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小青梅又竹马(依旧是大章)

作者:浊世之尘 更新时间:2021/2/21 20:32:51 字数:3006

禹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着手上的懿旨,满坑满谷的字里行间都是满口仁义道德。

可他却从歪歪斜斜的字缝里看到满本锦帛上都写着十个大字是‘别多管闲事,滚去吃软饭’!”

吃软饭……

又是吃软饭!

早上从那位皇帝的被褥中朦朦胧胧地中醒来,晚上又被赶鸭子似的赶去那位皇帝的寝宫……

他都**觉他的整个人已经完全变成那位皇帝的形状了!

“每次和父皇提起大皇姐,他就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纵使眼前这位清德太子露出不爽的表情,那来宣旨的李公公也还是一副笑脸,毕竟他只是个中间人,是来宣旨的,可不是来强人所难的,这也是老皇帝下的命令不是吗?

至于清德太子吃不吃啊呸……听不听进去!

这就是太子的事情了。

他自己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现在合适且礼貌的离开就好。

于是,李公公弯了弯腰说,“太子殿下还有什么疑惑可以去问问皇上,咱家就先退下了。”

不愧是正在升职期间的公公。

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作为皇宫公公的职业素养,真是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

刚才还是静如石像,现今脚底下和抹油似的,撒丫子就遛了,瞬间消失。

目视着李公公以矫健的身姿小跑出殿之后,黑着脸的禹时把手上的懿旨扔在了一旁的玉桌上,使得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禹时抬起头。

那异常严峻的目光望着侍侯在身前的宫人们。

“你们还有谁想离开的现在就走。”

其他留在这里的宫人自然是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暗地里用眼神交流着些什么,但没人敢动。

他轻轻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说道:“孤不会怪你们的。”

真的……

不怪才怪呢……

原本还有些拖拉的众人听到这话,犹如脚上按了轮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瞬间大家就没影了。

“……”

一时徒剩沉默。

禹时面色虽能维持的平静如水,但无奈心中早是已将他们娘亲通通儒雅地问候了一遍。

在没有了其他人的情况下,禹时宛如一滩烂泥般靠在了榻上,突如其来的有位宫人上前为他按摩,几分钟后,他才睁开眼睛。

“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禹时转头一看才发现站在他背后的人,正是从小跟着他身旁伺候的一位小太监。

果然这皇宫之中有良心的人还是存在的。

他心里感到一阵欣慰……

那宫人的手一抖,然后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太子殿下,您这个月还没发我月俸呢,他们都发了……”

禹时愣了几秒,带着几丝可见可闻的嘲讽,和善笑道:“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是个通侍太监吗?”

小太监带着淡淡的迷惑,“啊……?”

“给孤滚!越远越好!”

夜深了,那轮银月变得更加苍白憔悴了,默默地挂在灰蒙蒙的星空。

空气里的风, 拂面阴冷,像是有块冰罩住了这里。

“这时节有点不对劲啊……”

禹时走出宫殿,寒气从人脚底,顺着脊骨向头顶攀爬。

等他身影从月色中淡出,无人的四周,仿佛传来了一丝回声,音太淡,像飘渺的歌声。

“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清冷却又有些熟悉的女声。

禹时忽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恍如置身于坚冰之上,冰冷的寒意,利箭般从脚底窜入心口,侧头看向自己的身侧那声音的来源。

短暂的寂静过后。

迎接他的却是那人充满恋慕私语。

“你没变,真好。”

身侧是个白衣的女人,面容说不出的熟悉,他像是在哪里经常见过似的。

这张像是久病未愈的人失去了血色的脸,此刻正柔声在他耳边低语,惨白月光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分外的苍白,隐约闪过几分死气。

禹时诧异地看着她。

“你是谁……”

女人抿了抿唇角,唇边荡漾出一抹浅笑,深不见底的瞳仁中融着一束浅浅的恋慕。

刚要回答他时,女人的脸色忽然变得有点难看起来,她甚至无视了禹时的提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嘴中似是自喃:“怎么回事?!你身上有那长鳞的水腥气……”

禹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有腥气?我午时倒是吃了条鱼。”

所以是鱼有问题?

女人的眸光落在禹时手腕的那条玉坠上,很快,嘴角的那抹笑容敛去,“脏了……”

冰块一样的手掌抚上他的脸庞,指尖划过他耳后的肌肤,眼眸中迸出冷冽的红光。

“乖,我们不要这只手好不好?等以后我再去给你找只更好的接上。”

语气很柔和动听,甚至声音里还带着点娇嗔。

可这番在禹时听来却是说不出的阴森。

他猝不及防被那声音煞了一下,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姐姐,你脑袋不好使我砍下来,再给你换个好使装上好不好?”

这人好奇怪啊。

面生也没在其他宫里看见过样子 。

算了,不管了……

禹时又看了她一眼,迈开步子朝外走去,刚迈出了一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异常冰冷的手掌将他牢牢拉住了。

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

他猝然回想起了什么。

这么冷的手,也许这白衣女人不是人呢……

女人再次露出了个美丽极了的笑容。

下一秒,五指轻合一把拧得他右手腕骨咔擦脆响。

一股子连着骨、肉、心一并的剧痛猛地蹿了起来。

她来真的啊!

禹时疼的抽气,不一会儿额间就沁出了一层汗。

趁着白衣女人抽神转瞬间的空隙,他左手从腰间取下辟邪木做成的木匕想都没想朝女人扎去,刚一刺中女人的身体,她便是消散成了一股浊风向这边席卷。

整个四周都让这黑色的浊气所笼罩。

黑沉沉的仿佛透不过气来。

“我居然……冲煞了……”

禹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不慎动到的右手腕上又是一阵抽疼。

浓郁的黑雾渐渐淡了几分,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隐约看见几十个人影在浊气所制成的雾中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不会,又是煞装成的人……?”

周身的阴寒还未完全消退,禹时并不确定那个白衣女人是否已经离去,眼底依旧闪烁着警惕的光。

他刚想后退,便听对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颤抖,充满了惊疑。

“殿下,您怎么在这?”

这听起来倒像是太傅徐少简的声音。

这煞装得倒是挺像的嘛……

禹时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但依然充满了戒心,仔细地打量着他们,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谁?”

子夜时分的国子监,密密匝匝地站满了人,数十支火把熊熊燃烧着,火光映在一张张绷得紧紧的脸上。

即便已是走到能看清双方面容的距离,禹时还是戒备地看着他们,手中木匕倒握着,充满了警戒的样子。

“你先证明一下自己是太傅!”

太子常师徐少简的脚步停了下来,青衣华冠,提灯站在人群的前方。玄服的皇帝静静站在他身侧,随意披散着一袭深黑色滚边的黑裘,轻飘飘的停在那里。

徐少简略微寻思,笑答道:“殿下,可还记得您七岁的时候失足落水被长公主救起来后,醒来非说是个不男不女、三个鼻子五个嘴巴的人把您弄下水的,臣以为您魔怔了便去请了僧人诵经七日,您这才好转起来。”

沉默……

接着沉默……

长长的沉默后……

禹时瞳孔一缩,眉头紧锁,脸颊上挂着不高兴的小表情,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宫里的人还是不相信我是被人踹下去的。”

徐少简一怔,有些为难视线投向身侧的皇帝,有些为难地扯了扯嘴角。

女帝冲他轻轻一叹,眸子随即盯住少年,就这样说道:“朕信。”

“这个王上……我能问为什么吗?”

女人凤眉轻蹙,犹豫了一瞬间,目光竟无缘由的瞥过国子监中黯淡的池塘,不禁笑了笑,“此人那时应该踢中了你的膝盖吧?”

禹时垂下的眸子一瞬又神采奕奕抬起。

对对对!当时好像就是踹中了膝盖骨那里!

不过……

他这个当事人都快忘了。

怎么王上记得这么的清楚……

女人直接无视掉他异样的表情,淡淡说道:“朕知道那人是谁。”

禹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时他也不管什么煞不煞了,对着自己委屈被迫承认失足落水且还让他摔坏了脑袋的“无耻小贼”的怒火,促使他径直走到女人跟前。

他仰起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近她,轻声细语道:“王上你放心对我说这人的身份,我一定把他打一顿板子拉到街上游街示众,完事后再把他一脚踢进东海。”

凑得很近,就像是个国子监里和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眉宇间有一种既专注又认真的神情。

只可惜……

少年倾诉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是吗?”

女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少年的脸庞。

恶趣味地挑起令人惊叹的凤眉,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更深。

沉吟半秒,她微侧着头附在少年耳畔,呼吸清浅濡热。

“她托朕对你说‘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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