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扩大会议,开的其实不算顺利。尤其是当接近尾声,欧若拉说对犯人中的女性要“宽大”处理时,有数位班组长都表示绝对不能接受。欧若拉解释了半天,鸡同鸭讲。
最后只能以委员长的名义,宣布“有决策权的委员会”以“一票通过两票弃权”通过了“她的提案”。最后大家不欢而散,到晚上,也只有阿明一个人来递交了入团申请书。
.
“不用审核观察了。我通过始祖巨人在未来看到了你,成为了调查兵团的团长。所以你的能力已经被我看到的未来所证明了。而你的态度,现在的你,也自我肯定了。所以,坐下来吧,直接继续开会。”
.
阿明进到古董沙发羊毛地毯的小会议室里时,委员长女士正在抽烟,团长和队长各坐两边,歪着头看她抽烟。阿明在委员长正对面的沙发上收紧腿局促的坐下,左右看看后拘谨的问道:
“我们的会议……秘密到连艾伦都不能参与吗?”
.
肯尼挤眉弄眼,是在问欧若拉这孩子怎么会突然提起艾伦。是不是她跟艾伦的秘密被发现了。
.
“阿明是艾伦从小玩到大的邻居。”
把第六根烟蒂塞进烟灰缸里,欧若拉先回答了肯尼的问题,顺势点起第七根,
“艾伦来不来无所谓的。他不能出任干部抛头露面。既然可来可不来,还是不要让他的同伴们发现他无故缺席为好。”
.
欧若拉大佬坐姿,小腿翘在大腿上,手搭在沙发顶上吐着烟圈。没人开口,阿明越发局促,腿也是越夹越紧。他生来秀丽,屋内的灯光又是暧昧的昏黄色,肯尼看的是老脸一红,也不得不翘起腿调整蛋道,对自己的取向立场不坚定了起来。
.
“这次会议没什么工作上的任务。主要就是让阿明和我们熟悉下。我不知道艾伦的口风紧不紧,透露了我多少——阿明,你是会议的主角,有什么问题,都由你来提问吧。”
.
现场算阿明自己在内也只有四人。埃尔文和肯尼都是慈祥的大叔,不是说话咄咄逼人的年轻班组长们。让阿明有一种自己在和欧若拉一对一交谈的轻松氛围。在团长端盘子喝咖啡的瞬间,阿明轻松到了极致,但还是抓紧了沙发皮:
“请,请问:委员长女士,您和艾伦是什么关系?”
.
“恋人。”
欧若拉没有脸红没有犹豫,淡然的即答道。
.
“那您和团长呢?”
.
“另一种现实的亲密关系。我和艾伦有一种精神上的共鸣,是一种无关性别等外在条件的爱情。在一条已经发生的世界线里,艾伦变成了山大的骨架巨人,变不回来人类的那种。甚至还试图毁灭全世界,成为我们的敌人。但我依然能和他精神共鸣,爱上他。无论世界重来多少次,都不会影响我们会爱上彼此的结果。而和团长能有现在的亲密关系,则限定条件很多,重来一次,我们都未必在同一阵营。限定条件比如说他男我女;比如说,他在现实中帮到了我很多,而我又恰好能带给他,他精神上所渴求的知识……等等等等。如果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情景之下,我们是不可能这么亲密的——会不会有点不好理解?”
.
阿明确实面露难色,肯尼则开玩笑活跃气氛:
“艾伦跟咱委员长是真爱,团长就只是馋她身子。”
.
埃尔文不答话,没请示就顺了欧若拉的一根卷烟。虽然他并不肤浅,但欧若拉的坦白还是让他不太高兴。
.
“所以,您已经有团长了对吗!?”
.
“我和艾伦两情相悦的时候,团长和我还只是同事关系。”
.
“那您现在有团长了!”
.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三笠,对吧?”
激动的阿明在欧若拉凌厉的眼神中,被逼回沙发上,又夹起了腿端坐。打量他一阵后,欧若拉把手放了下来,也做严肃的姿势:
“作为团员,需要尽可能的抛弃自己的个人感情。尽可能的将自己异化成‘机器’。才能履行自己身上的责任,让百姓免于被异化的命运。我有和艾伦缔结灵魂上的亲密关系,以将始祖巨人之力百分之一万稳定的,掌握在我手中的现实必要性。三笠是个没有用的女人,我也必须戒备她向艾伦灌输异样思想的潜在威胁,所以不能允许他们过于亲密——同时,我还需要三笠保护好艾伦的安全,所以我又需要艾伦不能直截了当的和三笠挑明。
我是在牺牲三笠。如果我不牺牲三笠→我权力的基础:始祖巨人就不够稳定→我就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你们就会重复未来的历史上发生的错误→新的美好社会,至少要晚上一百年才能到来。”
.
“这不是您全部的真实想法!”
.
“这就是我的全部想法。”
.
“您是仁慈的,善良的!就算只是牺牲完全不认识的普通士兵,您也会为对方默哀,会在我们庆祝胜利的时候,强颜欢笑!可是您对三笠,完全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歉意和同情!”
.
嗯?领导的心思被这臭小子看透了?
欧若拉虽然表情没变化,可是不能立刻给个合理的解释,就已经说明了她的心虚。肯尼不知道她跟三笠有什么弯绕,但琢磨着,总不能是她嫉妒原配吧?
.
“因为都是团员的缘故,所以我会向你们告知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我要说的事,你可千万别害怕。”
没太久,抖了一次烟灰的功夫,欧若拉就回应了:
“在始祖巨人给我展现的那条未来上,艾伦在敌人向帕拉迪岛发起灭岛作战前,率先对敌人使用了三道墙壁内的三千万超大型巨人。韩吉这个叛徒,以调查兵团团长的名义,带队袭杀艾伦,阻止他的反击。三笠一马当先,斩下了艾伦的头颅。”
.
“……?”
阿明大概听全了欧若拉说的句子。但他暂时不能接受并分析这些信息,握着拳还僵硬的维持着之前义愤填膺的姿势。
.
“韩吉·佐伊分队长,和三笠·阿克曼脑后有反骨。虽然用不着要求她们为未来的错误支付代价,但,既然知道了她们的秉性,将她们打入另册,区别对待,也是必须的——
我不是歧视女人,但你们也看到了,在白天的会议上,反对我‘从轻发落女犯’反对的最激烈的,是佩特拉·拉鲁。从先天条件上来说,女人心不宽广,而且更专注。这使得她们完全没有‘全局观’,并且对自己的‘小世界’,固执己见。
未来,去阻止艾伦的帕岛人,不止有韩吉和三笠。还包括利威尔兵长,和阿明你。但是,利威尔并不是想杀掉艾伦,他的目标是另一个坏人,跟韩吉只是搭了个伙;阿明你也不是想去杀艾伦的,你希望阻止他,并问出他的行为到底有没有什么深意。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唯独韩吉和三笠没有,她们不关心艾伦在想什么,不关心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什么后果,不不关心生她们养她们的帕拉迪岛以后会怎样。一心一意觉得杀掉艾伦是世上唯一重要——唯一对所有人来说都重要的事。”
.
欧若拉帮阿明分析了她所知的情报,阿明宕机状态的大脑没法接受这么复杂的信息。欧若拉又把手撑回了沙发沿上,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你的朋友三笠,是坏人,甚至,是叛徒。但现在她仍然有利用的价值。”
.
“领导,那什么三笠还只是个孩子,还是能感化的。您这么说,对她太刻薄了。”
.
“我可没对三笠有任何刻薄。我只是不同情她。无论她以后是不是叛徒,我都不可能让她太接近艾伦。”
.
“哈哈……小同志,‘无论’这个词是领导的口头禅。她总是强调‘必然性’。你可以好好参悟‘无论’和‘必然性’的含义和分量。”
.
三笠的问题解决了。阿明身体软了下去,想夹腿也夹不住了。他来的时候下定决心要为三笠讨个说法,现在完全失败了。
他应该接受这个结局才对啊,苍生比三笠的分量要重……一定是这样的。为什么,要一直把情绪,停留在已经被解决的三笠问题上呢?
.
“本来会议是非正式的,无目标的。不过刚刚突然讲到,所以顺便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吧:我认为女性的身体不适合从事需要长期保持毅力和意志的工作。所以我提议:
所有团员禁止和团员以外的女性,保持家人及以上级别的亲密关系。我已经算是女人中的极致另类了,但我仍避免不了,和团长说丧气话,动摇人心。幸好团长意志坚定,坚决的指出了我的错误。没被我影响。所以可以认为,女人向我们的团员鼓吹‘失败论’,是必然的。如果是亲密的人,势必会影响到团员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