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幻想乡不是个很大的地方,可事实上,在各种妖怪力量的影响下,饶是这不大的幻想乡也存在很多美景胜地。不过,很可惜,正如方才所说的,越是风景秀丽的地方,妖怪也就越多、越强大。
例如,博丽神社附近有大片壮观的樱花林,可幻想乡的妖怪大多喜欢樱花,因此每到樱花开放的时节,都会有大量的妖怪在那附近聚集。据说神社的巫女小姐还会举办宴会来安抚这些妖怪们,普通人在那里是没有一席之地的。
蓬莱药局算是对人类友好的势力,可她们的驻地——迷途竹林,却不是一般人可以踏足的地方。
我们常常听说纵使有在竹林迷路的人,仍被生活在那的不死人救了回来,可那毕竟只是少部分,大部分去那里寻刺激或是采竹笋的人最后都不知所踪了。况且竹林的危险不止在于迷路,各种阴险的陷阱也是防不胜防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到深坑里摔死。
相较之下雾之湖反而比较安全,当然,仍不乏被吸血鬼袭击的危险就是了......
这样看来,幻想乡不算小,但要说这幻想乡中能去的地方,最后不过人里周边的几处普通树林和小潭而已。
我早些年间因为在办报的缘故曾有过一段奇遇。简单来说,就是由于我当年在村庄中创办的报纸妨碍了那些同样办报的鸦天狗,于是最后便被天狗们袭击了。
不过,意外地,天狗们非但没有简单杀死我,却还将我送到了天狗们的驻地——妖怪之山。在哪里,我被邀请参加天狗报纸的制作,并成为了天狗内部报纸《鞍马谐报》的出版社成员。
我在天狗们的报社中工作了一年左右,最后天狗答应送我返回人里,并给予我进入妖怪之山的权利。
我想,这倒是值得吹嘘的经历,但我并不希望因为泄露了妖怪之山的秘密而惹恼天狗,于是我对来询问我过去一年去向的人都通称是出去冒险了,并且停办了报纸,选择性地从众人的视野里再次消失了。
对于我来说,暂时性地放下新闻事业只是为了将来能搞出个大新闻而做出的的小小牺牲,我的目标从活着走出妖怪之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确定在了揭开妖怪之山的神秘面纱之上。
我刚回到人里时是与妖怪之山处于失联状态的,直到第二年的秋天,大天狗们通过送报的鸦天狗邀请我去妖怪之山欣赏秋景后,我才得以再次回到了妖怪之山。
据稗田家的记载看,在很久以前是没有“妖怪之山”这个概念的,所谓妖怪之山,其实和人里周边那些普通的森林、小山一样。后来,由于突然出现的天狗将现妖怪之山的区域给封锁霸占了,才出现了“妖怪之山”一说。
我在妖怪之山所见到的秋季景色与外界不同。首先就是妖怪之山的树木中有一部分被替换成了所谓的“枫树”。这种树的叶子很奇特,在外形上像是好几张普通的叶子合在了一起,呈现出花朵一样的形状。在颜色上,这种叶子在秋天会变得火红或金黄,和橙黄的普通秋叶混杂在一起,色彩十分绚烂。
据说这种树种是随着天狗出现在幻想乡的,不仅在颜色上十分绚丽夺目,并且枫树的枝叶之类的部分还可以和蓬莱药局进行交易、枫树的树汁还可以炼得可口的枫糖、枫树的木材部分也是不错的建筑材料。
这些枫树的种植条件比较特殊,须得要在妖怪之山才能看到。
我此次受邀前往妖怪之山赏秋,总算是以客人的身份到访,因此是正儿八经的从妖怪之山的正大门进入的,而非像上一次一样被从空中抓着飞过去。回想起那一次经历,至今我犹在冒冷汗。虽说天狗是很“温柔”地抱着我飞,可她每在空中变换一下方向或是速率,我都会有一种要被压扁的感觉。
由于普通出行的方式不比天狗的速度,所以原本几十分钟的路程可能要走一个多星期。所以我打算先在人里准备一天,第二天清晨上路。这期间送报的鸦天狗们到曾主动找上门来表示要载我一程,可我实在是不想再体验那种被压扁的感觉了,因此只是托他们照会了大天狗们。
上午的时候,我姑且先把这两个星期的干粮置办好了,甚至把牵驴的绳子都换了一根。下午购买工具时,有一个老板无意间提起了他们准备把人里的木材运到靠北边的一个渡口的事情。此前因为人里周边的木材资源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有人把目光瞄准了人里北面的一片林场,这些木材就是准备运去那边建造渡口和基地的。
在我表明我的行程后,老板慷慨地答应了载我一程,我于是便得以随船队北上到一个据妖怪之山还有百来余里地的渡口。
从人里到渡口足有200余里。我们从清晨离开人里的渡口,为了安全,到了傍晚的时候船只就在岸边停下了。虽说如果一直行到晚上就差不多可以到了,可毕竟这些人只是负责把这一批木料运到上游渡口,下一批木料等准备好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实在是没有拼命的必要。
对于我来说,原本四五天的路程能缩短到两天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在船上安安稳稳地睡上一晚也没什么不好。从渡口往上的路开始逐步爬升,还是山区,并不怎么好走,所以我趁今晚把多余的干粮分给了船员们,大家倒是没有什么推脱,都欣然的收下了。
第二天黎明,我尚在梦里时,船上咚咚锵锵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甚至比昨天出航时还要早。我一开始以为时间充裕的话,可以等到天色再亮些再出发,顺便大家也可以多休息一下。但是船员们告诉我,等到了渡口后他们还要抓紧把木料上岸,所以还得抓紧时间。
我们从黎明的时候开始行船,一直到了午饭时候抵达了渡口。
这个渡口还在早期的建设阶段,从规模上大概可以看出这帮人野心不小。虽说尚在秋收季节,但岸边已经开始有七七八八的人在建造宿舍了,难以想象入冬后这里会聚集起多少人。
岸边的一些被栓好的船只也正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改造,以便抵御冬季的寒冷,船上的器械已经悉数被搬到岸上,船舱的中部更是搭起了火炉,想必这里就是劳工们将来的临时宿舍。
暂时看来,这个渡口还没有遭到妖怪们的袭扰,因此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倘若让这个渡口继续发展到明年春天,大概就可以开始生产木料了。没准这里会成为人类走出人里的第一步——我无不激动的想着。
在我细细打量着这个渡口的时候,一个小伙子突然过来告诉我,说我的驴咬断了绳子跑掉了。我惊的不轻,赶紧和那个小伙子四处寻找,最后在一处草地上发现了它。
原来是我昨晚后就一直忘了照管它,船上自然又没有青草,等到上岸后这驴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自己咬断了绳子下船吃草。
可惜我前天刚换的牵绳,今天就断掉了。还好旧的那一根我还没有丢,一直挂在驴脖子上。但是驴儿现在看起来有些生气,我刚打算把绳子套上去,它就试图去咬那根绳子。我怕又被它咬断了,就放着它自己吃草休息,一直等到船员们吃过午饭休息,开始干活了,我才去把驴套了。
它那棕色的大眼睛还警告似的瞪着我,似乎气还没有消。我苦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但是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告别了渡口,我继续沿着河流向上赶路。期间差点还和妖怪遭遇了几次,走走停停,几只天狗在河边看到了我,便飞过来打招呼。
虽然我并没有见过这些天狗,但作为妖怪之山中少有的人类,大部分天狗都还是认识我的。我和她们寒暄了几句,她们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本来可以几十分钟赶到的地方在我这竟然已经走了两天。
我苦笑着和她们解释上一次飞行的并不愉快的体验,一个天狗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还挽起了袖子,露出了洁白细嫩的手臂让我捏一捏。
我犹豫地伸出了右手,碰到了她温暖的手臂。意外地,虽说天狗的手臂的皮肤比之人类的还要细腻柔软,可按到肌肉时却感觉这手臂好似铁棍外面包了层皮肤一样,连按也按不动。
我不由咂舌。把手伸回来时,皮肤上多了两个鲜红的指印,我大吃一惊,以为伤害了天狗们美丽的皮肤。没成想只是瞬息之间,那指印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天狗们看见了我夸张的反应,纷纷都大笑起来,我不由懊恼我的轻率。
稗田家的记载中,天狗都有着刀枪不入的能力。可“刀枪不入”这个词已经被用滥了。凡是要凸显出某个生物的强大,一般都会用到什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样的词汇。一开始听到或许觉得很厉害,可听多了便觉得变成了一种夸张的手法。
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天狗的强大,也真正体会到“刀枪不入”这个词的含义了,回想起稗田家记载中各种被冠以“刀枪不入”的生物,我不由疑心:没准能被所谓刀枪的各种明晃晃的兵器伤到的,最终也只是人类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