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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说出这短短几十个字的期间,叶小谷只觉得包裹着自己身体的这股流体的重量在成倍的剧增,他明显感觉自己如果继续硬撑下去,双手的手肘很可能会被压得脱臼,小臂的骨头末端甚至会从穿透皮肉从肘底冲出来。
而且,根据重量增加的速度来看,就算自己马上趴下去紧贴地面,身体也会很快被这股力量压扁,在骨头被压碎之前,内脏就会先被压烂。
“真...实..的...状况?!你...什么...都..不懂...”
但他仍然没有表现出屈服的样子,即便说话已经十分费力,也要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这般说道。
“哼,所谓鸭子死了嘴硬就是你这样了吧。你以为你这样就会让我觉得你很了不起么?面对绝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最重要的就实现保全自身,再作打算,而不是你现在这样无意义的死撑着。”
郱泽枫说罢,对着地上的叶小谷,轻轻地向下按了按手掌。
噗——
叶小谷随即猛地趴回地面,巨大的重量加持下,他感觉自己就像从数米高的位置直接落下那般,强烈的震动使得肺部储存的氧气散尽,岔带来的痛苦遍布全身。这次郱泽枫对他施加的重力之强,令他的心中感到绝望,他仅仅趴在地上,将地毯压出一个深深地人形凹陷。这次他彻底无法说话了,只能狠狠咬着牙齿,坐着最后的抵抗。
——没办法了...这样下去,我会被压成肉饼的吧?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我的死期。一天之内两次遇到这种事,或许我确实该去见姐姐他们了....
就在叶小谷感到绝望之时。
“诶...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女服务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正用看变态一样的眼神看着趴在地上的叶小谷,脸上露出不失礼节的微笑。
“诶?”
郱泽枫就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显得颇为慌乱的看向服务生。
“啊...不是..这个...这个人”
郱泽枫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态还会有这种发展,她一边结结巴巴的打哈哈,一边快速思索着如何应答。
另一边,服务员看看地上的叶小谷,又看看郱泽枫,脸上虽然没表现出其他表情,心中却已经揣测起来。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是情侣吗?现在的中学男女都玩得这么大了吗?这小男生是有多喜欢她?就算是求爱也不用这么五体投地吧,表情还显得那么痛苦....奇葩啊...
同时,叶小谷身上的流体由于郱泽枫的注意力被别处吸引的缘故,瞬间消散在空气中,他整个人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身体上下被压迫到阻塞的血液重新流通起来,瘫软的趴着,大口的呼吸,等待身体恢复力气。
“啊....这个人...”
郱泽枫的视线在服务生与叶小谷之间迅速来回着,不止如此,她还能感受到来自周围一大群看客的灼热目光。
“你赶快起来!我都说了你这种方式不正确,你还不信,你看你,脸都憋红了!”
说罢,她伸长脚踢了踢叶小谷的头顶。
“啊?”
叶小谷虽然脸色通红,却表现的像重度贫血的人一样,晃晃悠悠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发声。
“都说了你的练习方式不对,平卧式的功法不是这样做的,你快起来,地上那么脏...”
“哈?”
听到这番话,服务生也不禁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嘛...我们是附近高中的学生,最近社团的体育老师突然让我们练习一套气功操,里面有一个动作叫做平卧式,但这个人总是做不对,我纠正他吧,他还跟我争,还偏要在这里做给我看....你看他,脸都憋红了。”
郱泽枫说话间的表情十分自然,一边挠挠头,一边显露出一种略显苦恼的笑容,仿佛趴在地上的人,真的是她苦苦纠错的同校同学似的。
女服务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眼神转变为像是看待脑子有毛病的人一样盯着地上正缓慢爬起来的叶小谷。
“哦,哦...这样啊,我以为是...没什么,这样就没什么事了。这是您点的至尊草莓圣代和红豆布丁奶茶,请慢用。”
她端着装有冰淇淋和奶茶的托盘,像是刻意避开叶小谷一样从旁绕到郱泽枫身边,将东西轻轻放下后,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开。周围人的视线也因此渐渐从两人身上离开。
呼——郱泽枫松了口气。
——最起码,我没有被当做奇怪的人吧?大概...没有吧?
“喂...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气功...平卧式?”
叶小谷走路有些轻微的摇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刚才被重力压制,导致浑身血液不流通。他走到郱泽枫对面重新坐下,眼神中有些迷离又带着敌意的瞪着她。
“刚才的话题,之后再和你好好谈谈吧,接下来先和你讲讲另一件事,这也是这次叫你来的主要原因所在。”
郱泽枫一边满脸迫不及待的拿起小调羹从顶端插入冰淇淋,一边对叶小谷说道。
“嗯?几个意思?”
见她这般言行,叶小谷满脑袋写满了问号。
——这女的怎么回事?刚才还想要我的命,现在却像没事儿人一样想和我说其他事情?有毛病?
“我刚才还没有对你下死手,只是让你知道厉害,你爱听就听,不听就滚,别坏了本姑娘吃东西的心情!”
郱泽枫正打算将一小块冰淇淋送入口中,见叶小谷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般说道。
——实际上刚才如果没有服务员的打断,我已经被你的那种能力压死了....
“那我就听听你打算说什么吧。”
叶小谷对眼前的少女感到愈发的捉摸不透,但目前也只有先听听她要说什么,毕竟自己目前靠得住的有关观测者的情报源,除了绫颖儿就只有她了。
“之前我说过,观测者很危险,不可信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因为我曾经以其中的一个长得像双髻鲨一样的家伙近距离接触过....”
听到观测者这三个字,叶小谷瞬间正色起来,下意识的将身体前倾靠近些许,想要认真的听下去。
“这些年,我一边在引导你,一边在努力的搜集那场大火后面的真相,但是一直都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在学校里,我忽然一下就觉醒了能力过后,慢慢可以感应到他们的特殊气息了.....”
“特殊气息?是怎样的气息?”
“我想想...应该是在能力觉醒后当天晚上,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我首次感应到了那种特殊气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和单纯用鼻子闻到,单纯用舌头品尝到都完全不同,说是两者相结合好像也不够,是一种有点抽象的状态....总之,当它出现,我就知道它出现了,并且心里会有一种很恶心,很想吐的厌恶感,就像面对一个非常邋遢恶心的东西一样....”
听到这里,叶小谷不禁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联想,他想到了自己在举重室内的那一瞬间,似乎也有一种抽象的感觉产生,想到了绫颖儿在将黑板墙摧毁的时候,也似乎同时闻到、尝到了某种气息似的,但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用合适的说法描述出来。
“你感应到过后,去看——”
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前,郱泽枫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竖起,顺着身体本能感应到的方向看去的刹那间,空气凝固,叶小谷和她同时听见从两人的后侧,极近距离响起的声音....
“Excuse me,我想,你感应到的那个,应该是我的本体那家伙呢~”
“你快趴下!!”
叶小谷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只见身旁的郱泽枫面容夸张的对自己大吼的同时起身,浑身瞬间爆出了将桌椅掀翻的强力蓝紫色气息,身体变大,头发与双眸纷纷闪烁着亮紫色的光泽。
砰!!
他的右眼,捕捉到一抹漆黑的条形残影一闪而过,巨响在耳边发出,只见郱泽枫转身将双手在鼻子前面交叉,刹那间便被从身后发起的腿击踢中,整个人就像被炮筒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飞离地面,速度快到无法看清她飞出的轨迹与方向,下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咖啡厅左侧最里面的吧台传出一阵大量玻璃与木头同时崩裂垮塌的动静。
在迅速逃到一边的服务员与顾客们的惊呼声中,叶小谷透过昏暗的灯光看清了被木质吧台与红酒柜的碎块埋住了大半身体的郱泽枫。空气中正弥漫着物体损毁产生的灰气。被埋住的她,躺在废墟中一动不动。
——这么重的撞到那边....她该不会已经....
这是叶小谷对此刻的郱泽枫产生的下意识的推测。而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的思绪正在强行从现状带来的震惊里突破出来,对眼下的状况做出判断,所有都在近乎无意识的进行着。随即,他得出了一个足以让自己的身体立即行动起来的结论——敌人来了!
“下一个就是你了呢~89005”
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有一次从他的耳边传来,他当即屈身向左边的开阔地带跨出一步后做了一个熟练的前滚翻,利用惯性在起身时转向身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拉开距离并且时刻关注敌人的状况。
但是当他看清敌人的面貌后,脸上则是表现出犹如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路的弱小者那样,既害怕又慌张,却不得不为了性命而豁出性命的拼死反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