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李云梦心里默默念叨着,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进入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境界。
酒瓶儿则是解下了悬挂在腰间的碧玉葫芦。
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口美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口!
不过,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在拿嘴吹酒葫芦之前,偷偷瞄了方远一眼。
见他并没有面露不虞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小小的抿了一口酒,便适可而止。
然而仅仅只是浅尝辄止,她的双颊便已然飘红。
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李云梦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碧玉葫芦,眉头紧蹙,压低声音道:
“你是不是来之前喝过酒了?”
酒瓶儿挠了挠头,打了个酒嗝:
“不记得了,诶嘿嘿~”
又来了!
就没见过你这种酒量奇差无比,却偏偏嗜酒如命的人。
不能喝就别喝!
尽给人添麻烦!
若仅仅只是喝醉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你这丫头酒量差,酒品更差。
撒起酒疯来,除了师尊之外,必须合我们众师姐妹之力,才能够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将你降服。
眼下大师姐、二师姐、四师妹、六师妹都不在,光靠我一个,压根顶不住的好不好!
不过还好,看样子这丫头还是有所克制的,这应该只是她今天喝的第二口酒。
问题不大!
只要不让她喝下第三口酒,那就不碍事。
况且,这不是还有师尊在嘛!
有他在,我一点儿都不慌。
无比安心!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云梦并没有把碧玉葫芦还给酒瓶儿。
她打算待会儿在没人的时候,把这只师尊专门为酒瓶儿炼制的乾元一气葫芦,收入自己的须弥戒中,暂时代为保管。
而后,她拉着酒瓶儿,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冲着方宁脆生生的叫了声“师姑”。
没有一点儿不情不愿。
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方宁淡淡颔首,做足了师门长辈应有的姿态。
可实际上,却是说不出的烦躁。
可恶!
真难缠!
此二女绝非等闲之辈,我必须提高警惕,小心招架。
万万不能让她们奸计得逞,把大哥拐跑!
……
这之后,陆续又有几人报名。
不过,大多都是图个热闹,花上二两银子,报个外门弟子。
能下定决心,一下子拿出十两银子,报名内门弟子的终归只是少数。
除了李云梦和酒瓶儿之外,方天德那是一个亲传弟子都没收到。
然而,即便如此,这几天下来,方天德前前后后,一共收了足足两百一十九人。
其中外门弟子两百零一人,内门弟子一十八人。
把他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过,当他带着一帮弟子,浩浩荡荡的从外头回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清丽脱俗的姑娘,忙前忙后,给方远捏肩捶腿,端茶递水,而方远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之际。
方天德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情况?
老子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操练一帮徒弟,汗流浃背,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可你这臭小子却像个大爷似的,什么事情都不干,却还有人服侍。
这他娘的不公平!
特别是,当他从方宁口中得知,这两位大小美人,是方远新收的亲传弟子时,心里愈发不平衡了!
酸的牙都快掉了!
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霸王刀传人,方远这臭小子算个球啊!
这两位大小美人,应该拜我为师才对!
念及于此,方天德深吸一口气,背负着双手,踱步来到三人近前,装模装样的干咳一声,故作诧异道:
“小远,这两位姑娘是?”
明知故问,你不是都已经向方宁打听过了嘛……
方远忽然心中一动,二叔这是打算跟我抢徒弟来了?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口解释道:
“二叔,这是我新收的两位亲传弟子。”
说着,他给李云梦和酒瓶儿使了个眼色,冲着天德的方向努努嘴道: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快见过你们师祖。”
李云梦和酒瓶儿默默对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一抹无奈,以及深深的嫌弃。
不过,师命难违,她们唯有老老实实的唤了声“师祖”。
就是这一声“师祖”喊的有气无力,心不甘情不愿。
方远却是冲着方天德挤眉弄眼的笑起来,老方,你来晚了,而今木已成舟,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师祖吧!
方天德不由恨得牙痒痒。
只当是自己人不在的缘故,这才被方远钻了空子。
白捡了两个美女徒弟。
想到这,他满脸悔恨。
几近发狂!
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不过,考虑到自己和方远那犹如鸿沟般巨大的战力差距。
他蔫了!
可紧接着,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端起自己师祖的架子,装模装样的甩了甩脑袋,又锤了锤肩膀,装作不经意的道:
“这人啊,上了年纪,就容易腰酸背痛,要是有人能帮我捏捏肩,捶捶腿就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冲着李云梦和酒瓶儿的方向瞟啊瞟。
就差直言不讳,点名让这两个美女徒孙,给自己捏肩捶腿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
滚!
李云梦和酒瓶儿完全当他不存在,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方远小声嘟囔,开始拆台:
“知道自己上了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勾栏那种地方,以后能不去就别去了。”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
见事不可为,方天德黑着一张脸,借口天色不早了,把一帮子徒弟,以及看热闹之人挥退了。
而后,方宁神色诧异的看着李云梦和酒瓶儿,问道:
“你们俩怎么还没走?”
“难不成还打算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吗?”
“事先声明,我们这里可是不包食宿的。”
李云梦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望着方远:
“师尊,我们姐妹俩把全部的银两都拿来交学费了,此刻已然身无分文。”
“别说是住客栈了,我们姐妹俩眼下连最便宜的炊饼都买不起。”
酒瓶儿打了个酒嗝,点头附和道:
“师尊,我们姐妹俩已经无家可归了,求您收留我们,让我们有瓦遮头,有口饭吃,不至于饿肚子,我们俩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