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沙发上醒来，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臂，外面已经彻底亮了。
我还是没有去零的房间睡觉，她自己也睡得很晚，好像又在熬夜上分。凌晨三点我被发麻的胳膊弄醒的时候，还听到了她弹奏键盘的声音。
这一觉睡得真不舒服，这拥挤的沙发害得我醒了几次，再加上我不知为何有些择床，只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
时间还早，这时候叫醒零极有可能被她臭骂一顿，而且她一天的精神状态也会不佳。想了想还是算了，让她多睡一会吧。
我拿了钥匙独自离开小区，到附近的早餐店里吃早餐。
果然，大炎不管哪里都人多，一大早就能看见路上拥堵的车辆，狼吞虎咽中的上班族，准备上学的孩子和接送孩子的父母，早起无事可做的老人……
人的一生似乎都在此处集结，曾经的山盟海誓、痴心妄想，和眼前的油条煎蛋相比，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吃完早餐，我给零带了两个破酥包子，似乎是春城的特产，但零这种一觉睡到中午的家伙，想必还没尝过吧。
回到零的家，我开始搜索春城有什么景点，零毕竟没有出门的经验，靠她安排算是完蛋了。
话说去什么地方，离我们最近的，不就有滇池吗？只可惜现在已经春天了，最经典的红嘴鸥已经快离开春城了。不过，除了滇池以外，还有教场中路的蓝花楹可以一看，现在正值蓝花楹盛开的季节。
破酥包子也快凉了，我敲了敲，推开了她的房门。
“零！该起床了！”
被窝里的少女受到惊吓而蜷缩起身体。
“谁……谁叫我？”
零慢悠悠地坐起来，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又揉了揉眼睛，像一只极不情愿被人抱起来的小猫。
“起床吃早餐了，不是说好了今天出门的吗？”
“早餐？”
零在脑海里搜索“早餐”，想必她平时几乎用不上这个词吧。
零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把乱蓬蓬的头发也梳了一下，算是有个人样了。
吃完早餐，她又回房间去换出门的衣服了。
“这就是你说的，准备穿出门的衣服吗？”
我看着穿着一身盔甲的零，虽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道具，但是穿这么一身她自己行动都不方便了吧。
“这是我最贵的衣服了，还是第一次穿出门，便宜你了。”零想拔出背后的长剑，“怎么……怎么样……超帅的吧……诶，怎么够不着。”
“穿成这样你也无法自由行动了吧。”
我帮她把长剑拔下来，也是一件道具，不是很重。
“只要能移动，就没什么问题……”
零挪动了一下双脚，发出“咔次咔次”的声音，才走了两步就半跪着了，双手杵着长剑大喘气，透过头盔的缝隙还能看见她脸上的汗水。
“你这身体素质，还是算了吧。”
我把零的头盔拔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她的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太热了吧。
“我们去的地方不是漫展，你还是换一件正常点的衣服吧。”
我把头盔放在地上，打算帮零脱掉胸甲，那是这身衣服中质量最大，面积最大的部件。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是你都累成这样了。”
零突然抓住我的手，没有让我继续下去。
“我……”零眼神逃避地说，“我里面就穿了一件内衣……”
“你就不能挑一件正经一点的衣服穿吗？”
“但我真的没有啊。”
“那你穿cos服也给我找正经一点的。”
当我看见零从衣柜里拿出的东西后，顿时满脸黑线。
零的衣服不少，但是一件能穿出门的都找不出来。
“你等一下，我好像有一件衣服可以给你穿。”
“嗯？”
我忽然想起当初晖洁送我的那条裙子，给我穿有点小，给零穿说不定刚好。
【时装复刻】：碎花雪纺连衣裙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零看见我从盾里拿出一件裙子，顿时傻了眼。
“以前一个朋友送的，就穿过一回。”
“你还穿过？”零转而一脸坏笑地打量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少废话，快去换衣服。”
我把零赶回房间，开始为出门做准备。好在零那家伙只是没衣服，鞋倒是有不少，找了双般配的，算是能够出门了。
“出来啊，你还傻站着干嘛？”
我都快走到电梯口了，零还在门后站着。
“我……我……要不……”
零犹犹豫豫的，还往后退了几步。
我叹了口气，给她戴上遮阳帽和口罩，站在她面前。
“钥匙带上了吗？”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零点了点头。
我朝她伸出了手，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出来。
“如果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来的话，就永远困在里面了。”
浑身发抖、小手冰凉的零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
一路上零都没有说话，回答问题也只是单纯的点头和摇头，看到人接近就往我身上靠，才刚刚出小区她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为了防止跟更多的人接触，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去的滇池。
水鸟们的早餐时间已经过了，只有依稀几只贪吃的还对岸边的面包屑依依不舍。
游客也不算多，可能大部分都在其北部的大观公园吧。
我已经见过不少湖泊了，心里只是觉得大同小异，但零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湖泊，惊讶地站在原地好久不动。
我看见湖边还又不少游客在喂鸟，便扭头问零：
“要喂鸟吗？”
这是滇池与众不同的地方，因此我也很感兴趣。
“好啊！好啊……”零刚发出一点声音，又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重新闭嘴了，可能她是真的很激动吧。
我带着她买了些面包，搓成面包屑倒在零的手心。她两眼放光的捧着面包屑，静候着水鸟的造访。
“对了对了，记得拍照。”
零一边看着停在她手心的水鸟，一边提醒我。
“知道了。”
我拿出手机，默默拍下这一幕。
嘛，一切看上去挺顺利的，希望能保持这种态势直到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