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炎国国粹*什么意思!”
纹身头把弩铳从腰间拿出,对准我的脑袋。
“你保险都没开,你真的会用弩铳吗?”
纹身头愣了一下,正用拇指扳开保险,被我抓住枪管,随手扔到头上的置物架上,以他的身高,得花写力气才能取下来。
紧接着我一击刺拳直击纹身头面门,让他向后栽倒下去,他的小弟下意识地松开丰蹄女孩,去接住他们的老大。
我趁机单手抱住丰蹄女孩,把她扔进我旁边的空位上,另一只手取下置物架上的陈阕。
“上啊!给我剁了他!”
纹身头捂着鼻子,冲着身后的小弟狂吼。当对方把西瓜刀才拿好,我就用陈阕拍中他脑袋,直接昏厥。
我上前几步,抢过脱手而出的西瓜刀,回身扔出窗外。再抬起一脚,把纹身头踹到车厢中间位置。他劫来的钱飞散在空中,落得到处都是。
“你们俩愣着干嘛?上啊!两个还打不过一个吗?”
拿着钢条的小弟迟疑了一下,举着钢条上前,朝着我的脑袋挥舞。
他的动作对我来说太慢了,我甚至可以让他一击都命中不了。
我偏头躲过,然后一只手按倒坐在旁边的乘客。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吓傻了,都不知道躲一下。
一击落空之后,他又高举钢条迎面劈下,我用陈阕偏移钢条的轨迹,然后顺势向下一压,使对方身体向前踉跄,一个顶膝,刚刚垂下的脑袋骤然扬起,鼻血洒了一点,牙还蹦出来一颗。
“唉,脏了条裤子……”我叹了口气。
我凝望着那位拿着小刀的小弟,他是这伙人中最瘦的一个,拿着刀的手都在发抖,腿也在打颤,看上去就像个新手。
他在我面前“扑通”跪下,脸朝着地面。像是不战而降了。
可他那眼神可不像一个投降之人,这拙劣的把戏骗不了我。
我扬起一脚,踢折了他的手腕,小刀飞了出去,那个家伙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我踩在地上,又是一脚,踢晕过去。
最后只剩下一份纹身头刚刚爬起来,捡起地上那把小刀,一步步向后退去,到了靠前一点的位置,突然抓住那个小男孩,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很经典的劫匪动作。
纹身头挟持着小男孩下了车,我也跟了下去。
我知道他想逃跑,不过他还下了车,这样我处理起来也更方便些。
“你不准靠过来,不然我一刀宰了他!”
纹身头吼着,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那个小男孩看着我,眼神就像一头小牛犊。我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
纹身头并没有在乎我这个动作,他只是计算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心想着再拖五十米就开跑。
小男孩忽然咬住纹身头的胳膊,疼得纹身头松开了小刀,使劲甩动胳膊,想让小男孩松口。
小男孩没咬多久就松了口,跌坐在地上,纹身头也没时间管他了,拔腿就跑。
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想确认我是否追上,而我还在原地,只是带动全身,将陈阕掷出,飞旋的圆盾在空中划出个略弯的弧线,直击纹身头后脑勺。
你跑得再快,有我的盾快吗?
————
我走过去把晕厥纹身头拖回来,小男孩已经回到车里的妈妈怀里了。我把纹身头放在车门旁,准备上去分三次把晕倒的三个家伙都拖下车。
我登上车,发现所有乘客都无声地看着我,气氛十分诡异。
我把另外三个劫匪轮流拖下车,准备打电话叫最近的警察局来收人。
司机却先打断了我:“算了,算了小伙子,叫警察来没用。”
“为什么?”我不解。
“那个纹身头在警察局有关系,进去关一两天就放出来了,连个案底都不会留。”
“你难道要我放虎归山吗?我走之后的乘客怎么办?”
“本来他们这伙人在这打劫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们都习惯了,每次坐车都只带很少的钱,其实给点打发一下就行了。”
“那抓一个小姑娘回去做压寨夫人的事也常有?”
“这倒是第一回,说实在,我们也都没想到你会把他们全撂倒。而且……”
司机突然神秘地伏在我耳边说。
“为了一个感染者,这样值吗?”
“你就是不想管这件事吧!”我一语道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你们就习惯了被吸血?所以你们就任小恶成大恶?要是你自己的女儿坐车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想?”
“向来如此,便对么?”
司机脸色有点不好,显然是被我戳到痛处。
我又扭头看了看车厢里的众人,他们迅速移开视线,我再低头一看,散落的钱已经被他们都拿回去了。
我下了车,还是打了电话,警车很快就会到达现场。
“大哥哥,你好厉害,你是超级英雄吗?”
那个被挟持过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
“我不是。倒是你,刚才很勇敢啊,你很有做英雄的潜质。”
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现那一车人的勇气加起来都可能没有这个孩子的多。
“可是,我刚才被妈妈骂了。”
“你做了正确的事,为什么要骂你?”
“不知道,她说让我以后不要管感染者的事,遇到感染者绕远点,免得受到牵连。”
我苦笑了一下,很清楚小男孩的感受。
“大哥哥,感染者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们?”
“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
“感染者啊,是一群得了矿石病的人,他们活的很痛苦,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我们不应该同情他们的病症,要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平等对待他们。”
我慢慢地说着,希望他能够把我的话记住,但我又担心他的妈妈会因此刁难他。
“那矿石病有办法治疗吗?”
“有……会有的,就在未来……”
“记住哦,这些事不要告诉你的妈妈,就让它一直埋在你的心里,等你长大了再让它发芽吧。”
我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推回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我刚想朝里面走去,司机却把我拦住:“是这样的……”
司机把我叫到一边,向我解释了很多,满口的“大家的意见”、“我们都希望这样”……
总的来说,就是希望我下车,以免让车里的人受到牵连。作为交换,他们勉为其难地同意和感染者同坐一辆车。
我很气愤,明明我解决了劫匪,却感觉自己反而还吃了亏。
“行,我下车。”
我不满地扫了车上的乘客一眼,他们躲躲闪闪,不像是羞愧,倒像是恐惧。
惧怕着那个保护了他们的人转而对他们大打出手。
我取下自己的行李,检查了一下东西是否遗漏。
我下了车,而有个人也跟着下来。
“你怎么也下来了?司机不是说乘客们同意载你一程吗?”
“可是……他们的眼神都好可怕,我不敢再待在上面了。”
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既然他们都把我赶下来了,等走远之后再吧她也赶下来,我又不知情,也无法阻止。
我仰着脑袋看了看天空,白云还是那些白云,大地也还是那个一毛不拔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