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不知何时，青城已经下起暴雨。
暴雨冲刷一切，世界都处在朦胧之中。
刀刃割开血肉，砍下头颅，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叶烁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这些丧尸与学姐不同，他们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体多处腐烂，眼球爆出，连着视觉视觉神经的眼球还在脸上晃荡，恶心异常。
同为丧尸，他们与学姐的颜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扑通。
失去头颅的身体软软倒进奔流的河水中，叶烁擦去溅到脸上的血滴。
往身后看，数百米的浮桥，遍地都是断臂残肢，河面都被血水染红。
这个青城最古老的桥，在今天被红色铺满。
丧尸的鲜血暗红，哪怕倾盆暴雨都冲刷不掉。
往周围看去，其他使徒多多少少都被溅到点鲜血，哪怕刘韵瑾也是如此。
不过林可欣还是那一尘不染的模样，走到叶烁身前，长发垂在一侧，背着手身体微微前倾地看着他。
“怎么啦叶烁，你在发呆吗？”
“啊？不，没有。”
叶烁纳闷，他什么时候发呆了。
“都是行尸走肉而已，早就不是人类了。”王晓东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高四复读生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安慰道，“别太有心理负担。”
“都说了没有啊！”
叶烁捂额走到最前面，他记得自己一开始不是高冷强者的人设吗。
“好了，我们在这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林信看了看城南林立的高楼大厦，虽然也有环城轨道，但肉眼可见的比城北要落后。
生活在城南的居民，平均素质也要比城北低上不少。
这种情况下，出恶念体的概率也要比城南大上不少。
“所以赶快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林信一步踏出，带头走向城南码头。
“走？走去哪啊？”
就在众使徒跟上林信，一同向城南码头走去时，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
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花臂男人身后，是一个一米九的肌肉男，名为李龙。
李龙看着身前这群人，他们的面孔非常稚嫩，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初中，最大的看起来刚上大学。
他身后，几十号身强力壮的成年幸存者，其中不乏练块的存在。
而他们的老大，一个看起来消瘦的中年人，纹着大花臂，据说末世之前是某个街区的老大，现在同样是幸存者的老大。
老大性情狭隘残忍，对手下动则打骂，甚至断手断脚，但没人反抗，更没人敢逃离。
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老大虎哥，掌握了小说中才有的超凡之力。
李龙在末世之前是健身馆的教练，一米九的身高，全身肌肉能把衣服撑裂。
他本来才是码头幸存者们的头儿，可那一天，看着消瘦的虎哥，只是一拳，几乎将他废掉。
从那之后码头幸存者以虎哥为尊。
“虎哥，都是些孩子，没必要。”
李龙神情艰难道。
他算有良知的那类人，健身馆什么的更主要是娱乐自己，从未有凭借身体欺人的想法。
以他为首的码头幸存者，也都是信奉着过好自己的同时，尽量帮助他人。
而王虎，信奉着他混混的那一套，暴力统治，赢者通吃。
现代社会尚且如此，何况末世，更是变本加厉。
“没必要？”
一拳，狠狠打在李龙腹部。
看着李龙痛苦弯下的身体，王虎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冷厉。
“叫你一声龙哥，是给你面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再说一次，不要反抗我。”
他冷冷道：
“那些高中小孩，男的可以用作苦力，女的能用来和其他幸存者营地交换物资。”
“看她们那小脸蛋，都是大营地的老大喜欢的货色，起码能让我们的物资再加三分。”
“那些便利店，超市的物资，早就被人搬空。”
“没有这些你们告诉我我们吃什么？喝什么？现在你再告诉我有没有用？”
说到最后，王虎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
李龙嘴唇蠕动，还想说什么，旁边和他关系好的幸存者急忙拉了拉他。
“龙哥，别说了。”
那个幸存者低声道。
“你是知道老大的脾气的，要是你再违抗他，他会把你活活打死的。”
“你是从最开始就连留在营地的老人，你还不知道这点吗。”
李龙眼中光芒明灭不定，最终只留下一口深深的叹息。
“你们要干什么。”
面对陌生幸存者的拦路，叶烁皱起眉头。
他看过的小说不少，知道末世之中人性崩坏，不过这三个月来一直没看到过。
莫非今天终于要见识一次了？
“男的自觉蹲下，把手背到脑后，女的自觉过来，我可以破例不对你们动手。”
王虎瞥了一眼李龙，而后淡淡开口。
这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不然按照他的习惯，男的，一定先打个半死，杀杀锐气，给下马威，让其再无反抗之心。
女的，自己玩弄几天再让小弟玩弄几天，把她们的自尊心踩到尘埃中，以后让做什么都任由摆布。
“这不可能。”叶烁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未听说过与别人交谈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人背手投降，这不是根本就没有谈的意思吗。
林信没有说话，经验丰富的他只是默默出鞘了袖管中的折刀。
往后一些的时代，因为秩序再次建立，这种事早就被取缔。
但幸存者初期，人性崩坏，把幸存者作为货物支配的事情还是屡见不鲜。
“不可能？”
王虎瞳孔之中涌出暴虐。
他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大的仁慈。
居然和他说不可能？！
不识好歹，真是不识好歹！
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他了。
“你们照做啊！”
一旁的李龙和一部分幸存者们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们最初就加入营地的老人都信奉着过好自己的同时帮助别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此刻见到即将发生的惨状，一个个都不忍直视，不断叹息。
另一部分幸存者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们是那种末世之前的混混，二流子，鬼火少年，整天在网吧无所事事，靠欺负老实人和年纪小的孩子为生。
末世降临秩序崩坏，对他们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为什么......要违抗我呢。”
“明明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王虎眼中血光蔓延，瞳孔之中渐渐染上猩红。
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同步而来的恶念也让他心中的愤怒和暴虐愈发严重。
他对身后几十号手下道:“你们别过来，这几个小鬼我要亲自收拾。”
他身后的幸存者们连连点头，在恶念的影响下，他们感觉呼吸都受到了压制，喘气都变得不畅。
“超凡力量，老大使用了超凡力量，这就是老大能在一众大佬中牢牢占据码头营地的凭仗！”
本就崇拜王虎的一部分幸存者眼中露出狂热，激动不已。
“这就是能在末世中为所欲为的力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