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叶舒敏为什么脑海里会产生收徒这个念头?
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脑海里才会出现师徒这个想法?因为她以德报怨?坚持?还是因为她颜回是天才?亦或者因为去雪疑似认可了她?
不对,不应该。
她叶舒敏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了?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颜回再怎么坚持,就算她破解禁制,莫说随手而为的禁制,就是破了她全力施展的禁制又如何?
她也不应该产生收徒这样的念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一部分意识似乎在试图说服她,想让她收徒,至少收下颜回。
可是为什么?
明明是这种突兀的想法却让她觉得无比的自然,脑子里渐渐地浮现出颜回的身影。
她一直以来努力的画面,昨天对她的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叶舒敏忽然对颜回有了一种极高的认同感,她明明觉得自己不应该,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如可一个人,就收她为徒,但不知为什么,她好像应该这么做。
就好比这才是一切道路中的唯一真理,唯一正确的答案......
与此同时,在这个时间点,夏轻云也快找到第二个重要节点了。
第二个节点比第一个稍微难上许多,要不是因为破坏第一个节点让这个禁制不太稳定,要想找到第二个节点还得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和探索。
夏轻云借助魇,可以通过它来了解禁制,但却无法找出规律,如果按常规操作来,她只能一个个地去探索,去排除,不过有了破绽和漏洞的相互印证答案就简单多了。
就好比一道题目,她已经将所有的困难公式都列举出来了,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数字代入,求证答案了。
求出来的疑似节点有三个,刚刚的时间已经让颜回去排除了两个,剩下最后一个节点,颜回在夏轻云的指示下确认了节点的位置。
她挥起木棍就朝着节点打出,夏轻云趁机再次使用魇加持木棍来充当媒介。
这次依旧顺利,就和之前的第一个节点一样,一个不一样,但却明显强大些的符文一显,而后消失,像被风吹拂的云烟一样。
太奇怪了!
夏轻云有些不解,如果第一次节点是因为她力气太小,这倒是说得过去,但这个第二节点按照推理来说应该比第一节点强上许多才对。
又恰好破坏了第一节点,破坏了平衡,这个节点应该更暴躁,甚至可能攻击颜回才对。
它应该有攻击颜回的力量,毕竟就算是颜回靠近那个节点的区域也都有些难以前进了,夏轻云连靠近都不敢,躲在远处,拿着来一根破木棍插在地上,艰难地稳住身体,免得被排斥力弹飞出去。
虽然很奇怪,但颜回似乎成功了,排斥力瞬间变弱,夏轻云刚缓一口气,但脚跟瞬间就软了,要瘫倒下去。
与此同时,被破坏了节点,扰乱了秩序的禁制就像失控的机器一样,哪里还管什么随着距离深入而增加的规则。
直接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夏轻云弹飞。
十倍速...?!
夏轻云转身欲逃,那样的排斥力,无论多少,凭她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不如跑远一点,反正那股力量还没扑上来,她还有一点时间。
用十倍速应该逃得掉。
当她这样想,但整个身体却是一软,一股脱力感传来。
她的魇与体力挂钩,如果体力不足,魇也就无法开启,就算强行开启也难有作为,方才的几次尝试似乎将她的体力已经耗尽了。
这和她计划的不一样,本来,她估摸着自己应该还可以继续使用魇之力的,才开启五次而已,一次也就才十几秒,这种程度怎么可能榨干她的体力?
可事实却是如此,夏轻云才跑三五步,巨大的排斥力瞬间追上,将她重重地砸在山石上。
虽然护住了脑袋,但背部受到的重击也让她当场昏迷,像具死尸一样倒在地上,还有鲜血流出。
在更里面一点的颜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夏轻云一样,她在排斥力中屹立着,尽管身形佝偻,看上去像是野草一样。
像野草一样,似倒,但却始终不倒。
颜回也有些意外,这样的排斥力她自觉无法承受,但的身体好像不断地涌出力量一样,让得她艰难地承受住了。
这是一个十分极限的量,如果禁制力量再强上一分,那颜回将毫无悬念地被弹飞出去,但她恰好在这个极限边上,再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生的,不断前进的信念挪动脚步。
一步,又一步,漫长而痛苦,颜回好像身体都要被冲散一样,她心里什么都没去想,只是远方好像有一个亮点,于是她便竭尽全力地朝那个亮点去不断努力。
只要攻击那个光点就可以胜利。
不知为何,一个这样意识的想法从她的脑海中浮现。
明明夏轻云都不知道第三个节点在哪,就算是夏轻云知道也不会断言破坏第三节点就能让禁制崩溃。
但不知为何,颜回脑海中就是有了这样一个思想。
尽管莫名其妙,但却无比自然,没有任何突兀,而且莫名的让人信服。
往邪性一点说便是,一种洗脑般的认同感。
叶舒敏的脑海中也产生了一种如同洗脑一般,莫名其妙却毫无突兀的认同感。
她似乎被颜回的行为所打动,一种冲动催促着她将颜回收为徒弟。
叶舒敏虽觉得奇怪,但细想一下似乎更加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了,当颜回认为禁制是考验时她没有去否认不正是在同意她的说法吗?
噫?奇怪,好奇怪,这种感觉...好熟悉,是什么来着?
叶舒敏皱起眉头,心中思绪万千,一个模糊的什么东西揪起了她的全部心力,她绞尽脑汁地去回想,但这就好比恶作剧的嘲弄一般,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木屋外面,颜回竭尽全力终于靠近了第三节点,而后使出全身气力扑向节。夏轻云已经倒下,理应没有魇的加持才对,但木棍上却依旧残留着稀薄,却刚好一击的魇之力作为媒介。
一击命中,符文一闪而散,节点被破坏。
但颜回心中一顿,她好像并没有成功,排斥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她被弹飞出去,幸运地砸在杂草上,翻滚几圈才停下。
她骨头好像折掉了些许,身上流出血来,一身狼藉,艰难地在地上挣扎着,向着禁制伸出手,眼里有些不甘,但随后忽然发现早已昏迷的夏轻云。
她身体一颤,心底蔓延起一股深深的自责感,瞬间冲淡了那些不甘,以及对打破禁制的渴望,她依然要努力挣扎着爬起来,但却不是去做最后一击,而是和夏轻云一起回家。
回去吧。
她心里正有着这样的念头,忽然“嗡”的一声,像是蚊子的轻响,却伴随着一瞬间的轻微震动,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
禁制似乎因为规则损坏严重而导致它自行毁坏了。
颜回的身体也是一沉,没有了力气,昏倒在夏轻云的不远处。
禁制...破了?
叶舒敏的身体轻微一抖,虽然她许久未曾出手,手法有些生疏,虽然是随手而为的禁制,但才破坏了三个支点,虽然可以让其运行故障而毁坏,但不至于这么快。
就算是随手而为,但好歹有至尊一念,怎么说也得支撑几天时日才会崩溃,而不是现在立刻马上。
那么...收她为徒吧?
叶舒敏好看的眉头皱起,她有些纠结,她心里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要收的,另一个想法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教,自己不配再教这么高天资的孩子。
竟是能不能教,而不是收不收嘛。
她看着去雪剑,无神的眼里许多微光跳动,越想就越烦,她将剑抛起,去雪浮在半空。
叶舒敏拍了拍脑袋,而后仰头大饮一口烈酒,又恢复原先的窝囊却不知烦恼的烂醉模样,卧在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出门。
那些纠结的事情都被她抛之脑后,她叶舒敏而已,废人一个,废人就得有废人的样子,何必去自找烦恼?
收徒?
收呗,一人发块牌子,管发不管教,是去是留随她们开心。
叶舒敏御剑离开第九峰时也顺手打出两道灵力,将两人送回了那根破柱子那里,而后两道灵力也未自行散去,而是分别钻入两人的身体,护住了心脉。
都决定给她发牌子了,要是死了可就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