅摆出“崽，你让我很失望”的嫌弃表情。
“这、这样吗……我已经很快了？”
被指责得了便宜还卖乖，卡洛琳表情茫然。
但老师的失望表情，让她顾不得思索，连忙向葛罗瑞娅解释——她不想给葛罗瑞娅，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老师抱歉，我不是吃不了苦……我很能吃苦的！我一直感觉，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吃苦。
东躲西藏这么多年，这点练习带来的难受枯燥，根本比不上那些混蛋混混的拳脚，我只是……”
卡洛琳嘴巴张合好几下，才组织好语言：
“您之前教我的那些法术，我就算开始很困难，练习十几次至少能正确释放，就比如影子球，但是这个【多重暗影箭】……
我练了这么多遍也没有成功释放，我还以为……我很笨，辜负了你的教导。”
“…………”
看着忐忑的卡洛琳，莫罗瑞娅一时无言。
她莫名觉得，自己这个学徒，在秀凡尔赛文学功底。
要知道就算天才如她，学习暗影系魔法的速度，也不过是比卡洛琳快了十几倍。
但那根本做不了假的紧张迷茫，却表明卡洛琳，是真认为自己【又笨又慢】。
是了，卡洛琳虽然具有超凡的暗影亲和天赋，但她本质还是魔法小白。
她对目前的魔法界，一无所知，她所能对应的参照物，只有葛罗瑞娅自己。
而教导她的葛罗瑞娅自己，也忘了跟卡洛琳说明，她的特殊性。
沉默许久，葛罗瑞娅叹道：
“卡洛琳……刚才的话，你以后不要跟其他的法师说……包括你之前释放十几次，就掌握一个法术的学习经历。”
“没问题，老师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不过老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了防止你被那些，羡慕妒忌恨的普通魔法师围殴，成为他们释放怒火的祭品……算了，你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葛罗瑞娅摇了摇头。
卡洛琳闪烁的眼神，让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继续教导下去不行。
卡洛琳因为天生经历曲折，心里本来就有着一份化不开的胆怯卑微。
刚才她陷入抓狂状态，也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进步，没有符合葛罗瑞娅期待。
事实上，葛罗瑞娅已经很满意。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超过普通人十几倍的修炼速度了。
但话又说回来，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完全互相理解的。
葛罗瑞娅即使说出自己的这份满意，在心中存有卑微的卡洛琳看来，也可能是在安慰她。
如果要是再加上未来课程逐渐加深，学习越来越缓慢，一直得不到正面反馈……
这波啊，是恶性循环。
得想一个新的教学方式……
这样下去，她永远无法成为我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魔王干部。
葛罗瑞娅陷入思考。
或许我可以，让卡洛琳与其他的魔法师正常学习速率进行对比，让她知晓自己的学习速度，其实特别快？
不妥……
卡洛琳天赋曝光，会引来太多注意，并不利于我在人类社会中的隐藏。
所以说当老师，真是麻烦！
又要教导能力，又要关心心理健康……
冷静，冷静。
想想家里那帮能气死人的“人才”，葛罗瑞娅你好不容易找到个真正人才，你就当是前期投资……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能够立竿见影，解决卡洛琳自卑心理的方式，葛罗瑞娅摇头放弃。
罢了，暂且顺其自然吧。
人不可能一顿饭吃成胖子，卡洛琳长年累月负面经历造成的心灵灰暗，也不可能在没有洗脑的情况下快速修复。
还是按照原来计划，一点点培养信心，让她在未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不过魔法教学方式，需要改变一下了。
“卡洛琳。”
“啊！我在！”
“未来我们暂时不会学习新的魔法，我们先进行，关于魔法更本质的训练——对于根本魔力的掌控。”
“根本魔力……的掌控？”
“没错，这个能力关乎你对法阵的构建速度和掌控能力，甚至与你未来，是否能够创造魔法息息相关。”
手掌上翻，葛罗瑞娅掌心出现一团，完全由阴影魔力组成的黑色大团子。
手掌用力，将大团子捏碎。
黑色阴影魔力，瞬间化为大大小小，十余只翩翩飞舞的黑色蝴蝶。
一只蝴蝶，落到卡洛琳掌心。
巧夺天工，犹如活物。
卡洛琳长大嘴巴。
“好漂亮……”
PS：明天补更，实在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