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游记(完)

作者:马尔斯的車盘棋 更新时间:2021/1/9 13:07:13 字数:1462

“………………我………………”趁着恐惧震住全场,它就这么消失了,这样,事实便得以再次平和地流传。

但一个音符的结束,尾声,不会持续太久,即便持续更久远,也只是尾声而已,同样,也是下一曲的开始。就在离这片密林不远的偏北处,也就是所谓的“无光之森”以北,马儿正安静地咀嚼着,“哔啵”着,不知是荒草还是泥土、尘土,那草是黄色的。马失去了所有的齿,犬齿、狼齿、切齿、臼齿……只剩下两块颧骨,随着缓慢地嚼动,一切又泻到了地上。即便如此,它也不停重复着,直到它的主人回来,并再次爬上它那稀烂的革鞍。

他推开了轻掩的木门,木板被推开了,实际上并没必要维持那般的步态的,但他仍旧维持般有些蹒跚地行进着。

这是屋里,行进的姿态也许会打扰到其他人,即便屋里空无一人,他停下了,他觉得已经够了,要停下来了。

“要停下来了。”在回响着,他听见了生前的回响,生前的他,哦,也许用还未死透更加合适,那时仍旧有着梦。他在梦里猛烈地喘息着,喘息不是其它人的,他确认这不是其它人的,再三确认,这确实是自己的回响。

“对,已经停下来了。”一个声音如此回应道,他也找了根凳子,搬到了这个失意的骷髅对面。

“旅行的感觉如何?”

“……”这间木屋,是纯粹的印象的集合,属于无意识的产物,他只是想要休息而已。

“可怜的家伙,连休息都做不到了么?”也许是连同过去的喘息间带来的回响吧,他沉闷地伏了几下,便推开了们,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抠住那些肋骨间的间隙,爬了上去。接下来是一段无知觉地漫游,随着旅途,旅人失去了一切,只留下了……抱歉,也许只是将一切归还了时间,莱丝赫尔特,这片大陆的下一个名字,同时也是这片“空白”后唯一看见了真相的人,为了使这片“空白”不至于断裂下去,不得不将这对话接了下去。

“我们很明白你的感受,您是对的,这个岛在无尽的构架中的确表现平平。”

“我加速了循环的速率,算是增压的测试吧。”

“但连维度的裂缝都未产生,这个点也许是错误构架的一部分呢。”

“也许吧。”莱丝赫尔特渐渐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失意,只是他作为旁观者,也不好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唉,真是场艰难的旅行,即便知道了这只是为‘时间’描边而已。”

“……”

“莱斯赫尔特。”

“嗯?”

“你当初为什么没跳出来?”

“哦,因为我认为真正的自由不在外面。”

“你第一次回答时可不是这感觉。”

“喂……朋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都觉得,形式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唉……”其实两人都明白,眼下旅程的终点的模样,也将与他们的作为构成本质上的重合,只是见到这难有尽头的,沉默与失意的光景,很难不生唇亡齿寒之感。

修辞是有极限的,不论用来描述真实、现实、虚幻、谎言,不过是重复着再现、理解,以及连贯等几个要素而已,不论作怎样的向心、离心的运动,出于执笔者的“懦弱”,我们对于规律的遵守要远高于对去破坏的遵从,只是为了维持一种根本不存在的连贯性——因为它无处不在,而人却只能作出一种选择,你也许可以顺着一条线有限地连续,而代价也无非是无限的无限之断裂而已。直到你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修辞,至于什么“人无选择之权利”之类的残酷或顾此失彼的话,也只是方便观测临时凿通向“其它”的竖井。

人终归是时序性的生物,他们想做的,只不过是留下点什么,或是将什么继续下去而已。

是的,继续下去,现在让这一时序推到更“下流”一些,回到一个熟悉的场景,以便让一切因由都浮现而出,那是统历207年春的一个不太明朗的上午,那个已经习惯了大陆西北三分之一土地的“帝国”,一个画上句号的时代,最后一次授勋仪式上的情形。

“莱昂纳多家族举荐,风雷骑士团团副希斯·莱昂纳多……统历203年秋,对异端骑士团战斗中,杀‘黑骑士’一骑,佐证人风雷骑士团团长,莫雷·莫拉佐……”

(21.1.9.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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