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晃而过，这都得归功于诗怀雅的良苦用心。虽然被她使唤来使唤去很让人不爽，但我却只能接受。
两天就没下过沙发的诗怀雅居然比我提前起床了，早早地离开了房子，甚至还给我买好了早餐。餐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才不是给你买的，只是碰巧买多了而已。”
光是看到这段话我脑海里就传来诗怀雅的声音。
草草吃完早餐以后，我径直去了近卫局，刚好在门口遇到星熊。
“今天训练——”
“今天训练——”
我们俩异口同声地说，星熊笑了笑。
“你先说吧。”
“今天训练是不是得取消？近卫局又忙碌起来了。”
“嗯。”星熊点了点头，“是时候去检验你的训练成果了，毕竟木板是不会还手的。”
“检疫口那边很危险吗？”
“还好吧，总之得提防难民发动暴乱。他们数量太多了，不少感染者混杂在其中，龙门不会允许感染者进来的……”
“会……死人吗？”
“这谁都说不清，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但是……”
我选择盾，可不是为了只保护我自己啊！
星熊看出我的异样，叹了口气说：“习惯就好，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诗怀雅呢？她和我们一起去吗？”
“她有额外的任务，不用管她。”
星熊翻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我们要去7号检疫口。”
我一路小跑地进近卫局穿好装备，迎面走过几队整装待发的警员，他们整装待发，一同上了一辆车，奔赴也到某个检疫口。
穿好装备后我到集合地点等待星熊，这次执行任务的只有我和她。我去穿装备的时间，星熊也着装完毕，手中般若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我默默地上了车，和星熊一同来到龙门西北部的7号检疫口。
检疫口貌似是切尔诺伯格的暴乱发生之后才建立的，平时都没有这么严格的入境关口。
星熊慢慢停好车，和我一同从车上跳下。
“我是督察星熊，是来换班的。”星熊简要说明我们的来历。
“星熊警官，这里就就交给你们了。”接应我们的警员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看样子是在这坚守了一晚上。
此时吹来一阵来自乌萨斯中部平原的寒风，凛冽又干燥。我被风沙逼迫着眯起眼睛，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有所震惊到。
一条长长的队伍排在检疫口前，难民一个接一个有序进入其中进行检查。这是离检疫口不远的地方，到一百米远都还是整齐的队伍，但后面的那一部分才是难民的主体。就像一个漏斗一样，混乱的人群一直蔓延到天际线，成了荒芜原野上的人桥。难民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各种族混杂，各阶层丛生。有的拖家带口，家里大人抱着怀中的孩子；有的孤家寡人，惶恐又无助地环视着四周……他们的眼神是无神的，或是怨恨的。
星熊跟检疫口里的同事说了一声，带着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维持治安。
凭借着过人的视力，我看到远处有些骚动。那边的人群围城一个圈，围观着什么。
“要去看看吗？”我问星熊，她也注意到异样。
“嗯。”星熊点了点头，没烁多余的话。
她拿好般若，以不慢的速度朝那边走去。我紧随其后。星熊用般若在人群中开路，难民们见到我们是警察，纷纷让出路来。
“咚——”
“咚——”
“咚……”
石头敲击的声音以差不多的时间间隔响起，一个男孩骑在对方身上，举起手中一端沾血的石头，又机械地砸下，举起、砸下……如此反复。
他身下的东西还勉强看得出人形，但是脑袋已经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血液铺在地上，像是他脖子上盛开的一朵鲜花。
男孩面无表情地挥动石头，我注意到尸体的脚踝处有源石结晶，毫无疑问，死者是一位感染者。
男孩再次举起手中的石头，却没法砸下。
“……”星熊抓着他的手腕，强大的力道让对方无法抽身。
“放开我。”男孩嘴里吐出平静的声音，丝毫不像一位杀人凶手。
“他已经死了，这样做没意义……”
听到星熊的话，男孩垂下了脑袋，手中紧攥的石头也掉在地上。
星熊松开了手，一言不发。
“我……我杀了他……”男孩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声音都在颤抖。“我杀了人。”
男孩把脸埋在掌心，什么晶莹的东西落下，大概是他的泪。
我注意到他的脚。他没有鞋，赤脚上满是泥土和细小伤痕，看样子是赤脚走到这里来的。
“排好队！龙门将会对你们进行全面检查，任何感染者都不得入境！”星熊疏散围观的人群，本来安静的人群叫嚷着涌向检疫口。真吵人。
“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星熊把那个男孩提起来，强迫他独立站稳。
“你先带他过去。”星熊把男孩交给我。
“那你……”
我琢磨着星熊说的话，识趣地把到嘴边的文字咽了回去。
“我们走吧。”
男孩沉默着，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跟在我后面。
临近检疫口，他才开口：“警察叔叔，你杀过人吗？”
先且不提为什么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叫我叔叔这点我就忍无可忍。话说你管这么年轻的人叫叔叔？
“没有。”我耐着性子说。
“……”男孩又沉默了，似乎不满意我的答案。
“那人死后会有魂灵吗？”男孩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我，接着问。
“这个嘛……大概有吧——我也说不清。”他的问题让我心中升起一层阴云，似乎有一场大雨要下。
“那会有地狱吗？”
“应该会有吧……不然，不论好坏死后都会上天堂，那谁还会去歌颂主的荣光呢？”
男孩死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而不是失落。
“那我在地狱里能见到爸爸妈妈吗？”
“啊这……谁知道呢？也许能吧。”不知为何，我失去了在孩子面前给出准确回答的勇气，只能用一些玄虚的词含糊过去——明明先前和纯一起时都……
我想去了故人，纯的音容犹在眼前，她在摩天轮上望着，阑珊中的龙门……
“这样啊——”男孩语气发生些许变化，像是坚定了什么似的。
“总之，你不要多想……”我想着开导开导他，毕竟第一次杀了人，受到的心理冲击可不小。
男孩再次抬头看着我，眼睛有了几分神彩——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呢？
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绝望。
男孩再次举起石头，将那源石晶块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