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见证蜕变

作者:呆x胶x布 更新时间:2020/12/28 6:35:07 字数:4690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寒风凌冽,雪下个不停,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欢笑嬉闹的却温暖了寒冬。

下雪天是孩童们最喜欢的天气。

雪人,雪仗,滑雪,小孩们玩得都很开心。

一个小女孩稍显突兀,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抱臂,闭着眼睛,身体微微后倾。

她没有参与孩童们的嬉戏,显得有些不合群。

但有些神奇的是,她的全身上没有一片雪花,雪花落在身上立即消失不见,连水迹都没有,雪就仿佛只是幻象。

这是一幅美丽而宁静的画面,有一丝天人合一的意境。

嘭得一声,宁静被打破。

小女孩乌黑的头发上多了一团松松软软的雪团,她的眼神从飘忽,慢慢变得茫然,随着看向雪团砸来的方向,又变得恼火。

“难得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还在睡呀!快起来玩!”一个调皮的男孩丝毫没有在意她杀人的目光,嘻嘻哈哈。

“亚斯塔,你真的是欠揍了。”塞西利娅双手捧起地上的雪,很快做了一个头颅大的雪球,嗖得扔飞出去,直接命中亚斯塔的肚子。

“哦~唔……塞西利娅,你也太狠了吧!尤诺,帮我丢她。”他刚弯着腰捂着肚子,一只手就在地上捏了一个雪球,扔向女孩。

但雪球却在女孩的周围迅速消融,最后消失不见。

“呵呵,要不是你搞偷袭,能打到我?亚斯塔,你准备好被我埋进雪人里变成雪人了吗?”说着,又一个大雪球朝亚斯塔飞去。

“救命呀,尤诺。”亚斯塔朝尤诺身后躲去。

一阵风吹起,雪球在中途转了方向,掉落在地。

尤诺无奈地笑着,想离亚斯塔远一点,但亚斯塔始终让三人连成一条线,好像老鹰捉小鸡,但他还在拼命地嘲讽。

“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吗?天真!”

亚斯塔的头成了每条抛物线上的一个点,不管他往哪躲,雪球都刚好爆头。

就在亚斯塔抱头逃窜的时候,尤诺在一旁觉得好笑。

每次亚斯塔都非要主动招惹塞西利娅,但结局嘛,是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个大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欧鲁吉拿着一封信,笑着说道:“尤诺,我有些事情要拜托你,把这封信交给村长。”

塞西利娅此时停了手。

亚斯塔连忙过去想要帮忙,但被欧鲁吉拒绝:“送信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天快黑了,早点去早点回来,路上也不会耽搁。”

热心小孩亚斯塔只能作罢,稍微有些失望。

“是过冬的粮食不够了吗?阿诺德最近在山上捕了不少野味,他卖了一些,还留了很多,他说这几天就会送过来一些,我给他说一下,让他明天就送来吧。”塞西利娅猜出了欧鲁吉的难处。

“非常感谢,塞西利娅,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呀。”欧吉鲁面色一喜,真诚感谢道。

好人卡收了。

“不用谢,反正我们也吃不完。今年收成不太好,估计村长那儿也没太多余粮,加上我们那些,大家应该勉强能吃饱。”

塞西利娅对于这个坚持抚养这么多小孩的欧鲁吉,抱有相当的敬意。

既当爹又当妈,又当老师,也还好几年前王都那边派来莉莉在教堂帮忙,他才能缓一口气。

尤诺非常听话,拿着信,头也不回,就跑向村长的家。

村长的家在村子的最南边,而教堂在最北边的,横跨一个村子,有好几公里的样子。

塞西利娅没有继续和亚斯塔玩闹,回到教堂里静静地看书。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塞西利娅看着窗外有些昏暗,起身打算回家。

她看了下身边,小孩们大都已经进屋围在火炉旁,而亚斯塔神色有些担忧,不时看向门外。

“尤诺还没回来吗?这个时间差不多够两个来回了吧?”塞西利娅疑问道。

“不知道,会不会他在路上摔倒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亚斯塔站起身,跑出教堂。

塞西利娅把书放回书架,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告别,追了上去。

亚斯塔跑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塞西利娅的视野当中。

“嗯?今天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呀。是尤诺要遇到那个酒鬼了吗?”塞西利娅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赶了上去。

酒鬼喝光了自己的积蓄,看见尤诺胸前佩戴的宝石,起了歹意,想要强抢,而尤诺怎么可能会将这个从出生就伴随着他的唯一的珍宝拱手送出。

被殴打的尤诺,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伴随着酒鬼戏谑的声音,亚斯塔终于赶到了。

亚斯塔拉起尤诺,安慰了一句,冲向那个酒鬼。

塞西利娅晚几分钟赶到,刚好看见酒鬼一巴掌把亚斯塔抡倒在地这一幕。

尤诺被吓傻,在一旁哭着,而亚斯塔从雪地上艰难地爬起。

就算亚斯塔身体素质不错,但面对下手完全没轻重的成年酒鬼,还是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满地找牙。

本想着只是来见证剧情的塞西利娅,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愤怒。

嗯?我的小弟,是你这种人渣能打的?我打,可以,你打,不行!

对面那男子被亚斯塔不要命的打法惊到,本来想着要不算了,不然搞不好要闹出人命。此时他忽然发现一个女孩出现在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一个稚嫩的拳头向上捶向他的肚子,本想着只是猫咪挠痒的他,却感受到一股巨力。

这力量丝毫不亚于成年人的一次重击。

胃里翻江倒海,他放开手中的宝石,双手抱着肚子,痉挛着,冷汗直冒,随后呕吐物吐得到处都是,酒也瞬间醒了。

塞西利娅无声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宝石,递到尤诺手中,拉起了挣扎爬起的亚斯塔。

“酒醒了吗?几十年活到狗肚子里了,连小孩东西都抢,哼,滚吧。”稚嫩的声音扎进酒鬼的心中,让他满脸羞红,不敢再多停留,抱着肚子弯腰跑走了。

“就你这水平还学人家见义勇为呢?也不怕被人打死。”塞西利娅手中凝聚起两个水球,缓慢靠近到尤诺和亚斯塔的伤口处,但还是忍不住毒舌道。

伤口愈合得很快。

“我会变得更强的,我一定会成为魔法帝,保护好大家。”亚斯塔握紧拳头,虚弱的声音中充满坚定。

“就你?连魔法天赋都没有,你靠什么成为魔法帝?连个小混混都把你打出这样。”

亚斯塔沉默了片刻,语气更加肯定,大吼道:“我现在还小,说不定以后就有了。而且就算没有魔法天赋,我也一定会不断变强,我一定会成为魔法帝。尤诺,塞西利娅,莉莉,欧吉鲁教父,我会保护你们的!”

“啧,嗓门倒是不小。”

尤诺今天真的被震撼到了。

从小软弱的他,天赋却一直被大家夸赞,但面前从来不被人看好的亚斯塔,却总是站在他身前,保护他。

从小除了面对塞西利娅,亚斯塔总是挡在他的身前,让别的小孩不敢欺负他,谁抢了他的玩具,亚斯塔就会帮他抢回来。

今天也是这样,即使对面是大人,即使完全不是对手,他也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为自己挡下攻击。

而塞西利娅,心思敏锐的尤诺能感受到,她其实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虽然塞西利娅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但她魔法的气息,非常温柔。

人的表现可以骗人,但魔法是骗不了人的,尤诺可以很清楚地感知到。

即使她嘴里说着说着打击亚斯塔的话,但从她刚刚殴打酒鬼时眼中闪过的愤怒和话语中透露的一丝关心,却掩饰不了。

她年龄在三人中最小,却像是成熟的大姐姐,把两人都当成了弟弟。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塞西利娅本来只打算在远处旁观的,奈何只是一时冲动就跑出来了。

尤诺虽然很喜欢被保护的感觉,但是他不想再看到别人为了保护他而受到伤害,如果他能够更强的话,亚斯塔就不用再为他承担这么多了,而塞西利娅也本该是被保护的妹妹的。

尤诺最终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这是他最后一次懦弱的流泪。

今天是尤诺和亚斯塔最重要的一次转折点,对于塞西利娅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心中并没有太在意。

但她没想到的是咸鱼生活才刚刚开始呢,就已经到此结束。

又是两年过去。

塞西利娅时年八岁。

此时从小营养还不错的她,个头已经超过亚斯塔,和尤诺齐平。

现在亚斯塔开始拼命修练,而尤诺受到亚斯塔的影响,也开始拼命地修行魔法,但更刺激他的是塞西利娅。

嗯,就一丢丢,差一丢丢就被尤诺赶超了。

对,没错,塞西利娅成了尤诺追赶的对象,恐怕在尤诺拿到风之精灵以及主角光环爆发之前,都很难与她匹敌。

塞西利娅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自从去年五行相生的关系彻底搭建完成,不管是单个五行中每个方面的魔法强度,还是整体的运行速度,都向上攀升了很大一截。

当然本着低调的原则,她平时还是不显山不显水,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

只有每天和她比较熟悉的尤诺,能在和她的切磋中,体会到确确实实的压力。

从那一天开始,每次他即便用尽全力,塞西利娅也总会风轻云淡地接下。

塞西利娅从未主动出击过,每次都仅仅是防御。

因为她唯一的一次出手,将整个树林洞穿。魔法攻击所经树木,无论粗细,全部被钻出碗口大的洞。

还是让尤诺去顶锅,从那次之后,塞西利娅就不再进攻。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塞西利娅的所有手段都是防御。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打不过尤诺,而且在她心中保命手段永远是第一位,所以那时尤诺是一个非常好的验证防御的工具人。

如何用最少的魔力产生最强的防御效果,是她的追求。

开始,塞西利娅的本体,还会受到尤诺攻击余波的侵袭。但很快呀,很快,水的特性就被塞西利娅完全发挥出来。

无孔不入,无所不在,无形无状,至柔至刚。

即使天赋惊人的尤诺,同样领悟出了极致的进攻,具有极致凌厉穿透的特性,没有多少花哨,但后面还是变成了纯粹的魔力的量的比拼,从技巧和魔力利用效率来说,两人不分伯仲。

极致的进攻对极致的防御。

那时魔力稍弱于尤诺的她,每次都是惜败于尤诺,直到五行贯通的那一天。

她空前的自信,于是将自己暗自琢磨的唯一攻击的手段,高压水枪用了出来。

结果还好尤诺没正面接,因为那时的他眼皮狂跳,隐隐觉得硬碰他可能会死……

以那天为分水岭,只防御的塞西利娅再未输过。

而亚斯塔则是在一次次观看尤诺与塞西利娅的战斗中,一次次被打击。

但好在亚斯塔并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只是他的嗓门更大了。

他深切地体会着他和尤诺与塞西利娅的差距,甚至比原本世界中更加清晰,尤诺每天都在展露着他飞速的进步,那种压迫感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而他,负重前行。

不够,还不够,还差得远,差太远!

他不断增加着自己的负重,提高着自己训练强度。

还不够,还不够!

那种差距被不断拉大的感觉,简直会摧毁常人的信念。

有一句话说,不怕对手是天才,就怕对手是天才还比你更努力。

但谁能想象一个毫无天赋的人,却妄图去追赶一个极度努力的惊世天才呢?

在一个魔力至上的世界,亚斯塔,毫无魔力。

而偏偏,他是一个立志成为魔法帝的男人。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灵魂点燃,只要能缩小和他们的差距。

他很珍惜自己的每一点时间,除了和莉莉尤诺塞西利娅聊天吃饭的时间,他将所有的放在身体的锻炼上。

他的身体仿佛从来都没有极限,但其实只是他可怕的精神可以令他无视肉体的极限。

尤诺曾经不是没有和塞西利娅私聊过,想要稍微降低两人的水平,让亚斯塔好受一点。

“尤诺,你如果是亚斯塔,你愿意你一生的对手,给你放水吗?

你愿意他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放弃不断向前吗?

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亚斯塔。如果是亚斯塔的话,他一定能坚持住的,我坚信他能够变得更强。而且迟早有一天,他会得到他自己的努力的报酬。”塞西利娅郑重地说道,这简直是脱口而出,发自肺腑,但可惜,没过脑,开始说出来很爽很帅,一幅人生大师的模样,而后果让她总是后悔。

和亚斯塔认识的这五年多,朝夕相处,她从一开始只是把亚斯塔当成一个动漫人物,而后变得厌烦。但渐渐的,只剩下尊敬。

她没有那么强的毅力,她现在的努力,不过是为了之后能更好的划水和自保。

而如果她和亚斯塔易位而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恐怕她也早就放弃那看似可笑的梦想了,躺在当一条上岸的咸鱼了。

亚斯塔是一个没有极限的怪物。

除了怪物,没有任何词语足以形容。

越是了解他,越是能感受到亚斯塔的强大到可怕的内心。

其实亚斯塔不是没有动摇过,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尤诺与他逐渐拉大的差距,他真的想放弃。但是,想到尤诺,想到莉莉,想到塞西利娅,想到神父欧吉鲁。

他真的不甘心,他不想被保护,他想有一天能够保护他们。

他的退却与恐惧,化成了那一声声不屈的咆哮和呐喊,身体毫不动摇,日复一日地打磨自己。

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像塞西利娅给他讲述的故事中的主角一样,打通奇经二脉,成为天纵奇才,吊打尤诺,成为魔法帝,迎娶莉莉。

即使他内心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却一直坚持着,未曾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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