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漠名松开了手中的弯刀,“我还说真不愧是朝暮的走狗吗,鼻子都比正常的狗灵一点。”
笛没有理他的嘲讽,抚摸着手中的笛子。
“怎么,当了一万年的狗,人话都不会说了?”余漠名踢开面前的两个男人,不屑地嘲笑道,“你是不是当狗当太久了,都忘了自己原本叫什么了?”
笛抬起眸子。
“我没有必要和你在这种地方多费口舌,毕竟我没有必要对一个丧家之犬多说什么。”笛像是炫耀般的秀起竹笛,“看,朝暮大人送给我的紫堤,好看吗?”
“你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余漠名叹道,“毫无意义的嘴,存在也没什么必要吧。”
寒光一闪!
余漠名瞬间欺上身去,手中的弯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笛在原地,一动不动。
“铛!”
一声钟鸣。
余漠名的刀击在了一个大钟上。
“东皇钟?好大的手笔。”余漠名收回弯刀,“这也是朝暮给你的?”
笛呵呵笑着。
“当初你对我斩首,导致我丧失千年修为,如今我来收点债,你不介意吧?”笛挑衅的看着他,仿佛胜券在握。
周边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在这里和我狗吠。”余漠名将弯刀收纳进口袋里,“你是不是以为有了东皇钟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愚蠢。”
余漠名突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冷风呼啸而过,带着惨兮的月光。
笛脸色大变,赶忙回身防御。
他的反应很快,但,余漠名更快!
“噗”的一声,笛的背后突然多了个东西,冰凉的,带着杀气。
那是一把刀。笛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
“可笑蝼蚁。”余漠名从他的身后绕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万年前你在我眼前是刍狗,万年后你同样还是刍狗。”
“刍狗怎么敢和神明叫嚣的啊?”余漠名反问他。
笛面色惨白,嘴角有斑斑血迹出现。
“你是很强。”他承认,血珠顺着侧脸的弧线蜿蜒而下。
“但你以为我只有这些吗?”他费劲全力,从袖口掏出一张叠成两叠的纸。
余漠名遥遥的看着他,面露讥讽。
“朝暮真是有钱,我当初怎么就没感觉到?”他感叹道,“看来她对你是真上心,作为一条狗,你这辈子还真不亏。”
没人注意的地方下,他的拳头缓缓握紧。
输了,彻底输了。
余漠名表面不显,但内心的黑暗情绪已经快要撑爆了。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到她赠送的东西,自己倾尽全力却连一个笑容都得不到?
凭什么别人送她的东西她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绞尽脑汁送的东西却被她隐藏起来不见天日?
余漠名的眸中溢满了怒火。
“很好。”他咬牙道。
气温越发低了,周边的绿草甚至都随着气温的降低结上了一层冰霜。天空中开始飘下小小的雪花。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笛也感觉到了周边环境的异常。
“怎么,看到这个就撑不住了?让我告诉你吧,朝暮大人还送了我好多东西,连她的贴身护镯都送给我了哦。”笛依旧嘲讽着,仿佛对自己手上的符纸充满自信。
“你可真够找死的。”余漠名伸出手。
“捏碎一个野狗,地府也不会说什么吧。”
余漠名收起手掌。
光芒朔过,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重重打在了笛的手指上。
笛痛呼一声,手指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符纸。符纸随着风悠悠的飘落在地上,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原本平滑的表面多了几道凹凸不平的裂痕。
瞬息间,裂痕变成了地面的样子。
符纸,碎了。
“就这啊?”
千百根蛛丝状的线状物体从地面上飘出,牢牢地将笛缠住。笛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却始终都没有成功。
蛛丝越缠越紧,像是要把他割裂一般。
“真是令人悲伤的故事,你又要被我杀掉了呢。”余漠名手指轻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幅度,就好像在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割裂声,惨叫声,撕裂声,多么动听!
笛呼吸急促,双眸不可置信的瞪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撕裂令符?”
作为如今神界防御力最高的符咒,笛对它的存在很有安全感。
直到现在。
余漠名依旧在指挥着音乐节奏。
“井底之蛙,只可观边隅之天。”
“天魔之铠在我手下都是一刀的事,何况一个小小符咒?”
东皇钟是例外,毕竟那东西相当于一次无敌BUFF。
但每人每年只能用一次罢了。
洁白的线条一根又一根的环绕住笛的身体,带着皎白色的月光,像是他苍白的希望。
符纸已经碎了,他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你敢杀我?你敢杀我我就把你的行踪透露给神界!”
余漠名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直直的看着笛,眸子如同一片黑色的漩涡。
“其实我有个问题。”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行踪,却不告诉朝暮?”
余漠名是知道的,这一万年,朝暮翻遍了万世,拼尽全力想要把他抓回去。
但是大橘的隐匿能力又岂是开玩笑的?
虽然长的胖,但这只橘猪的逃跑能力绝对是万世一流。
或者说万世之下,绝无敌手。
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余漠名看到他这个样,大概也明白了。
“没想到你不仅怕主人,还怕主人养的其他畜牲啊。”
“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走狗罢了。”
“你别嚣张。”笛咬咬牙,“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找麻烦的。”
余漠名疑惑,“可你干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找麻烦。”
笛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往下说,“朝暮过几天会去往幻界,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所以呢?”余漠名打断了他的话。
笛幽幽的看着他。
“其实我知道她打算干什么。”
“她想毁灭幻界。”
毁灭幻界?”余漠名皱眉,“她没事毁灭世界干什么,中二病犯了?”
“因为幻界紫眸。”
笛缓缓说道。
不知是不是余漠名错觉,他突然感觉周边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她已经感知到你的存在了,现在神界除了我,她也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了。”
“所以她打算用幻界里的那个眼睛来观察我?”
笛咳出一口血,“没那么简单。”
“幻界紫眸最大的作用并不是探知。”
“而是囚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