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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寒指指点点，逼逼叨：“我说什么来着？这种情况，只能是心理作用类啊……看，牛老师身上一点灵能痕迹都没有，所有的痕迹……最靠近她的，仅仅到了写字台附近。”
说着，江北寒退到套房的入口处，从入户门开始，沿着油漆一般的粉色光点的指示，一步步走到写字台前，在牛古丽的尸体旁边站定。
仿佛在模仿鬼的行为。
他沉默着。
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而是一种深沉的严肃。
少顷，江北寒开口了。
“在这个角度……可以完整地欣赏到教鞭插/入头骨、捣碎脑髓的过程。牛古丽的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暂且可以认为，这把教鞭就是她的死因，那样的话……嘶，这鬼还蛮重口的。”
杜安娴神色一凛：“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在它害死更多人之前。”
话音未落，江北寒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他苦笑道：“恐怕我们晚了一步。刚接到报案，东城区中心CBD那边死人了。是个化妆师，初步判定是自杀，大概是……用一把沙宣剪，捅/进了自己的太阳穴。”
杜安娴接过江北寒的手机，查看大图。
胃里的内容物翻涌起来，杜安娴深呼吸，平复状态。
即便见惯了血腥场面，源自本能的生理不适，还是会影响到她。
这一点，她其实挺佩服江北寒老前辈的。
一边观察同事的尸体、一边吃关东煮，还不忘记吐槽的心态，非常人所能拥有。
非要找个人比较的话，也许只能是好……
啪啪。
杜安娴拍拍自己的脸蛋。
今晚，再想他一次……我就是小狗！
……
去东城区中心CBD的第二个案发现场。
这一次换成了江北寒开车，毕竟他的肚子里装着白/嫖来的关东煮，要是被杜安娴的天才车技给晃晕了再吐一次，就亏了。
路上，两人都没吭声，雨夜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底盘与路面的驻波共振，以及雨刷器单调的周期性响声。
“牛古丽的死，我得负至少一半的责任。”江北寒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杜安娴大感意外，她还以为，江北寒这种人沉默的时候，只会思考下次和老婆嘿嘿嘿的时候，该学习哪位老师的何种姿势来着。
居然是在反省吗？
于是杜安娴宽慰道：“你不用接锅。你之前也留心过牛古丽的异状，只是没查出问题罢了。”
“问题就在这里。按理说，心理作用类，鬼也会在猎物身上留下用于导航的印迹。可为什么……该死，即便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可她的身上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这不合理……”
灵能痕迹的观察，是一门系统的学问。
总体而言，遵循以下原则：
1、规模越大的灵能运用，越容易留下痕迹；
2、灵能的使用者越低等，越容易留下痕迹；
3、灵识越高的观察者，越容易观察到痕迹。
江北寒承认，自己的灵识不算太高，但是，牛古丽人都死了，他却一点头绪都看不出来，这就很让他气恼。
“淦！”
他忽然有些歇斯底里，抡着拳头锤了两下方向盘。
咚咚！
杜安娴连忙安慰：“老江，你已经尽力了……”
“是啊，我已经尽力了。不是我没努力，是我菜。”江北寒惨笑，“可是……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菜是原罪。”
轿车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雨势大了起来，雨刷器的频率增加，噪音变得有些恼人。
江北寒绷着脸，开着车。
杜安娴在副驾驶座位上，低着头，发着呆。
她依稀知道一些江北寒过去的事情，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乐观。
或者说，每一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大逗逼，本质上，他的逗只是他的保护色。
悲伤到极致，便是纵情欢歌与玩世不恭。
“萝莉萝莉萝莉~激萌的萝莉~”
该说江北寒那不知廉耻的手机铃声，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缓和气氛的效果。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表情立刻变得龇牙咧嘴，狰狞起来。
杜安娴秒懂。
肯定又是那个玩蜘蛛的暴力女初中生。
“喂，干嘛？”
“今晚的两起案件，其中一起，可能和哥哥有关。我来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嗨，安全，安全着呢。”江北寒一脸的做贼心虚，语气却很镇定，“刚下游戏没多久，现在睡下了。”
“你去给我拍一下他的……睡颜。”
“别吧，小南睡觉很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哎呀，你怎么对我这么缺乏信任呢？”江北寒虚张声势，“你放心！要是小南出了什么问题……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对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信了。
逗逼归逗逼，就调查员这个身份而言，老江总体上还是很靠谱一人儿。
江北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虚着眼反问道：“喂，你是属小狗的吗，嗅觉这么灵敏？这案子怎么就和小南有关了啊，我都不知道呢你就知道了。”
“那个化妆师，出事的地方，是天城公会。天城公会的主播王振远，是小南隔壁班的同学。”
“你特么……这都能被你联系在一起，你是不是……”江北寒想骂人，但是考虑到对方恐怖的战斗力以及下手狠辣的作风，友善度马上就回来了，“嗯，对于你这种变态兄控而言，确实是需要排除的隐患……嘶，挂电话了，靠，明天我的汽车轮胎怕不是又要在学校被扎了……”
副驾驶座上的杜安娴，完整地倾听了对话，问道：“又撒谎了？”
“撒谎……呵，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能叫撒谎吗？”江北寒想起这个，满腔愤慨，“你说说这世道，唉，我们在油城初春寒冷的雨夜里四处奔波，可有的人，却在清纯长腿女老师家过夜……搞的我还得麻烦逸伦去那边守着他，唉……”
杜安娴知道江北寒在说什么。
代号「蛛妹」的无组织自由调查员，主要活动于油城市西城区，阵营倾向：绝对中立。
长期与异常管理局保持合作，帮助管理局处理一些棘手的工作。
作为交换，管理局要帮她保护她的哥哥。
异父异母的哥哥。
而在江北寒的有意操作下，他“凑巧”成为了保护对象的班主任。
可以说，是很用心的保护方式了。
其实杜安娴原本对这件事不怎么关心，因为「蛛妹」是和江北寒单线联系，蛛妹、蛛妹的哥哥、江北寒，这一坨奇奇怪怪的关系，属于老江的私事，像杜安娴这种内向三无的家伙，也懒得过问。
可今晚这段剧情实在是有点……
精彩。
兄控妹妹，偷偷跑到美女老师家里的哥哥，帮哥哥打掩护的老江……
“这个小南，魅力到底有多大……”
“啧。”江北寒乐了，“我一直没给你看他照片，就是怕你看了，难以自拔地爱上他，茶不思饭不想，影响你的正常工作，进而影响到管理局的正常运转……”
杜安娴用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回复他。
“呦呵，你还不服气是吧……”
江北寒来了兴致，找了一张司南的照片，展示给杜安娴看。
杜安娴漫不经心地，目光扫过去。
然后，定住。
那一刻，她的心脏，漏跳了两拍。
居然……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