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垃圾一样从天而降,然后落在他们面前的小水塘里,溅起七尺高的水花。
三太子和无支祁只看了一眼,没有再把过多的注意力放过去。
“嘿嘿嘿,你的兄弟摩昂还有华盖星君敖丙可是连本猴那三个野崽子都打不过,如果不是钱塘横插一脚,本猴早就称霸淮水了!”
“我真不明白你称霸淮水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打算从那里入侵东海吗?”三太子边说边继续给无支祁抓虱子,“你该知道,讨伐你只出动了西海一部分兵力和华盖星君的府兵吧?如果倾四海之力,镇压你区区淮水妖军,本就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就算你到了东海,难道你还能到得归墟吗?”
无支祁正待回答,又一个人从天上落下,这位运气比较差,没有掉水里,挂在了柳树上,被树枝刮得满脸花。
“钱塘在搞什么?”三太子仰头一看,至少也又二三十个人,都在天上“飞”。
呃,病句,应该说,“飞”上了天,然后以抛物线往着四面八方掉。
幸运点的落在稻草上,水里,树上,倒霉的干脆就直接往石头上摔,死大概是死不了,因为“飞”的不算很高,但落下个终身残疾,估计是免不得了。
这自然是钱塘君每到一家店铺前,都有些挡路的,他也不多话,就跟之前一样,扔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钱塘君背着个大包袱从桐庐县里走出来,身后还伴随着阵阵的喊杀声、欢呼声、呻吟声……声声入耳。
“孤王采买了衣物,瓜果,以及一些可用登门拜访之物,时间紧,我等现在就启程吧。”
三太子眉头皱了皱,看他跟没事人似的。
“钱塘,有件事,我本来不想问的,毕竟这是你的自由,但既然看到,我就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想问便问,何必按捺?”
钱塘君说着,打开包袱里面,里面竟是一些妇人的衣物,要说是登门之物,哪有送妇人衣服的?但要说是回去带给洛红霜的,那样式也太老气了。
被摔得半死的那些人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见钱塘君在那里,吓得跟个鬼似的,连滚带爬,慌不择路。
三太子想了想道:“我看你去采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我就想问了,你带银子了吗?”
无支祁在旁边直吐舌头:你看人满天飞你不好奇,你倒好奇他带没带银子……好吧,其实猴也挺好奇的。
无论是无支祁还是三太子,都知道钱塘君是个不大食人间烟火的龙君,他对钱没有概念,有什么金银财宝那是随手就抛,可谓挥金如土。
所以他基本存不下什么银子,身上也从来不带银子,最多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夜明珠揣身上那么五六颗,无论买什么都拿夜明珠换。
每一颗夜明珠都是价值连城,最小的也有鸡蛋那么大,他就那么随便挥霍。
但据三太子所知他应该没有夜明珠了,除了刚回杭京的时候买伞,主要全用在了买水果上面。
“孤王在西域和一老者换水果的时候,他好心多兑了些散碎银子给孤王。”
“哦!原来是这样,”三太子点头,“钱塘,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脱衣服干嘛?”
果然,钱塘君已经脱下了的黑袍,卷起来放在地上。
“自然是换衣服。”
他拿起一身一件鲜绿的罗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你不是打算穿吧?”
“哼!”
钱塘君冷哼一声,把那妇人的衣服往身上一披。
三太子和无支祁同时睁大眼睛,他们太想看钱塘君女装了!
可那衣服刚一披上,钱塘君马上就化作一个五十来岁的半老婆子。
但见钱塘君变成的这婆子是:满面皱纹,一脸谄笑,杨柳蜂腰,兰花指微翘。
一点都看不出神君的影子来。
钱塘君早就计划好了,上门做客,那自然是不能以他本来的身份。
“孤王……嗯哼,不对,老身是媒婆,姓钱,你们就叫老身钱姥姥。”钱塘君一边说一边从那包袱里翻出胭脂水粉,可着劲的往脸上抹,别说,他那手法还挺熟练,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画成了个妖娆世故,为老不尊的妖艳婆子,还真是那么一副媒婆的样子。
那两个都看傻了,三太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无支祁吱吱喳喳的:“喂!钱塘!恶心死了!你这是玩的哪一出!打扮这么恶心!你恶心猴啊!”
“哎呦!不知好歹的猴崽子!”钱塘君那粗糙的涂得跟个老妖精似的红指甲往无支祁那趴鼻子上用力一掐,疼的他只抗议,“老身要是以那俊俏龙君的模样去见那妖怪相公,岂不是要露馅了?自然要化作这婆子模样才能见人,你们两个猴崽子看老身这模样过得去还是过不去?”
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这俩都快看吐了。
不仅仅是模样,就连动作都极其像那些街头巷尾,蜚短流长的婆子,简直难以想象这是那个钢铁直男钱塘君。
“钱塘,你说的是有道理,但你也太熟练了吧?明明连聘礼怎么制备都弄不明白,你怎么就对媒婆这么熟悉呢?”
三太子强忍着恶心问道。
钱塘君蹲在地上,从包袱里翻出硕大的镀金镯子待在手上,又照着河水那眉笔在嘴唇上点了一颗拇指甲大的黑痣。
他对着照了又照,心满意足。
“那自然是因为老身有这个经验。”钱塘君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掰扯道,“不然你以为沄儿丫头她娘是怎么嫁给柳君的?”
三太子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是你?”
“是老身。”钱塘君边说话,边往耳垂上夹两个耳夹子,毕竟他没有扎耳朵眼么。
“是老身变成的媒人,把沄儿她娘假托为范阳卢氏送到柳君家里,成全他们两口子,到现在柳君应该还蒙在鼓里呢!你可是别说啊!”
“回去之后我一定立刻告诉柳君,光恶心我一个人,我咽不下这口气。”三太子郑重宣誓道。
“猴也这么认为!猴今天晚上肯定得做噩梦!凭什么就得恶心猴啊!要遭殃一块遭殃!你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你们两个小猴崽子!”
钱塘君用老太太的语气骂道,这两位当即恶心的差点吐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