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对调查兵团的失望。但是欧若拉同志,你觉得以你个人意愿引入的外来者,他们不会和调查兵团起矛盾吗?内耗问题,不会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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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若拉毕竟也不是神。心血来潮的奇思妙想也会很多。她不确定的小声提议:
“培养一种全面媚外,把外来的一切都当成教条、至礼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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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种自然的状态——意味着你的目标,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做的努力,会南辕北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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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长的脸色,刷一下变的惨白。呼吸声也变得可以耳闻到的急促,连站立对她来说似乎都很困难。肯尼比埃尔文更先动起来,一个箭步上前想立功。但领导终究是领导,没真沦落到还需要搀扶的地步。她背过身去理情绪,用周围人完全能听得出的痛苦总结道:
“委员会会议,晚点再召开吧。有这么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1 就我不经讨论投票,滥用超过规则允许的特权来行政一事
2 就规则的重要性,以及如何让规则既能适应当下的需求,也不会再未来迅速僵化,变得积弊难改一事
3 也是让我之前心烦意乱的事:敌人已经把我们留在淫窟没带走的大夫、神父、修士,还有很多帮助过我们的人处决了。尸体被丢在了城外。如果只是如此,倒也就算了。人已经死了,把尸体收殓一下,等我们实力壮大了,陵园前开场誓师大会,为乡亲们报仇便是。但,他们留着女人们没怎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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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没说下文了,埃尔文望望没会意的二人,为欧若拉补充道:
“理智上,欧若拉认为我们应该还是按照我们自己的计划来发展。这是唯一的出路。但是由于她个人的经历,她对丢下乡亲们老炮的情节创伤后应急综合征。‘因为我们的原因,乡亲们沦落与敌手’的想法如梦魇一般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使她无法沉下心,做其他有意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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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您可真是人美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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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一向对他人不假颜色,对欧若拉谄媚。大家也都听习惯了,连欧若拉都没反应了:
“现在最迫切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置班长埃尔德·金怒杀奸夫银妇一事。”
欧若拉斜眼埃尔文,埃尔文摊手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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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发生了桩不小的案子。身为本地人的班长埃尔德·金,在请假回家省亲时,发现他的妻子正在和别的男人通奸。据他自己供述,奸夫银付还商量着要毒死他和他才2岁的儿子。所以他怒从心头起,砍杀了那对男女——现场很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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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太不像话了。十分有损我们调查兵团的正面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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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损伤的只是面子,而其他知情者伤的是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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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来检讨。”
被欧若拉时不时瞥一眼心里有点发毛,埃尔文咳嗽两声,接道:
“调查兵团对我们委员长有点害怕。埃尔德是有功劳的老班长,杀人行为也是事出有因,算不上罪不容诛。但是他们害怕委员长会拿埃尔德开刀,向群众证明我们调查兵团人民之友的好形象,于是,把埃尔德犯罪的情报瞒了下来。这比埃尔德激情杀人要严重多了,道德是会滑坡的,今天他们能为了正当行为亲亲相隐,下次,不正当的贪污受贿,他们一样可能会内部解决掉,瞒而不报。必须严惩,不能开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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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英明!”
“我赞成。”
埃尔文说明完情况的性质后,欧若拉先看肯尼,肯尼不假思索马上奉承。阿明则稍微多想了一下,但最后也觉得没问题。而欧若拉却对他们所有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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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本意是好的,但事不能这么办。我考察了这么多天,得出的结论是:调查兵团已经是很优秀的普通人了,无论是素质,耐心,责任心,还是意志都可以称的上是普通人中的翘楚。所以,我不仅不打算从重治理埃尔德和替他说情的几人,相反,还应该就这个机会授予现在调查兵团合法的‘特权’,以打消调查兵团对我的畏惧。让他们行政时不要因为害怕担责任,害怕被我责罚而畏手畏脚。我本来是打算直接在会上宣读这个决定的,但现在,我要和你们商量,表决通过后,再以委员会的名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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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权……?若拉。这你倒不用太顾虑。我们这可是王国贵族政治。你不给建国功勋,他们才会有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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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到了这点。所以觉得没必要讨论,就急着开会公布了——现在还是走一下形式吧。肯尼,阿明,你们的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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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委员会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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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是我们布尔什维克的雇员。他们的特权是我们委员会授予的——想给就给,想收就收。我们的权力不叫特权,叫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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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笑逐颜开:
“那当然双手支持——放心委员长,我会好好履行自己职能,狠狠的监管调查兵团那帮崽子的特权使用是否合规的,这个我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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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委员长能把握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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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会全票通过了自己的提案,欧若拉长抒了一口气,坐下慢慢开口说起下一个问题:
“而具体到埃尔德激情杀人这事,我觉得有必要对它进行定性:首先第一点:在我看来,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在我们已知敌人已经出动的情况下。有害的紧急事件的发生,应当第一时间考虑“是否是敌特分子破坏行动”的可能性。我亲自去现场勘查,发现女方的娘家只是普通的市侩小人嘴脸而已——有一定的小聪明,但绝无大智。要知道,调查兵团可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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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您的意思是,如果是普通的市侩,是不敢得罪调查兵团的?就算女儿被人杀了,也要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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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女儿在埃尔德不在是时间里,和外人通尖,是街坊邻居都清楚的事。他们哪来的底气要求伸张正义?有可能,但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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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在最后两个字上着重了语气。大家现在能听懂了。海青天认为是敌人在从中作梗,在打着“替天行道”的调查兵团和民众之间制造间隙。有这种可能性吗?有。
但,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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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现场调查一下他们家的情况就知道了。我不可能把我看到的所有情况,面面俱到的用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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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委员还有些狐疑,急促的脚步声和随后的交谈声,敲门的声音中断了委员会会议。欧若拉开门,看到是信使。难道敌人犯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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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长!我们发现了那边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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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兵团在抵达纳特堡,警惕的度过了最初的两天后,便开始分散人员,意图将整个瑞贝尔克都纳入势力范围。瑞贝尔克的朝廷势力只有轻微的抵抗,大部分都在嗅到危险后提前润了。所以现在调查兵团的实际控制范围很大。欧若拉对从淫窟逃跑时,丢下了他们解救出的少年少女,与他们带来的医生牧师一事耿耿于怀,特别下令要在边界留意是否能有幸存者逃出。如果有的话要全力施救。
她很重视乡亲们的死活是真的。但在听到信使的说辞时她一度表现的有些狐疑——有幸存者就有呗。带幸存者来见她就是了。这怎么的,好像来了个领导。还要她下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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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长,有点难处的!那,那女孩昏迷过去了!您来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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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是警惕敏感的,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刺客的把戏。不过想自己是无敌的阿克曼,墙内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到自己。如果真是敌人的把戏,走完过场还能了解到敌人的招式,所以她只喊上同样invincible的肯尼一起,下楼接招。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到楼下后信使把担架上的白布抬起一角给欧若拉看——
原来只是信使太年轻,没见过女人被精致打包过的果体。他很害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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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唉。做的只能算是‘不错’,没有太大过错而已。我们是全人类的调查兵团,不是道德楷模。”
欧若拉摇头,否定信使的行为,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不重要的人?没有很多事要忙?”
老实说欧若拉是有点生气的。因为她不太能理解的原因,信使直接来找她,找她来接这个昏迷的幸存者,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恰好其他女兵都在出外勤而已。他把她当什么了?本来想教训信使一番,但马上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忙的很,暂时没空给这个层次的人上课。屏退信使,她喊苦力把担架抬进专门的医护室里。病人除了昏迷之外还有外伤,她得给人做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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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首长,我真的可以吗?”
到医护室,欧若拉把白布一掀,令肯尼垂涎的身体横呈于他们面前。肯尼不像年轻人那样会害羞。但他也不想在委员长面前耍流氓,所以自觉的背过了的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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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偷看就偷看吧。帮个忙,打水来,速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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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体长大约一米七,体形匀称,皮肤细腻,初步判断是家境较为优渥的城市住民。有一些明显的伤处——第二性征处被绳子勒得很紧,可能有缺血坏死的风险。不过在顺手剪短麻绳的同时,继续用视觉特征去判断,发现情况还好;其他地方有大面积擦伤还遍身淤泥杂草,有感染的风险。外伤最明显的地方,是在第一性征处,绳结造成了显著的擦伤,但好在还算干净,没有直接和淤泥接触的样子,也没有浓烈的异味。说明至少在目前,她还没有感染——性命应该是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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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热汤来啦!”
自从被欧若拉设计反擒,肯尼已经很久很久没偷过女人了,所以这次领导开恩请他看美女,他格外高兴,一手扛一桶热水乐颠颠的工作热情很高。欧若拉允许他可以凑近点看,他不客气的就凑了上来——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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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熟人?你嫖过?搭把手,把秽物帮她擦掉。”
欧若拉看了眼肯尼表情,他的意思是他见过患者,甚至可能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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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首长,这可是位才女。卡莉·施特拉特曼,都上过悬赏榜的。宪兵团被她耍的团团转,一年都没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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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抓她?哪个王公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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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她17岁就用化学方法制毒饭毒,新型Drug一举打垮了其他所有同行,被举报了。大臣们一看这drug也太祸国殃民了,于是派我去捉拿她归案——我倒是找到她了。但你看,她,那么大,我稍微那一心慈手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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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得为她后怕一下。这么大,差点就要缺血坏死而被切掉了。”
欧若拉像拍西瓜一样,啪啪拍了它们两下,听得肯尼好是心痒。
“制毒倒确实是个本事。上一个我认识的墙内能制优质Drug的人,是来自墙外的格里沙医生,也就是艾伦的父亲。能在没有元素周期表的情况下自行摸索……高低是个化学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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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患者擦干净身体后,欧若拉面色凝重的拿起75%浓度的医用酒精,要开始为伤口消毒。遍身的皮外伤到还好,昏迷中的患者还算配合。最后也是最显眼的伤口在第一性征处,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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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按好她。这个可能,会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