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星熊对着雨衣里那个骤然变了脸的家伙说。
“回近卫局。”
“又加班？最近又没什么大事发生，别那么压榨自己。”
“我并没有压榨自己，我以前不都一直这样吗？”
“唉……我还以为你遇到他后会有所变化呢，谁知道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他的出现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陈警官还会是那个陈警官。”
“那陈晖洁呢？你把陈晖洁留给他了？不对，他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对他隐藏身份？”
“不论是谁，都会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一面吧……”
“如果知道了我的身份，无论是谁都无法在正视本来的我了吧……”
“……”星熊沉默了，自从陈后面加了个“警官”的后缀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那个陈晖洁了。
“但……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吧。”
“或许吧……”
“那到时候你该怎么面对他呢？是以陈警官，还是陈晖洁？”
“到那一天再说吧，我倒希望它永远别来。”
星熊一拧油门，身下的巨兽咆哮着切开雨幕。
————
1096年＼12月23日＼9：14 a.m.＼小雨＼能见度 17公里
我给诗怀雅做了早餐，而她也穿着睡衣下了楼。
“怎么？没睡好？”我记得昨天夜里还打雷了。
“嗯。”诗怀雅伸了个懒腰，露出白皙的小肚子。
“嗯～是因为工作还没做完啦。”
“那你要去加班吗？”
“昨天晚上熬夜做完了，周末就要好好享受，我可不像她一样周末也拼起命来工作。”
“那吃完你再去睡个回笼觉吧。”我把早餐推给她。
“算了。”诗怀雅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没想到她还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等等，这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解下围裙，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味道还不错，你居然会做饭？”
“略懂略懂，能和你口味真是太好了。”
接着沉默便在我们之间降临，房间里回荡着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
“12月15日发生在乌萨斯切尔诺伯格的大型游行示威已经演变成暴乱，参与游行的全是感染者，他们戴着白色面具，携带武器，自称整合运动。”
“大家可以看到，现在的切尔诺伯格街道到处是火焰、鲜血、尸体，主城区各个街区皆发生不少流血冲突。乌萨斯的军警已经集结起来，正在建立包围圈。这场暴乱看上去虽然无序，但也有学者认为这是一场有组织的行动……”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行走在切尔诺伯格的街道，为了获取真实情报而亲赴现场，该说这位主持人是敬业还是很具有龙门精神呢？
“你们拍什么拍！”屏幕中一个带着白面具的人朝主持人扔来一个燃烧瓶，而主持人头也不回地把燃烧瓶拍到一边。
“看来我们很有必要采访一下这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主持人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容，显得语气格外惊悚。那位整合运动也见势不妙，连忙抽身离开。
“真没劲……”诗怀雅一面说着，一面更换着电视频道。
“你确定你看的是新闻不是情景喜剧？”
“现实往往比故事更魔幻，不是吗？”
诗怀雅从国际台调到了龙门本地电视台，却发现报道的还是和整合运动有关的东西。
“切尔诺伯格发生暴乱后，大批感染者涌向最近的移动城市龙门，对我市对外开放及贸易畅通造成严重影响。”
“这里是龙门三号检疫口，可以看到已经有很多难民堵在检疫口处，近卫局已经派出警力进行协调管理。下面让我们采访一下龙门近卫局高级警……”
诗怀雅又调了台，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吃完了。”诗怀雅把空盘子给我，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瘫倒在沙发上。
我接过她的盘子，拿到厨房水池里放着，等中午吃完饭后一起洗。
“你这懒猫，这样躺着会把胸压平的。”
“你才懒猫！”诗怀雅愤愤地说，然后翻了个身。
“你发烧才好，多穿点衣服吧。”
“没事，相信我的身体素质……阿嚏——”
“算了，我还是给你拿件衣服来吧。”
我给她找了件应该挺合适的衣服，顺便把她昨天换的晾在阳台。
“你……你干嘛穿我的衣服？”等我回来时诗怀雅已经裹上我的衣服蜷在沙发上。
“你太慢了，所以我只好自己拿了。”
“别把腿也伸进去啊！会撑大的。”
“大不了赔你一件。”
“那我给你拿了衣服咋办？放回去？”
“那个嘛……你放这就好了，我出门的时候再穿。”
“你今明两天真的会出门吗？”
“嘛……谁知道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着电视，一直到中午，我离开沙发，伸了个懒腰之后便去厨房准备午餐。
“喂？”诗怀雅接到一个电话。
“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里啊，怎么？想让我陪你们加班？门都没有！”
“不是加班的事……你现在能去一下他那吗？老陈今天接受了采访，我怕他在电视上看到。”
诗怀雅朝厨房看了一眼：“他在厨房里做饭。”
“————？你什么时候搬过去了？”
“我昨天晚上跑过来的，那时候刚好没带伞，又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住两天。不是，我住自己的房子还要跟你们说一声吗？”
诗怀雅注意到我放在沙发旁的盾，伸手拿了过去，仔细打量一番。
“没感冒吧？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他今天没看电视吧？”
“看是看了，但我没让他看到粉肠龙的采访。”
“那就好……”
“等等！”诗怀雅突然提高声线，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星熊停下手中动作，我也从厨房探出头来。
“你给这面盾取名叫【陳闋】？！”
“有什么问题吗？”
“我给你买的东西你居然……”
“诗怀雅！”星熊小声提醒。
“气死我了！不行我得给你再加工一下。”
说着诗怀雅便在茶几的抽屉里翻来找去，找出一支记号笔。想都没想就在盾背上乱画起来。
“你干嘛？”我凑过去看，等我走到她身旁时她刚好画完。
“这什么？猫咪？”
“这是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