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南脑子里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但是鉴于韩佳音比较傻白甜，还是不跟她讲了。
按照菲奥娜的理论，《鬼可萌：GO》的本质，是通过时空枢纽的灵魂投影。
副本是来自各个位面的时空碎片组成的沙盒。
那么，副本里的鬼，到底是依据什么在行动呢？
设定好的程序，还是自我的意识，抑或两者兼有？
更进一步地，副本里拥有自主意识的鬼，是否知道这是副本？
被关在柜子里的韩佳音，无法退出游戏，意味着这个副本已经加入了meta元素，涉及到了虚拟与现实的边界。
若是这件事披露出去，想必会让《鬼可萌：GO》本就一言难尽的风评，雪上加霜吧？
但司南更倾向于保守秘密，利用这个bug，向游戏公司索取赔偿。
另外，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看看这灵脑公司到底是什么来路。
能够运营这种游戏，想必背景必然深厚复杂。
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安抚韩老师。
司南建议韩佳音退出游戏平复心情，反正现在游戏面板已经回来了。
然而，韩佳音却摇头道：“不，我现在还真想把这副本打完。哼，我偏要看看，这副本里还能有什么东西吓到我。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
说完，攥紧了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也不知道是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司南竖起大拇指：“可以的韩老师，勇。”
既然对方坚持，司南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谈话间，两人回到酒店，恰好在酒店大堂，碰上了调查归来的王振远，以及吃兔兔。
从他们的脸色来看，调查，显然不太顺利。
于是司南鼓励道：“不要灰心啊阿远，街访这种事，本来就是碰运气，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随便在酒店门口抓个人，就能问出东西来着。”
“你在暗示我玩游戏全靠运气？”
“……不是，大哥，你这人怎么心理这么阴暗呢。”司南啧啧道，“我们是老熟人，应该友善一些嘛。”
“好，那我想友善地问问您。”王振远质问道，“在我们努力调查期间，你们俩去干嘛了？”
“我们啊。我们和刘思凤小朋友略微交手了一番，令她铩羽而归。”
王振远狠狠地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等等，你已经找到她了？”
韩佳音也有点懵：“欸，原来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刘思凤吗……”
“废话，不然还能是谁？如果这是另外一只鬼的话，那这副本的设计显然是很失败的，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我买了一份《月蚀的假面》，进入游戏，期待着体验一下身穿性感低胸连衣裙脚踩优雅贵妇高跟鞋的绝美少女用照相机杀鬼的快乐，结果却遇到了丧尸围城……相信我，那萝莉绝逼就是刘思凤。”
司南把他们遇到的情况给王振远、吃兔兔讲了一遍，略去了有关bug的部分。
王振远越听越生气。
凭什么司南就会被女鬼主动找上门，而他王振远，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这游戏不科学！
“你们可得小心了，这女鬼的能力有点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用替身混入我们中间。说不定，就在此时此刻，给你们讲述这些的我，也是替身……”
说完，司南嘴角抽搐，露出诡异的笑容，吓得王振远差点把自己的鬼可萌召唤出来了。
见状司南马上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居然真的信了……”
“喂！既然那鬼都这么可怕了，能不能不要再搞队友的心态啊！”王振远怒了。
“开个玩笑而已，况且那鬼只能获取我们在游戏里的信息，隐私是无从知晓的，这一点从那替身称呼我的方式便可看出。所以，我们可以用隐私问题的方式，来判断身边的队友是人还是鬼，比如我可以说出，阿远高一的时候跟三个女生表白都失败了，她们分别是……”
“停！打住！不要再说了！”
王振远欲哭无泪。
为了防止司南再说出什么惊人的骚话、导致直播间炸裂，王振远连忙带着吃兔兔逃回了他们的套房。
五位玩家，用司南“借来”的钱，开了三个总统套房。
司南和韩佳音住一个，王振远和吃兔兔住一个，微风大叔则是独自享受。
“说起来……”司南突然一拍脑门，“还不知道微风大叔今天的收获是什么。我去敲门问问。”
韩佳音可不敢自己待着，连忙表示：“我也跟你一起去。”
司南敲开了套房的大门。
微风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睡袍，正准备去找队友汇报。
见司南过来，连忙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今天潜入公安系统，找到的S市所有名为「刘思凤」的人员资料，总共有八位，我打算明天去逐一排查。”
“嘶，大叔果然厉害。”司南接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
八个刘思凤，其中居然还有俩是男的。
从照片来看，没有一个跟韩佳音见过的小女孩相似。
年龄也对不上。
“这就奇怪了……”微风沉吟，“难道说，没有登记户口？或者登记的是其他名字？”
“很有可能。”司南想了想，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麻烦微风同志明天走访一下这八个人，我去试试歪门邪道。”
听到「歪门邪道」四个字，微风的小心肝不禁颤了一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杀人放火的画面。
他暗暗打定主意，等副本结束一定要加好哥哥一波好友。
先不说他的游戏水平如何，此人言行举止体现出的倾向，就很危险。
最好能确定他现实里的身份，拜托兄弟部门实时监控……
一切妥当，回房睡觉。
韩佳音说是害怕睡不着，非要拉着司南一起睡。
感受着司南怪异的眼神，她连忙涨红了脸解释：“就，就是睡同一个房间而已啦，又不是同床共枕……”
“行，那我在你房间里打地铺。”
司南拖着床垫整了个地铺，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含混不清道：“老师，我们可得约法三章，我陪你睡一个房间可以，但你绝对不要夜袭我……”
“别臭美了，怎么说得我像个痴/女一样。”韩佳音笑骂道。
等到司南睡去、打起了轻轻的呼噜，韩佳音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侧躺在床边。
床头有个小夜灯，昏暗的荧光下，堪堪能看到司南那张帅脸。
她痴痴地看着，眼中只剩下他，忘记了一切。
说真的，今天可把韩佳音给吓坏了。
韩佳音是很单纯的女孩子，又很爱胡思乱想。
直到现在她还在后怕，要是真的像刀x神x一样，被永远地困在游戏里，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有一个细节，韩佳音没跟司南讲。
被关在柜子里的时候，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数不清的瘦骨嶙峋的血红色手臂，从柜子四面朝着她伸过来。
那一刻她害怕得无法思考，只得下意识地念着，小南，快来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她不停地反复地念着司南的名字。
这一举动，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那些手臂伸到和她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便无法继续靠近。
于是韩佳音继续念司南的名字，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司南，会来救我的。
毕竟，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学生呀。
就这样，韩佳音的心智愈发清醒，那些手臂，就这样被吓退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司南，当然是害羞啦。
身为老师，却那么依赖学生，总觉得很丢人。
但是……
韩佳音内心却并不抗拒这种依赖。
也许正如司南所说的那样，她确实做不了那种，能够得到学校的老古板们承认的老师。
但是，谁规定她韩佳音，一定要变成那种人呢？
谁说老师不能依赖学生啦？
哼。
思绪翻涌，韩佳音渐渐地有了感觉，于是拿了一个枕头，夹在修长笔直的**，望着司南的面庞，她开始了。
这次来得格外快，好像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韩佳音便无力地瘫软在了床上。
“唔，这就是，和小南一起玩游戏的感觉吗……好幸福……”
她轻轻地嘟哝着，陷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一间漆黑的商场里。
几个打扮滑稽、姿态各异的假人模特，簇拥着一只粉雕玉琢的萝莉。
正是刘思凤本尊。
刘思凤很是郁闷的样子，坐在高高的服装货物堆上，怀抱着超大包的妙脆角，发泄似的往嘴里猛塞。
嘎吱嘎吱嘎吱……嚼得很起劲儿。
“可恶的大哥哥，给我等着……下一次，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残忍！”
四周的假人，机械式地重复着刘思凤的话。
配合着昏暗的氛围，格外阴森。
吃完妙脆角，刘思凤嘿咻一声，跳下衣服堆，开始在商场里做一些针对性的布置。
大哥哥那么聪明，肯定能很快找到这里吧？
嘻嘻……
刘思凤那张精致的小脸，逐渐染上了癫狂。
那种癫狂，像极了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全身干涸，陡然间发现一片绿洲。
做鬼之前，她生而孤独；
成为鬼魂，她必然孤独。
好在她被「公司」发现、培养，得以在这些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玩弄来自异界的旅客。
这些工作，对于她而言，是泯灭人性的毒药，也是孤独的解药。
“那么，大哥哥……带上你的猫，来好好地陪我，玩一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