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在这哭唧唧的……”在近卫局大楼的门前，星熊极力去让诗怀雅打起精神。
“谁哭了！”
“好，好。不过，这可是近卫局大楼门口啊。让别人看到你哭，真就好吗？”
“反正……反正也没有别人！”
“这样好了，我坐你前面的台阶上吧。我个子大，挡住你，就没人看得见了。”
“你这做什么啊……”
“啊。就是因为没做好，才觉得不太爽吧？Missy，我们两个算是都失败了吧。”
“我才不管……不管她去哪！”
“嗯，是。我知道啊。”
“……”
“唉，不要打我。是不是我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打啊。”
“你受伤了？！”
“没关系，小事。”
“怎么会是小事！我这里有消毒湿巾，过来。”
“真没事……”
“脸过来！”
“好，好。”
“……伤口不大，不过很深。好像……还有一点法术的痕迹。……难道是老陈干的？这个*龙门粗口*！”
“哈哈……没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嘛，干出什么都不稀奇。”
“……星熊，我很害怕，我害怕她……”
“她会投向整合运动？”
“嗯。小时候我也和塔露拉一起玩过。虽然记不太清，但我知道……我很喜欢和她做朋友。就算她又盛气凌人又坏脾气，但她会挡在我们身前来着。一句话也不说，一点也不懂撤退。什么事情都自己冲在第一位，从来不向我们寻求帮助……比她大的孩子也被她打过。只有她能把老陈从小时候那种怪状态里拉出来。我很怕……”
“不会的。”
“……”
“我说啊，老陈这个人，心口不一。她可是龙门的陈。就算她嘴上这么说，但她的梦想，她的目标，她的一生，都在这里。”
“那你是为什么要阻拦她？”
“……当然是担心她会死。”
“诗怀雅，以后你就要担当起近卫局的重任了。”
“我怎么有那个能力？我又不是她……”
“哟，你居然会承认自己不如她？”
“我只觉得自己不适合近卫局！”
“不，Miissy。你很适合。我不适合，老陈也不适合，九也不适合。真正能让近卫局发光发热的是你。你一定得承担起这个责任，因为，只要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我看淡了，却还是看不透。我希望这座城市，能真的成为所有人的城市。”
“我也这么觉得。”一个声音突然插入她们的对话。
“——你——”听到这个声音的诗怀雅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
“很久不见了，诗怀雅小姐。”
“你好，星熊督察。”
林雨霞分别向两人问好，感觉她们的关系已经略显生疏了。
“鼠王家的小姐怎么会到近卫局的地盘来的？你想对她做什么？事先说好，你要是敢伤Missy一根头发……”
“我没有敌意。”
“你……做错了。”诗怀雅说。
“可能吧。有的时候我们只是没得选。”
“我不觉得有什么时候……我们是不能选的。”
“你抬头看看。现在这天要下雪了。你能选择让它不下吗？”
“……怎么会……下雪了？”
————
“……怎么会。阴云？下雪了吗？”
天气的异象让疲惫的陈也停下脚步。
“不过也替我遮掩了阳光。接下来的行动理应会方便些。”
“呃……我不能再受伤了。”
“嘁。流这点血，我就怕了吗？陈晖洁，你的决心到哪里去了？”
“……”
“整合运动似乎也起了内讧。这应该是我行动的最好时机。”
“只因为终于要见到你了吗，我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我一定会做出正确的事。”
“不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过去的塔露拉。”
“塔露拉……我们约好的。”
————
“……好大的雪啊……”诗怀雅从台阶上站起仰头看着飘雪的天空。“就像……那个圣诞节那样。”
“你从来不对我说那件事。”林雨霞用手挡住落雪，也看着天空。
“唔。”星熊不知如何是好。
“但你知道的。”
“我知道一件事，和你对我说，是两回事 ”
“林大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近卫局的Missy了吧。”星熊搬出“近卫局”作定语。
“——鬼姐。”林雨霞也搬出星熊以前的称号。
“……这个称呼还是算了，林大小姐。”
“鬼姐，你所做的一切，林家没齿难忘。只是现在，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有回报你的机会。”
“说什么呢。我们一定能行的。她……她一定能行的。她……阿陈……呜……”诗怀雅的声音越来越低。
“——真没志气。”
“哎，没办法，Missy一直就这样。没事的，Missy，别哭。”
“你……你当哄小孩啊……”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可……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没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就再也见不到这条臭龙了。”
“Missy，不会的。我很喜欢一句话，叫……嗯。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
“我不应该在这里见到你，舸瑞。”魏彦吾慢步在龙门的一条小巷里，手中的烟斗方才放下。
“像几十年前一样，有的人在焦躁的时候，容易犯傻，而且只会在这里溜达。奇怪的是，这个毛病居然几十年都没变。”林舸瑞背对着魏彦吾，他似乎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对自己说。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舸瑞？”
“我恰好知道。多亏你那个傻侄女，和你是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
“——舸瑞，你不是来这里散步的 即使是，你也不该浪费我的时间。”
“和老朋友叙叙旧，也算浪费时间？你真的还当我是朋友吗，魏彦吾老友？如果是，那就答应我……”
“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
“那就动手。你今天哪也去不了。”
“……别把自己看到太高了。”
“这句话我也想送还给你。魏彦吾，你居高临下太久，已经断了人气儿。下来吹吹风，对你有好处。”
“可别闪了腰，老东西。”
“说到老家伙……我们只是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