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的人，那猩红的剑，锋利的剑尖就抵在千面的下颚，薄弱的皮肤，柔软的肉体上，看不到面具下隐藏的面容，但却能看到那因为紧张而跳动的喉结。
“我原本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惜……却偏偏作死，你可不会像那只巫妖好运，我只是想实现小白痴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而已，可就这样，还是被破坏，这真的让我很恼火，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其次的……就当是离开前铲除一个毒瘤，而且……”
夜修轻声的说着，身体缓缓下伏，贴着千面的耳朵嘟囔道。
“伪装成光明一定不好受吧，我说得对不对……虚伪的家伙。”
戮灭剑微微提起，顶住面具的下端，清脆的声音明明很微小，但在这片寂静下，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注意到，包括这响声。
掉下些许渣碎，几道细微的裂痕从面具的下端蔓延而上。
轰！
一道璀璨的光辉从千面的身上瞬间爆发，震开了周围的所有人，信奉他，守护他的所谓信仰光明之人，却被可笑的光明冲击，瘫倒在地上痛苦着，但唯独……夜修，依旧在那站立着，那夺目的光明照射在他的身上，就像被黑洞吞噬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夜修……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笑容更盛了。
“原来……也不是没有代价啊，怪不得，怪不得，我没那种趣味，我也不想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所以……”
夜修轻笑，那锐利冰冷的触感顿时消失，而夜修依旧保持这个动作，不再动弹。
“你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你这魔鬼净化！”
多少年了？平静的千面被惹怒，他从未这般失态过，气愤，暴怒的情绪冲上他的心头，透过面具，那两只眸子恐怖狰狞，紧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夜修，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散发着光芒，修长的双手不再捧着教典，而是死死的抓着底下的座椅，活生生抓出几道痕迹。
“找我说话。就要盯着我，而不是空气。”
夜修嘲笑着，依靠在周围的某处城墙，取笑道。
他什么时候过去的？不……眼前的夜修依然还在，这到底是……
千面用手一挥，果然……那个低头嘲笑他，在他耳边嘟囔的夜修，只是一道残影，用手一挥就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怎样的速度啊，没有惊动愤怒的千面，快到只留下一抹残影，这样的实力……已经超出千面的认知范围了，难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身为弑神的我，除了神格外，已经拥有神的一切，包括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那么你……究竟是什么！”
像是证明，千面的身上散落着温柔的光，他的周围一片生机，那肆意飞离的光点融入瘫倒的众人体力，逐渐治愈刚才的伤势。
一对纯白的双翼，从千面的背面悄然张开，拍打着，离开王座，在半空中俯视着夜修。
“我生平最烦的就是鸟人了，看来你弑的。应该是光明神下的附属神之一，一位普通的双翼天使吧，那种空有神名，体内神力低的可怜的家伙……既然你认为是神，那就姑且算是吧。”
夜修似是厌恶，似是无力，不再辩解。
夜修还猜测是什么白痴神，居然在下界的时候反而被屠了，看到千面此刻显露的姿态，原来只是一只天使啊……
倒也不是说天使弱，其中也有强大的。像落寂大陆的米迦勒，当年就是从天使一步步向上，继承上位光明神，成就了一位高等神明，至于以后篡夺创世神的力量，那就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好事了，只是他守护的方式比较极端，但还算是正义，即使是扭曲的正义。
但千面……只是套了一层光明，一层正义的壳，虚伪无比，那里面隐藏的。说不定是连夜修都比不上的罪恶。
“你……难道也是弑神的存在，还是说……你是一位神？！”
千面警惕着，双翼分散出无数光芒的羽毛，瞄准夜修，随时都能把他射成筛子……吧，质问道。
“神？不要侮辱我，对了，你缺的……就是这东西吧。”
夜修摊了摊手，手中突然多了一块漆黑的晶体，令人恐惧，黑暗的源泉，汇聚在其中。
“这是……这是？……这是！！！”
这充满黑暗，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千面很熟悉，这是他没有得到的力量，属于诸神的证明……神格！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神，否则那位是不会与我……诶？”
夜修是神明的念头，只在千面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就被果断否决了，因为不久前，他明明就与那位构结了什么契约，所以……不可能的！
而就在千面打算再次质问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夜修把玩着手中的神格，然后握紧，随手……捏碎。
飘散的力量挥发在空气中，彻底的消失了，千面很清楚，刚才的东西，就是神格，而夜修也没有作假，是真的……直接捏碎，毁灭了！
“你个疯子？你干了什么？”
千面已经快要抑制不住杀意了，身后的羽毛蠢蠢欲动，这是怎样的感觉，看到自己毕生追求的力量，轻松的出现在他人的手中，然后……像是丢弃了玩腻的玩具一样，直接捏碎。
“哎呀呀，果然作为源头的神格被毁，神位也会消散啊。”
夜修仔细打量的自身，没有了丝毫的神力，昔日自封的杀神……也在如今自毁。
幸好这只是个实验而已。
“大惊小怪什么，没有了神位，那就在成一次神就我，吾自黑暗诞生，化作深邃源头的罪恶，杀伐所及的一切，自封——杀神·夜修！”
对夜修来说，这就跟念书一样简单，天地承认了他的地位，涌动的力量无穷无尽的朝他的体内奔去，漆黑的王冠闪耀着，刚才被捏碎的神格也再次浮现，成神……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千面呢？他早就崩坏了，怎么的存在，才能这样？随手捏碎神格，从诸神中坠落，又随口宣誓，再次成神，看起来简直不能再简单了，可除了夜修，谁又能这么做？
“对了，纠正你一下，如果说你弑神，是以下犯上，那么我弑神，就是以上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