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厄妖

作者:underlate 更新时间:2020/12/29 8:25:11 字数:2048

希尔想懒懒散散的赶路,但皮克斯不会让他如愿,在小剂量的刺激下,他正以比走路快一点的速度赶路。并且可以预见的是——这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他的平均速度。

随着他的足迹延伸,沙滩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稀疏的草地,中间夹杂着一块用银白藩篱围起的焦黑土地。

希尔环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个不知是何质地的告示牌,正插在其中,上面的文字古老晦涩,希尔只能勉强认出“纪元”“恶魔”“遗址”“…危险”这几个字样。

文字能给予的信息不多,但结合情景与猜测便不难理解。希尔的谨慎战胜了他的好奇心,他决定不再向这奇怪的地方耗费精力——这份决心在他发现藩篱旁匍匐的累累骸骨后愈加坚定。

他继续上路,不久后,希尔遇到了踏上北地后的第一个人类聚集地。

来自老人的信息告诉他,这里便是弗里贝的王城凯尔。

正如他所言,凯尔是一座衰败的城市,如果硬是要赞美它的荣光也未尝不可,因为凯尔明显曾经辉煌灿烂。

城市的外围散落着精美的,被打磨过的石料,用大理石堆砌成的废墟四处可见。贫民们居住的场所都是有坚固而装饰的石头组成——不知道有精美的艺术品被拆散分解,化作贫民窟的一部分。

绕是如此,凯尔美丽辉煌的遗迹依然数不胜数,希尔目不暇接的看着它们,为其惊叹。

他在宽约五十英尺的“小道”上驻足,用他蹩脚的北地语向路过的居民搭话。

在遭遇了七双白眼,六条没有停留意愿的腿,以及无数嗤鼻后在空气中散开的白雾后,希尔终于得知了凯尔城中城堡的位置,并且准备出发。

在半空中目睹这一切的皮克斯自然不允许他节外生枝,它要求希尔立刻动身去往集市,并且用戒律法术威胁希尔。

希尔忍了一路的火气突兀爆发,他愤怒的向半空中挥了挥拳头,怒声道:“如果我获得王冠的咒语,那返回库里尔集弗里贝市只不过是须臾之间,而你他妈只会考虑怎么走路最方便,最直接——你连双腿都没有!”

“北地啊,这可是北地!与库里尔隔着安提拉海!血腥荒野!腐化沙漠!还有许多鬼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危险地方!我要是死在路上,你这辈子都别想靠你自己和那破戒律法术,与你的挚友,人面兽心的好色法师吉米斯见面了!”希尔停下怒吼,平复着呼吸。

皮克斯则沉默的在空中闪耀光芒,却没有再次释放戒律法术。

希尔满意的哼哼两声,穿过了凯尔城外围,路过弗里贝剩余王族为了“维持体制”而设立的“王都执政官”的府邸: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木楼,正矗立在一块巧夺天工的大理石平台上,一架陈旧破烂的梯子自门口接到地面,权当做木楼的楼梯。

凯尔的居民偶然路过时会不由得侧目欣赏,夸赞两句木头房子的“华丽奢侈”,而希尔不屑的瞥了两眼,径直走向凯尔城之堡。

靠近执政官府邸不远,一条象征性的护城河环绕着那座黑色的城堡,几个百年前流行的尖顶圆月型装饰已经差不多倒塌殆尽,现在它们的残骸被重新悬挂在城墙上——以一个希尔看起来诡异无序的样式。

说不定这就是弗里贝王族全新的审美标准?希尔这么想着,把目光从那诡异的图案上移开。

浊绿色的护城河漂浮着被浸染成油绿色的骨头,还有看不分明的絮状物飘过。这与集市上兜售的肉汤也差不了多少,希尔脑内闪过这个念头,不禁一阵恶心。

河道内侧倚靠着一具完整的骸骨,全身骨头莹白,没有半点被河水浸染的迹象。那具骸骨违反常识一般在流动的河水中稳稳屹立,左手骨里把着一个陶杯,希尔看着它,竟莫名读出几分悠闲自在——就从这骸骨身上。

这不合理,当然,更不合理的是,希尔竟然收到了骸骨的邀请:“日安,先生,请问您需不需要来一杯磷火?它们刚从骨头堆里攒出来,非常的新鲜。”希尔如见了鬼一般凝视着骸骨大张的颌部,打了个寒颤,急忙跨上悬于护城河的破烂木桥,不敢多做停留。

远离奇怪的骷髅,靠近黑色的石堡。随着希尔的接近,千年王族最后的底蕴展现在他的眼前,它正如天上衰微的太阳一般挣扎着维持光芒。直通大门的苍白石砖路旁竖立着莹白色的石雕,路的左边花繁似锦,集市上能卖出天价的九头蛇兰在此处并不罕见;路的右边是一块整洁漂亮的草坪,若想维持它的美观,所耗钱财可不是个小数目。

希尔一边打量着这些美丽的景色,一边思考着把王冠咒语骗到手的办法。正当他出神思考时,一道来自身后的枯枝断裂脆响惊动了他,与之相伴的是皮克斯传来的示警声。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抽出腰间利剑,全力向身后砍去,一种切入厚实牛皮的质感从剑柄传来,那是一条灰败的手臂。

希尔收剑后跳,发现那是世界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之一——厄妖。

它们有着近乎人类的智慧,却少有人能与之交流,除了个别被商人贵族豢养的例外,它们对人类的态度仅有敌意。

希尔自知仅凭自己没有丝毫胜算,于是大声呼喊,寄希望于城堡里可能的援助,并且掏出羊皮纸,佯装吟唱一个威力强大的魔法——尽管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冰箭术。

厄妖被希尔的虚张声势所慑,没有立刻上前攻击。

希尔结束吟唱,暗中操控冰箭术隐没在剑锋之下,欺身上前,依仗自己灵活的身手躲过扫来的一条手臂,精神与肉体一同发力,剑锋钉向厄妖的脚掌,借着双重力量,冰箭成功钉穿了它的脚掌。

希尔收剑,控制着冰箭留在原地,他狂奔向城堡大门,状若疯狂的拍打城堡大门。

门上翻起一块木板,显露出一个观察孔,一只眼睛出现在那里,微微眯起,打量着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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