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技术真是好啊,比起我来还是你更能带领他们胜利呢。」
苏哲的脸上露出没有一点阴霾的爽朗笑容。
「不,我很清楚我的篮球技术绝对不如你,我们能赢并不是靠我的技术,你很明白吧。」
林谨言在上半场的时候就发现,苏哲虽然篮球技术非常好,但他也非常喜欢单打独斗,他会一个人完成抢断、过人、上篮得分等一系列动作。这让他在队伍中的表现显得非常显眼,会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但他完全忽视了队友的感受,没有队友会喜欢独自完成一切得到所有赞美的人,即便他能力突出。
「他们既然能力不够就应该把机会交给有能力的人,像他们这样的做法完全不合理。」
「我想你肯定听人说过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不然就没有五个人组成队伍的意义。」
林谨言与苏哲短短的交流就让苏哲陷入沉默。
「我记得下个星期年级段会有篮球对抗赛,和我一起参加吧。」
林谨言对苏哲邀请着。
「不必了,这种无聊的比赛对我没什么意义。」
「是么,那就让比赛有趣些,打个赌吧,你和我一起参加比赛,如果最终比赛胜利获得冠军后,我的得分总数比你多,你以后就要完全支持我,而如果你比我多,我会答应你一个我能完成的要求。」
「如果最后没能获得冠军呢?」
「那也算我输。」
「你说的任何一个要求是否包括……我要你放弃继承苏家?」
「如果你赢了,如你所愿。」
苏哲笑了,不再是平常那种标准的浅笑,他笑的很放肆。
「谨言表哥,你真的很有趣啊,真的真的很有趣。」
苏哲转身走开。
「我答应了。」
林谨言看着苏哲走远的身影,林禾心走了过来。
「你们刚才聊了些什么?为什么苏哲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林谨言把他们的赌约告诉了她,林禾心感到不安。
「你有一定的把握赢过他吗?」
「完全没有,他的篮球技术比我强。」
「那你为什么还敢提出这个赌约?要是输了的话你还怎么带回小音?」
「顺其自然吧,看天意。」
林禾心看着林谨言沉默着。
之后林谨言就与刚才几个一起打球的同学发起组队的邀请,他们自然很乐意接受,但听到队伍里竟然还有苏哲他们就有些不满,但在林谨言的坚持之下他们也都勉强接受了。
之后下午放学后他们就开始了篮球训练,为了训练林谨言特意去拜托了梧桐帮他代理放学的部长工作,梧桐也表示理解,还威胁林谨言如果不拿冠军就一定要他好看。
队伍一共七个人,包括林谨言苏哲在内的正选队伍以外还有两个替补。他们高二「一」班组成的篮球队伍其实非常强势,除了林谨言和苏哲以外还有两个学校篮球社的成员,而另一个更是校队的替补选手。他们这样的阵容即便在高二多达二十多个队伍中也鲜有敌手,他们最大的强敌就是高二「八」班,他们班的正式队伍中不仅有三个篮球社成员,更是有一个校队替补和一个校队正选在内。
如果不在中途撞上那不出意外决赛就会是他们两个班对抗。
训练的时候苏哲大多是一个人练习,而林谨言他们则是训练如何变得更默契。
苏哲并不想故意因为他的原因导致队伍输掉而赢得赌约,他从小就是个骄傲的人,他要在以赢得冠军为前提下在个人得分上赢过林谨言。
林禾心在一旁看着林谨言他们训练,训练结束后和他一起回家。现在家里没有人,刚旅游回来的林谨言父亲他们俩又回去开始工作,因为积压的工作有些多,会有几天没法回家。林禾心回家后马上开始准备晚餐,林谨言已经习惯了在餐桌上等林禾心做好饭菜后端上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觉得有些温馨,以前都是他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等小音来了之后也是他做饭给她,而到了现在,他感觉这种生活很舒适,只有他和林禾心在家,这样就像是……
新婚的妻子和丈夫。
林谨言不敢再想下去,仅仅是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艾莉克丝。
林禾心做好把菜端到了桌上,林谨言把饭打好后就开始吃。林谨言因为来到上海后经常吃林禾心做的饭,所以他能明显感觉到林禾心做的菜味道越来越好。
「你的手艺进步了很多。」
林谨言诚心的夸赞林禾心。
「是么,你喜欢就好。」
林禾心回答的很平淡,林谨言不知道林禾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进步,仅仅是林禾心对于林谨言口味的喜好越来越清楚罢了。
饭吃完后林谨言帮林禾心一起洗碗,林禾心没有拒绝,安静的厨房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和抹布搓着盘子的声音。
林谨言已经越来越习惯两人之间这种默契的沉默,林禾心向来是一个淡漠的女生,即便对于他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说话,而林禾心同样也很敏感,林谨言在遭遇什么事后她总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并且询问他给予最合适的帮助或者安慰。
在他刚来上海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林禾心对他很排斥,甚至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对方讨厌他,但到了最近虽然林禾心的态度看上去和一开始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开始经常与他交流,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好的转变。
洗好盘子后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林谨言躺在床上回想白天的事。跟苏哲的赌约其实也是他一时兴起,虽然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得到苏哲对他的支持,但也有一点点原因是,他想改变苏哲这种性格。
「什么时候轮到我这种阴暗的人来改变别人了。」
林谨言苦笑自嘲。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想着改变别人,明明在不久前他还是一个习惯隐藏自己内心阴暗的“非正常人”,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内心是残破丑陋的,而包在外面的就像是虫蛹一般,外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然而里面却是一只已经死去多时还没褪下虫子身躯的蝶。
然而这样的一个他竟然要去唤醒别人心中正在腐烂死去的蝶,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没发现自己其实也有着什么变化,这种变化从他在医院里答应林禾心尝试以真正的自己面对别人后就开始了。
第二天,林谨言完成风纪部的工作后回到教室发现一直在苏缘旁边的苏夜不在。
「谨言表哥早上好啊!」
苏缘标准元气少女元气满满的打招呼方式。
「你妹妹不在么。」
「谨言表哥真是对我太冷淡了吧!这种时候竟然无视了我的早安问小夜在哪里!我不告诉你我不告诉你!」
林谨言无视了苏缘的抗议,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走了的意思。
「唉谨言表哥果然更喜欢小夜,小夜她已经跟老师打过招呼了,她现在就呆在学校画室那边和表哥你的那个朋友一起,她好像很喜欢你那个朋友画的画。」
林谨言点了点头后就回到教室准备上课,上完早上的课到了午休,林谨言先去了赵月灵那随便聊了几句后就去了画室,来到画室门口他看到凌泽雪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而在她身边的苏夜也随着凌泽雪的画笔转动着目光,林谨言和梧桐没有打扰她们两个就走了。
一直到了放学的时间,苏夜才回到教室和苏缘在一起,她的脸上还有着一种陶醉的神情。
林谨言和林禾心一起去了体育馆,发现此时苏哲与其他队员争执什么。
「我完全无法认同你这种人作为队友和我们一起上场。」
一个队员指着苏哲喊道。
「我也无法理解,明明你们技术差还一定要挤掉我的首发名额。」
苏哲冷漠地回应。
林谨言过去问清了事情经过,原来是在他没来的时候他们原先定的首发四个人加上两名替补一共六个人组成两队3V3打半场热身赛,结果苏哲整场都没给队友什么机会,大包大揽地完成了所有进攻与防守,终于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一致要求将他从首发队员中换下让一个替补上。
「谨言表哥,真没想到我们的赌约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宣告我失败,不过我也不会毁约,即便我不服,只要你们这样能拿下冠军,我也会按照赌约说的做。」
苏哲此时的微笑相当轻蔑,这在林谨言眼里很嘲讽。
「你们既然决意如此,那把我也换下吧,下个星期一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就由你们三个加上两个替补上吧。」
林谨言缓缓地说道,这让苏哲非常吃惊,也让其他队员们感到接受不了。但在林谨言的坚持之下其他人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在第一场比赛就由他们五个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万一输了?」
苏哲不解。
「我只是不想凭着这样的优势赢你,而且……」
林谨言看着正在训练的五个队友。
「我相信我的队友们。」
林谨言心里暗暗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会说这种话的人了。
「是么,那随你便。」
苏哲一个人继续开始训练,而林谨言也去了另一边开始自己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