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显得有些模糊,时不时会闪过几道小鸟展翅的身影,翱翔于天空。
斜坡路的两旁开满了令人为之炫目的桃花,樱红的一片甚至能和日本的樱花相互媲美,即便是不懂欣赏花之物语的人都会忍不住在此多停留一会儿,就算仅仅只停留在花香中什么都不做,也能感到莫名的兴奋和开心。
屽岭中学的校门前同样开满了这样美丽的桃花,好似是为了这学期独有的学园祭而特意在此处盛开来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做点缀的。
偏偏在这个明明能够尽情享受的日子里,我却没有办法保持一个愉快而爽朗的心情去迎接这一天。
当然,不止我,浩鸿飞也是如此,还有魏桉苒以及所属于学生会的那支辩论队……现在该叫庭辩队了吧!
阶梯教室的舞台早已被聚光灯照亮,比起学园祭中的各个班级与社团所举办的的各种活动,这场庭辩倒是更加吸引在校学生们的眼球,毕竟这场庭辩如果我们取得了胜利,那么全校的同学就都能够正大光明地把手机带进学校,老师还不能多嘴。
大门刚一打开,大波的人群便涌了进来,其中的校报记者和新闻社的社员们纷纷手持DV机占据了视角超好的位置,校园杂志的编辑部也通过特例来到了后台对出场辩手进行了访问,至于学生会的那帮家伙,貌似并没有出现辩手以外的人物,难不成是对这场庭辩漠不关心?应该不是,估计是因为学园祭的活动必须要他们亲手操办吧,果然当初选择不加入学生会是个超级正确的选择。天花板上的三台摄影机纷纷旋转降落,固定的DV也纷纷转向舞台的位置。除开辩手以外,双方的席位、审判席、证人席以及被告席都准备好了,虽然说这次的庭辩并没有“被告”这一角色的存在,不过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起诉方所起诉的《屽岭中学校纪校规》应该就算是被告吧。
“阿飞,这两天我们有准备什么吗?”
“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随机应变?”
“桉苒她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反驳,别忘了防守反击可是我的必杀技啊,更何况你这家伙不是会在危机时候把咱们持方的底线给抛出去吗?只要对手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没有办法击破你的绝对防御吧,总而言之先上啦!”说着,浩鸿飞猛地在我背后拍了几下,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上了舞台,拉开椅子便坐了下来。
我可没有他那么轻松,的确,只要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丢出我方的底线,就可以做出一层保住势力的绝对防御,只要对手的语言不够有力、证据不够完全,是没有办法彻底瓦解我方观点所制造的防御的,相反,如果对手的证据确凿,我方的观点却是存在严重的利弊问题,那么我方的观点防护将会被击溃,失败来得也会相对容易。
审判长依然是蔡玉霞。
而辩护方的辩手也还是上官和魏桉苒,只是两人的位置互换了,主辩手是上官咏月,一辩手是魏桉苒。
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双方辩友入席完毕,在蔡玉霞轻轻敲下惊堂木的瞬息,以为这这场庭辩已经开始了。
“请起诉方发言。”
“是,”轻声回应后,浩鸿飞从位置上站起,盯着着手中的稿纸,说道:“我方认为学校没有权利没收学生的私人物品,并且要求学校以后不准再不允许学生携带手机等私人物品进入校园,原因如下:
一、学校没有权利管理学生的隐私。
二、爱带不带是学生的自由,学校无权干涉。
三、如果私人物品受损,学校赔偿不起。
四、倘若学校一定不允许,请拿出证据,否则学生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隐私权。
我说完了,谢谢。”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一声惊人的拍桌声,那是魏桉苒,她的眼中带着怒意,但更多的是挑衅,只见她在众人的眼光中缓缓站起,一边转悠着手里的麦克风一边笑道:“我反对。”
“你反对什么?”浩鸿飞一挑眉,干脆就跟她顶了嘴。
“反对!学校为什么无权干涉?我校的校纪校规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允许携带手机灯违禁产品进入校园’,入学的时候大家也表明是同意的吧。作为屽岭中学的一份子,应当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否则何来学生之谈?”
“反对,对方辩友,我想请教一下,在你质疑我们的观点之前能否先陈述自己的观点呢?”浩鸿飞的声音明显不是刻意挑衅的,而是故意的……虽然和刻意没有什么区别,但我看得出他只是在转移话题,只是稍稍巧妙了一点罢了。
“我方的观点很简单,”上官站了起来,道,“就是学生必须遵守校纪校规,就这么简单。”
“反对,如果学校的规矩是让你去跳楼?你还去吗?”
“反对,请不要说这种话,既然是学校,怎么可能做出有害学生性命的事情?”
“当然有啊!”猛地一拍桌,浩鸿飞的声调立马提高了些,喝道:“你没看昨天的新闻吗?隔壁初中就由一个学生因为不满意学校的规章制度而选择了跳楼,如果学校通情达理一些,说不定就不会失去这样一条年轻的生命了。”
“反对,为什么学校就一定要听从那个初中生的无理取闹呢?学校当然需要尊重大多数学生的意见不是吗?单单是一个学生的反对,怎么可能让校纪校规说改就改嘛!”魏桉苒的口气越发狂妄,只见她霸气地将长发往后一捋,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好像霸气十足的女魔头,但对于她的攻势,我只要稍稍换个角度就可以击溃了。
我示意浩鸿飞先坐下,然后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压低了嘴角的耳麦。
“既然你都说了是尊重大多数人的意见,不如我们就来看看在场的大多数人究竟是赞成我们的观点呢还是你们的观点呢?”
“不行!”魏桉苒有些慌了,她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支持我们的。
“为什么不行?总得说个理由吧?”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现在必须趁胜追击。
“因为、因……”魏桉苒已经被我打乱了原先的阵脚,不过对方的辩手并不只有魏桉苒一人,上官咏月不紧不慢的表情和魏桉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场比赛她是辩护方的主辩手,就代表一切的思路主干都在她的身上,魏桉苒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帮助她更好地释放自身力量的导体罢了。
“因为这里的人并不占多数哦。”
“我不懂你的意思。”
“啊啦啊啦~果然你们这些成绩差的渣滓就是无法跟上学生会的节奏啊。”
“请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况且我和阿飞可都是正大光明地拒绝了学生会的邀请。”
“啧啧,看来那些发邀请函的人都是白痴呢。我来解释下吧,这里的人最多不过三百人,而我们屽岭中学高中部总共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十个班,大约五百五十人左右,三个年级加起来也超过了一千六百人,和这个庞大的数目比起来,这场庭辩的观众可远远比不上啊。”
“反对,”浩鸿飞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抄起面前的麦克风猛道:“你是白痴吗?还是**?上官咏月,别忘了这不是辩论赛,而是校园法庭,我们需要的是证人和事例,如果需要传唤,法庭的命令必须服从,即便证人无法现场证明,我们还可以通过手机联系当事人替我们作证。也就是说,就算我们身在阶梯教室,也能够通过手机传唤各地的证人,校内的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哦,这样也算是证明了手机带进校园确实有好处吧,有利于校园法庭的传唤啊。如果全校赞成的人数占多数,你们就认输了?”
“当然不是,在你们胜利之前,学校都是不允许学生带手机进来的,只要在校内拿出手机被老师看见,就算违规,所以你们无法传唤现在在校内的学生,如果说想让他们出校外接受传唤,很遗憾,因为发现他带了手机,就无法再次入校,连进入校园法庭都做不到了,更不用说作证。”
“说你是白痴你还真的在证明啊。”
“你说什么?”上官一愣,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我说你是白痴!”浩鸿飞重复了一遍他对上官的羞辱。转悠着手里的麦克风,浩鸿飞将其递到嘴边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舞台中央,高声喝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学生会的副会长是这么蠢的白痴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校园法庭的自由程度是你能够概括的吗?只要需要,破例都是可以的。况且我们还有人工传唤不是吗?”
“反对,”这回说话的是魏桉苒,“我反对,如果是你们和证人串通好的,那怎么办?”
“如果你总是质疑前提和因果,那么庭辩怎么进行?”
“反对,怀疑是每个人的权利,更何况这个法庭就是需要怀疑啊。”
“反对,如果想说我们的证人做假证,就当场证明吧!”
惊堂木重重敲下,估计蔡玉霞累得够呛,只见她向身边的一位黑衣大叔说了几句后,那大叔立马朝后门奔去,估计是传唤证人去了。
在证人到达之前,我们暂时休庭,场内的喧哗蔡玉霞也没有多管,毕竟现在又不是庭辩时间。
我和浩鸿飞的嗓子早就哑了,下次上台要准备一瓶水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