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今天是开了光吗？”我一边念叨着一边转动着手轮，轮椅在街道上缓缓移动。
我在街上游荡着，但实际上并没走出多远。手机被我放在病房了，现在也没办法联系星熊她们来找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我大概能掌握移动轮椅的技巧了，但在病床上卧了几天不动后，胳膊还没恢复到之前的力量。
“这两个家伙跑哪去了？”我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口干舌燥的我却没钱去买一瓶水喝。
“请问您需要帮助吗？”耳边传来一位路人的声音，也许是看到我在路边焦虑的样子，所以起了这份好心。
且不问那个人是出于同情还是纯粹的善意，我都不想接受。
“谢谢，但请容我拒绝。”我转了个向，继续前进。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残疾人的艰难，而且感受到了那种被人用别样眼神看待的感觉，说实在挺让人难受的。
“你确定？”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那个人从背后推动这轮椅，让我松开了酸疼的手。
“你……你怎么在这？”
是那张熟悉的脸，她居然在这。
“随着人群就到这来了。”她看了看四周，苦笑道。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居然没听出来。”
“我稍微压了一下嗓子就骗过你了，你这水平怎么破案的？”
“你不用上班吗？”
“我现在就是在上班啊……”
“上班摸鱼可不好，被抓着了怎么办？”
“你还有脸说我，不知道谁当初夜巡的时候跑去早茶店里吃东西的。”
“……额……”我一事语塞，无力反驳。
“你怎么到这来的？还坐着轮椅。”
“星熊和诗怀雅带我来买慰问品，不过我好像和她们走散了。”
“她还惦记着慰问品的事吗？”她挠了挠头，“不过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宰她一刀。”
“这样不好吧，毕竟诗怀雅还给我报销了医疗费和生活费……”
“但你住院也是因为她呀，付这些钱不是她的责任吗？”
“但也是我先冒犯到她的吧，还收别人的慰问品不好吧……”
“行吧，你自己慢慢挪你的轮椅吧！”
她把我向前一推，撒手佯装要离开。
“别呀，我一个人摇轮椅会累死的。”我无奈地说，“行吧行吧，我收下她的好意行了吧，但我真不知道该买什么。”
“你不是还没有称手的武器吗？去武器店买面盾或者定制一个不正好，而且价钱都不用发愁。”
“说的也是，我感觉盾牌都快被我用成一次性用品了，每次刚拿到手就损坏了。”
“照你这种使用程度，对盾的材质要求很高啊……对盾的样式有什么偏好吗？”
“星熊带我试过样品，圆盾对我来说最称手，可攻可守，边缘还能用来敲击。”
“……就到这里等她们吧，我先给星熊她们打个电话。”
这是一个小公园，而我们正在公园里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金黄色树叶在秋风的鼓动下纷飞，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轮椅的车轮碾过是发出沙沙的响动。银杏树有一根很粗壮的树枝，横向生长着，是一个天然的荡秋千的好地方。哪里确实有一个秋千，而占用它的是一片残破了半边的银杏叶。
话说起来，白狐姐姐的那座竹林里也有一个秋千，但我很少光顾那里。此时想起来，又有几丝懊悔的味道。
“在看什么呢？”
“你看那有一个秋千……”
她顺着我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落叶雨中的秋千，一时间也愣住了，我猜她也一定想起了自己的从前。也许正是和她的姐姐荡秋千的场面。
“你说……为了过冬而落下叶子，是树的大义，还是自私？”她突然这么问我，语气中裹狭着一丝悲伤。
“对于叶来说是自私，对于春天来说是大义。”我不自觉地迎合了她的情绪。“树叶落下了，却也没落，它会一直翻飞到下个春。”
“……”
“……”
她不说话，我也无言，但在龙门觅得这份恬静实属不易。
秋风带来冬天的声音，这个鬼天气，明明有太阳的时候温度不低，阴云一来就冷地咂舌。听说再过几天寒潮就到龙门了。
肩膀上被什么东西覆盖，我伸手触碰，才发觉竟是她的外套：“角色搞错了吧？”
“你现在可是病号，别再得个感冒了。”
也许是羞涩吧，我别过头，紧了紧她的外套，上面还依稀留存着她的体温。
“喝水吗？”她买来矿泉水，不由分说地帮我打开，塞到我手中。
我喝了两口就还给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诗怀雅和星熊才赶过来，我等的都睡着了。
“他这是……”
“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