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知不不觉中,又过去了好些个年头,这差不多十年的光阴,对于我那悠久的年岁来说,并不是很长,但不知是否是因为我【重生】了一次,转变了心态的原因。
这差不多十年的光阴,却比曾经几十,上百年的时光还要让人印象深刻,感悟颇深。
怪不得不少妖修都会混入人类社会,甚至和凡人结婚生子,这对于他们的修行其实是有一定的好处的,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我一路想着些有的没的,提着一篮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顶着中午炎热的太阳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我回到村里的时候,一名矮胖的妇女叫住了我。
“白家闺女,你可算回来了。”
她的神色有些焦急,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忧虑,这让我不由得心中一紧,暗叹不妙。
“七婶,可是村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村里。”七婶连连摇头,“是你家,就在不久前,有几名官兵来村里打听你娘在哪里,现在估计已经到了你的家里。”
官兵,而且还要找我娘,难道说……
我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涌现出了最糟糕的想法,唯恐和七八年前,那些官兵来通报白沫的父亲与兄长的死讯那时一样。
“七婶!”
我大喊了一声,然后将装满沾满泥土的土豆的篮子推到了她的手中。
“帮我拿一下,我跑回去看看。”
说完,不等七婶反应,我便朝家中的方向跑了起来。
没过多久,我便看到了目标,而我也逐渐冷静下来,放缓了脚步。
不能太过急躁,一时鲁莽,这些官兵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强盗、土匪,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我如此想着,然后用上了我许久未曾使用过的神识,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躲到茅屋靠窗的角落,随后将神识探入屋内,将里面的情况收入眼底。
白沫母亲的情况良好,没有受到什么胁迫,而且情绪稳定,也不像是有什么坏消息似的。
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站在她对面的两名官兵,以及他们的对话上面。
这两名官兵的装束整齐,站姿端正,没有因为来到乡下村庄而有所懈怠,应该是属于纪律严明、忠于职守的正规军队。
不过这种正规军队中的官兵,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的呢?
在我如此想着的时候,其中个子相较另一个人更高的官兵说话了。
“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您?这里用了尊称,这让我感到有些疑惑,毕竟一个官兵没必要用这种语气。
“如果那小子不亲自过来,我是不会和你们走的。”白沫的母亲说道。
“这……”高个子官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这让我们很难办啊,夫人,白将军日理万机,平日里根本抽不出什么闲暇时间。”
白将军?这个陌生的词汇不由得不让我产生一系列的联想,再结合他们之间对话的语气,我可以大胆的猜测,这位白将军就是白沫。
那傻小子竟然能成为一位将军啊,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还是高兴和欣慰吧。
我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不过,白沫的母亲倒是不怎么想和他们走,她质问了一声。
“如果他真有这么忙,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你们来接我?”
“这,夫人您或许不了解,持续了十多年的战事,直到最近才趋于平稳,有了结束的趋势,也是因此,白将军才让我们来接您的。不然,在战事吃紧的时候,白将军不仅无暇照顾您,反而有可能让您陷入危险的境地。”
“那就等打完仗之后再说吧,我也不用他来照顾。”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高个子官兵眉头一皱,“白将军是你唯一的儿子,他一直在很牵挂着您,他不照顾你,还有谁能来照顾你?何况白将军马上就要娶妻了,夫人您……”
啪!白沫的母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顿时垮了下去,显然是动了怒气。
这让我有些担心,虽然经过我这些年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但牵动肝火仍然对身体不好。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她开口了,说出了一句让我感到非常高兴的话。
“谁说我就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了,没有他,我还有一个叫白芳芳的女儿,她会照顾我的,用不着这种儿子。你们回去告诉他,他不亲自过来,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除非你们是想在这里逼死我!”
在白沫被强制征兵后的这五六年来,他的母亲时常会说,如果我是她真正的女儿就好了,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这么看重我,看得比自己的儿子还重。
而且她也是知道的,我是妖,本体是一只白凤凰。
将我当做是真正的女儿,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她的话让我稍微有些受宠若惊。
同样也感到非常的开心,总觉得一切都似乎变得好了起来。
娘的语气非常强势,一点都不像是畏惧官兵的农家妇女,这或许也是趁机发泄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怨气吧。
两位官兵被震得一时无言,生怕过激的举动刺激到她,于是放缓了语气,弱弱地说了一句。
“那好吧夫人,我们会如实向白将军通禀的,不过将军大人还交代了我们一件事,您家里是不是有只毛色纯白光洁的母鸡,将军大人让我们带……”
“没有,快滚!”
没等两名官兵说完,母亲就大发雷霆地用扫帚推动着他们的身体,想将他们给赶出去。
这两位经过严格训练的官兵,自然不敢和上司的母亲的动手,只能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见状,我回到七婶那里,简单解释了一句后,取回装满沾满泥土的土豆的篮子,便又折返回到了家中。
“娘,我挖土豆回来了。”
“回来就好。”
看到有些凌乱的屋子,以及母亲那从怒容转变而来的笑容,我故作疑惑的说道:“娘,发生啥事了?”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啥?”我歪着头,一只手放在耳朵旁边,准备装傻充愣。
“噗。”
也许是我那明显的演技太过拙劣,让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啊。”她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到我女儿的,那混小子也不行。”
“谁会有机会欺负到我?娘你就安心吧,我先去洗土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