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除了“我”和“妈妈”的对话以外,其余全是英语对话用中文表示)
(瑟莉也就是何琴萱,跟潇涵月一样是中英混血,我怕前段时间太久没更新有些人忘了这个简单提过一句的设定了,所以在这里再说一遍)
17年前那天,我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然而,我的诞生是错误的。
母亲叫何莉莉。
父亲......我没有父亲。
为什么说是错误的呢?我也不知道,因为这是别人告诉我的。
从我懂事起,妈妈就一直给我灌输着“何为小三”以及“何为小三之女”的观念。
然后我慢慢明白了,我就是那个小三的女儿。
而那个小三,是我的妈妈,何莉莉。
妈妈说,作为这个身份,就要保持着时刻的自卑。
她说,因为她和那个男人犯了错,所以我们要得到犯了错的人理应得到的下场。
一开始我只是照做,因为我喜欢妈妈,妈妈对我很好,有吃的总是会先分给我,也经常给我买东西。
可是,随着时间增长,我不禁觉得有股异样感,慢慢的这种异样感发展成了烦躁感。
我凭什么要对和我非亲非故的人好,凭什么要对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的家人毕恭毕敬?
那个男人的妻子,那个男人的另一个女儿,那个男人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甚至那个男人的爸爸妈妈。
他们干嘛摆出一副就像看到杀父仇人的表情看我啊,我招谁惹谁了?
可怕的是,这些复杂的想法,是我才五岁时就产生了的。
我第一次向妈妈问出这个问题。
“妈妈,为什么阿斯特薇娅太太总是不理我呀?明明我都打招呼了。”
阿斯特薇娅太太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不是我妈妈。
然后妈妈说了一句当时的我很难懂的话,现在回想起了也许我会觉得很火大吧。
“萱萱,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妈妈犯了错,所以阿斯特薇娅太太当然就有自由那样了。”
这是一句,就连小学生都能找出语病的句子。
“那我的自由呢?我也有自由不理阿斯特薇娅太太!”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温暖的手捧起我的脸,那温度我直到现在都很喜欢。
但是随之而出的话语,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们并不拥有那种东西喔。”
记得从那时开始我就对妈妈说的话有了抵触,妈妈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
那天阿斯特薇娅太太回到宅邸里,我在房间里练字,妈妈站在一旁教我。
听到开门声,妈妈知道是阿斯特薇娅太太回来了,带着我出去迎接。
“阿斯特薇娅太太,您回来了。”
“哼。”
阿斯特薇娅太太满脸不屑,一声冷哼无视了妈妈的问候。
妈妈对此好像完全不在意,只是维持着那副谄媚的笑容,看得我反胃。
什么嘛,跟家畜似的。
我对妈妈的行为开始有了更强烈的反感。
但是,我对阿斯特薇娅太太的那声冷哼更加不爽。
凭什么妈妈要被她那样无视?
觉得不公平,所以我也有样学样,抱起双臂,侧过身子,斜着眼看向比我高很多的阿斯特薇娅太太:
“哼。”
阿斯特薇娅太太立刻就生气了。
“臭.瘪.三的畜.生!你什么态度!”
她毛发直立,像一只母老虎。
看着这样恼羞成怒的脸,我反而更高兴了,嘴角上的轻蔑更甚。
见状,妈妈又开口了,这次她用的是当时的我从来没听过的语气:
“实在抱歉!是我没有教好萱萱!小孩子口无遮拦,我下次一定好好教育她。”
说到这里,妈妈蹲下身子,像演给阿斯特薇娅太太看一样往我的嘴巴上很轻地拍了两拍,然后像考好了的小孩把成绩单拿给父母炫耀一样,对阿斯特薇娅太太说低头赔着不是。
很显然,妈妈不敢真的打我,怕我疼,现在的我完全可以理解她。
当时的我,确实感觉到嘴巴一点痛感都没有。
但是,内心却如同刀绞一样。
没有过错的我,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连我最喜欢的妈妈都成为了当时我鄙夷的那些人中的一员,那时,我对这个事实感到遗憾痛惜。
眼里失去了高光,我就呆呆地站在那,不断说着“对不起阿斯特薇娅太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类的话,耳朵里时不时穿进妈妈“您看,她知道错了”的谄媚声。
“为什么要那样做!”
房间里,五岁我用稚气未脱的语气和妈妈争论着争论着五岁的孩子根本不会涉猎的种种复杂话题。
那一天,我把妈妈骂的狗血淋头,说到后面,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说,妈妈不出一言以复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头。
不该是这样的啊。
然后,她认错了。
她说。
“孩子,妈妈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妈妈不该是一副我的后辈的样子在我面前认着错的啊,她是我妈妈,不应该是这样的高低顺序啊。
然后她蹲了下来。
抚着我的头发,捧着我的脸,就和她告诉我“我们并不拥有那种东西”的那天一样。
但是,这一次她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在打转,泪水的反光里有我的眼睛,有我同样忍着泪水的眼睛。
“孩子。”
“我们并不拥有那种东西。”
“但我们生而就拥有。”
“只是现在、暂时,我们要把它藏起来而已。”
没过几天,我就理解了母亲话语中的“暂时”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天之后又一周,她带着我离开了阿斯特薇娅府。
那一刻,我无需再把自由藏起来,无需再对谁低声下气,再对谁莫名其妙地认错。
妈妈也是,她后来又对我郑重地道了一次歉,对过去的种种,诸如给我灌输尊卑理念的行为,一一向我道了歉。
妈妈又变回了我最喜欢的那个妈妈,我甚至比以前更加喜欢她了。
她重新教导我,教我人不分高低贵贱,让我遵从心之所想,正确的生活。
她告诉我,“小三的女儿没有任何错”,说完这句话时,她又开始向我表达源源不断的后悔。
生而为人,就要活的正正当当。
然而,在她对我重新进行的教育当中,只有一条教诲没有变过。
“但是小三这个东西,或者说偷腥这个行为,毫无疑问是错误的哦,只有这个我没有对萱萱撒谎。”
“萱萱可不能像妈妈那样喔。”
随着年龄增长,我也对“第三者”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知道了妈妈是真的犯下了错。
但是她告诉我,我没有任何错。
所以离开阿斯特薇娅府的所有时间里,我都在正确地生活着,正当地做我自己。
生活却总是不能让人如意,妈妈除了在给别人当保姆之余,还同时打了好几分工,供我上学,那个男人给她的金钱资助她一分都没收过,事实上她之前给阿斯特薇娅府当佣人时的存款也足够买一套房,只是作为我上学的学费还远远不够。
“妈,我都说了让我辍学了,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8岁的我这样对妈妈说道。
即使此时才8岁,前五年的痛苦经历让我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我对这个社会比他们更加了解。
“不行。”
“我必须要让你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上一样的学,有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妈妈是想为在阿斯特薇娅府让我受苦的那几年赎罪。
我的幼年是不正常的,所以妈妈想要还我一个正常的童年。
如她的愿,我在不断地学习,交朋友,在学校有了优异的成绩,有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为了防止妈妈过劳,我也力所能及地帮她分担家务,即使和她每天在那些雇主家里做的家务相比起来微乎其微,但我还是想尽一份力。
就这样,我在妈妈的欣慰下,又过了四年,健康地成长到了12岁。
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于我而言十分特殊的存在。
某个下午,我在电视上看到达人秀节目里一个女生跳的芭蕾舞,她的舞姿吸引了我。
自那以后,我总会刻意去寻找舞蹈节目,跟随着屏幕里的人翩翩起舞。
还会用妈妈的手机搜索各种舞蹈教学,我爱上了舞蹈。
“萱萱这么喜欢跳舞的话,我在楼下的宣传单上看到有个街舞俱乐部。我带你去看看吧!”
妈妈一旦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况且当时的我对舞蹈如痴如醉,我决定听从妈妈的决定。
开课第一天,老师教了我们几个动作,让我们当堂练习。
那是我曾经自学学过的街舞的基本动作,因此,一下子就模仿出了老师教的。
这时,突然有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向我走来。
她双眼碧蓝澄澈,里面满是对我的崇拜和对舞蹈的求知欲。
“呐呐,你是叫琴萱,对吧。你跳舞跳得真好呀,能教教我吗?”
她这么喊起我名字时,我却完全没有听见。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也许当时我的表情很吓人吧,周围的同学都被吓到了,纷纷在远离我的地方练习动作。
只有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依旧笑盈盈地看着我。
“好不好嘛,你就教教我吧!”
心智远超同龄人的我,当时的内心想法阴沉地可怕,绝对是那个女孩所无法理解的。
也许是时隔了七年,她对我的长相没印象了,再加上七年足够我们的长相发生很大的变化。
但是我,永远没有忘记过曾对我百般不屑的阿斯特薇娅家的每个人,以及对他们的仇恨!
包括眼前这个,安克莉娜·潇涵月·阿斯特薇娅!
痛不欲生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喂,小三的女儿。”
“我可是正室的女儿,而爸爸的女儿永远只有我一个!”
“你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