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拉开的弓弦
“露娜，华胥的数据，我已经都发给你了。”
“多谢了，曲。你看，我们这样互相帮助，不是很方便吗？”
“无论如何，请你早日让华胥重获自由。”
“我会的。”
露娜和曲的通讯结束了。华胥，这个与格式塔同源的AI，可以帮助她发动对空中花园的直接攻击。虽然她不能从曲那里获得华胥的核心，但这些重要的数据也已经足够了。
“露娜小姐的心情看上去不错？”
“是啊蒙提，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而与升格者对立的空中花园，他们的行动却不是太顺利。结束了一天假期的伊森带领灰鸦重新开始对温斯洛的追踪。一直以来，卡米诺都在为他们提供了所谓最新的情报，可灰鸦每到一个地方，留给他们的却只是一个无人的战场，似乎有什么势力一直抢先于他们一步，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指挥官，公馆已经全部调查完毕了，没有实质性进展。”里在大厅同伊森和露西亚汇合，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和失望。
“辛苦了，里。不过，麻烦你再调查一下这位构造体的记忆吧。他和温斯洛可能在这里战斗过。”伊森凭借空中花园的权威，获得了调查赫伯特的权力。当里在公馆中四处调查时，当地人把这位来自奥赛兰姆的构造体运送到了这里。
“没问题，只要是可能的突破口，我都乐意去研究。”说着，里开始读取赫伯特的记忆。赫伯特虽然已经死亡，但他的脸庞依旧散发着一种刚直的气息。
记忆读取差不多进行了五分钟，里为伊森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指挥官，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来听听？”
里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获得的信息告诉了伊森和露西亚。温斯洛的确和赫伯特进行过一次战斗。战斗中体现出温斯洛对丽芙的好感以及友善态度，这让灰鸦的三人都放心了，因为这个被定义为叛变者的构造体事实上把丽芙当做了朋友，不会对她不利。
“如果蒙提知道，肯定十分放心。”露西亚说。
“嗯，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情报十分重要。”
里继续者自己的报告，温斯洛可以利用角对自身进行强化，甚至达到暂停时间的效果。
“暂停时间？这么夸张？”伊森有些诧异，要知道时停这种东西他只在漫画里见过。
“这也印证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觊觎角。此外，我发现这名叫做赫伯特的构造体在对战温斯洛前还与一名赏金猎人发生过战斗，不过这位赏金猎人的身份...”里把一段特征码投影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特征码，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生产这种构造体。”
“等等!”露西亚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难道，这名构造体来自...”
“北海之矛，换句话说，卡米诺。”
伊森立即向尼科拉汇报了这一重要发现。不过，早在两天前，这嗅觉灵敏的政治家就已经察觉到卡米诺的不对劲。现在，确凿证据到手，他拿着这份文件，来到外交公寓，敲开了欧欣办公室的门。
“欧欣先生，还是请您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贵邦提供的情报总是慢一步？又为什么贵邦军队的特战士兵会对角进行秘密干预？您要知道，这种事情并不只和空中花园的利益有关，某种意义上，它决定了整个人类命运的走向。”
已经焦头烂额的欧欣现在更是慌乱了，他不愿意告诉尼科拉卡米诺统治层内部的矛盾有多尖锐，“是这样的，尼科拉先生，邦里最近正要举行换届选举，政务十分繁杂，所以...所以有些事务可能处理不周到...”
尼科拉不想听他的解释，少见地对外面人放出了狠话:“24小时以内，如果不能把蒙提带回空中花园，那么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欧欣先生，请你传达我的想法。”
“我...明白了。”欧欣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和外交公寓的紧张气氛不同，空中花园的实验室里，阿西莫夫倒是对报告中《关于角拓展温斯洛能力的相关问题》这一部分很感兴趣。要知道，温斯洛的战斗力是比较低的了，和灰鸦小队等一些精英部队的构造体不一样，他没有装备高性能的机体，也没有强化过的意识，更加没有高端的属性杀伤技能，他有的只是一把左轮手枪和几柄战术刀，还有鬼马的战术思维。
“怪不得能在好几次的战斗中活下来，原来是角给他带来的强大能力啊。旧的温斯洛给新的温斯洛补强...”
阿西莫夫感慨着，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想法。于是，他调出了空中花园存有的阿尔法的数据。
“也许，我们的思维可以发散一下...”
他托起了自己的下巴，而远在地球的卡米诺城邦，也有个人做出了一样的动作。面对自己父亲和许多参议员的质疑，一向潇洒自信的克林顿也开始有些忧虑起来，他看着发光的电脑屏幕，任由高级雪茄在烟灰缸里被火焰慢慢蚀短。
“研究怎么样了？”他给手下打了个电话，似乎还不想考虑这个棘手的问题。
“人体实验已经开始了，一起还算顺利。实验室的环境温度低，所以病毒很好控制。”
“终于有我想听的消息了。”他抓起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个...克林顿先生，听说城邦里的局势有些紧张，您能行吗？”
“能，当然...”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没有一个很好的对策，“啧...老东西找我，先挂了。”
克林顿不情愿地接通了父亲打来的电话，内容完全和他猜测的一样。父亲用几乎冷峻的语气警告他不要再做小动作了。反正在政治家面前，亲情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不过，父子俩还算在一个问题上达成共识——蒙提不能交给空中花园。
“无论你在如何研究他，不要把他拱手相让。”老父亲还不知道蒙提现在已经到了升格者。
“我知道了，反正，为了缓解关系，我给他们提供一下真正的一手情报好了。”
克林顿把一个坐标发给父亲，让他转交空中花园，然后挂断了电话。他打开了一个文件夹，看着自己节节败退的“赏金猎人”，他一下子把雪茄扔在地上，用踩蟑螂的力度把它踩扁了。
“废物!”
扶着额头，克林顿静静思考了一会，然后，这年轻政客的表情变得诡异了起来...
“多谢你的指导...”他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地上的雪茄还剩一点温度，烟气丝丝地往上飘，他刚刚发送的坐标，也迅速传到了空中花园。
“什么？有关温斯洛的情报更新了？这次不会又是明日黄花一般的情报吧，哈桑先生。”
“这是卡米诺的承诺，十分可靠。指挥官，事不宜迟，上吧!”
这次的坐标，位于一个高速公路附近。
“露西亚，里，我们出发!”
“明白!指挥官!”
时海寻涯
10
艰难一日
4.21 A.M. 6:32
在外游荡了一夜的阿尔法回到了升格者的基地。焦土、破碎的构造体、满地的弹壳，都在告诉阿尔法她错过了一场好戏。粗粗扫了几眼，那些构造体的型号，似乎与几天前在工厂交战的部队是一样的。
“阿尔法小姐，敌人已经清理干净了，露娜小姐在里面等你。”迎接她的是蒙提。蒙提的左眼附近多了不少裂纹。
“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用逆岚转移了一些东西而已。”
“是吗，小心别把自己弄成了瞎子。”
阿尔法半挖苦地叮嘱了一下，便去找露娜了。蒙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露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喊我回来明白吗？”露娜的脸上多了一道不长的伤口。
“没事，姐姐。克林顿那家伙突然对我们发动了攻击。不过你也清楚，那种级别的构造体怎么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啧...可你还不是受伤了。这种人类真让人恶心。”阿尔法关切看着自己的妹妹，“伤口处理了吗？”
“嗯，虽然只是小伤，不过蒙提已经帮我处理好了。话说回来，姐姐，玩得开心吗？”
“呵呵...”阿尔法似笑非笑，“虽然没有拿到角，不过也不算太失望。”她缓缓地拔出红樱，欣赏了一下它凌冽的刀光，又把它收回刀鞘里。“她和另一个家伙，都挺有意思的。”
Part.1 「末影制造者」与「动态模糊」
4.20 P.M. 10:48
深夜，大雨倾盆。不过在高速公路上，依然有许多车辆在行驶，车前灯和路灯把整条公路照得亮如白昼。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行驶的往往是货运车辆。在黄金年代早期，许多司机为了多赚钱，不得已连续工作到深夜。因为疲劳驾驶而导致的交通意外难以计数。不过，上世纪50年代，人类就普及了自动驾驶，特别是在这种公路运输业上，所有车辆的行动都是由AI来操作的。低成本，低意外率，这项技术一直沿用到今天。
“这鬼天气，好想乘车啊...”温斯洛把唯一的小伞硬塞给了丽芙，浑身湿透，无精打采地走在公路旁边的泥泞小路上。
“还不是你怕被人发现才提出要用脚走，后悔来不及喽。”
黑杖和他一样是自来熟的类型，两人已经开始小小的斗嘴了。
“切——我又没见过你那吹得神乎其神的骇入能力，天知道‘永远不被监控发现’这个包票是不是在骗人。”
“你马上就知道了...”
黑杖一脸坏笑地从小指头上伸出一根很细很细的线，接在温斯洛身上。
“喂？那是？警笛头？!啊啊啊啊——”看着温斯洛不知所措地怪叫，黑杖笑的捂住了肚子。
“孩子，视觉入侵，懂了吧？”黑杖说着，关闭了入侵程序。
被吓了一大跳的温斯洛一开始还是云里雾里，眼睁睁看着黑杖笑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转头一看丽芙，丽芙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温斯洛感觉自己在重要的人面前丢了脸，气的鼓鼓的，用拳头敲着黑杖的背。
“行了行了，舒服足。别闹了，等到了卡米诺我把这把枪送给你。它有完美复刻的COMBAT MASTER 2011套筒，怎么样，喜不喜欢？”黑杖拿出他七成新的手枪在温斯洛眼前晃来晃去。
“啊...真的吗？”温斯洛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假的，这可是陪了我70年的宝贝，怎么可能随便给人。”
“可恶啊!黑杖!你这老油条!”
温斯洛继续和黑杖打闹着，但突然之间，黑杖把手枪“唰”一下指向了一个方向，把温斯洛吓了一跳。
“那边的两个，跟了我们五分钟了，还不准备出来吗？”
温斯洛和丽芙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光学迷彩，看我逼他们出来。”
黑杖开了两枪，子弹在离三人十多米的地方“叮”地击中了什么。然后，那里慢慢浮现出两个人影。两颗子弹就是其中一个用臂甲弹飞的。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那个稍矮的人问道。
“我的装备——阿尼亚大桥。”原来，黑杖把线化了的身体铺在路面上，以自身为中心，半径25米的范围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阿尼亚大桥？看来你也喜欢给装备起名字嘛，那就来见识见识我的末影制造者，和我搭档的动态模糊吧！”
敌人摆出了架势，黑杖也示意背后的两面构造体准备战斗。末影制造者往地面下插入一个类似于能量核心的柱状物。在他按下按钮的同时，黑杖一个箭跃朝他冲去。那个核心放射出一层透明的力场壁，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啊啊——”温斯洛的身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创口，每一个都是又小又深，循环液像开了花一样从他身上喷出来，他的机体瞬间失能，软趴在地上。
“温斯洛!!”丽芙撕心裂肺地喊着。黑杖也大吃一惊，动作不由得停顿了，就在他停下来的刹那，他也感受到浑身像针扎一样痛苦。无奈，他只得把全身都变成线状，钻入一个狭小的地缝躲起来。
“变成线？还真是有趣的装备。”
末影制造者捻着自己的山羊胡，饶有兴趣地看着黑杖消失的地方。而屈身地缝的黑杖正高速运作着自己的CPU——在温斯洛受伤时，丽芙和自己都没有事；自己停下后也遭受了攻击，而丽芙却依旧毫发无损。难道这个装置的火控是按照性别来攻击的？不，不可能...
“我明白了!”一条长线从地中一跃而出，“丽芙!把伞拿稳了!如果伞破了就保持移动!那是一个力场生成器，在这种力场中，静止的个体会变得十分脆弱，甚至不能承受从天而降的雨点的动能!但如果你保持移动，力场对你造成的影响就会削减到极其微小。”
“好...好的。”丽芙紧紧抓住伞，一边试着把温斯洛拖到一个淋不到雨的地方。
“不错不错，挺厉害的。”末影制造者嘲讽似地夸道，“不在居民区，而在这里用的原因就是因为杀伤范围太大，我可不想被起诉到军事法庭。”
黑杖留意到了这个词，但这并没有干扰到他的进攻节奏。长线重新编织成为人形，五步化为三步向目标冲去。然而，末影制造者气定神闲地在原地抖着腿，看上去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把黑杖的攻击放在眼里。
“该你上了，伙计。”他拍拍身边的动态模糊，动态模糊便按下了腕表上的一个按钮。那个能量核心又发射出一个力场。随着一面透明的墙壁笼罩过来，黑杖的视觉系统突然无法捕捉到目标了!确切地说，连天地世界，都只有一个朦胧的剪影了。
“这是？”黑杖已经停不下来了，但视觉出问题的他根本无法对敌人的动作进行判断，只觉得一记有力的冲拳直入腹部。连线化的时间都没有，他就这样飞了出去。
“糟糕，就这样停下来的话...”
飞了得有十多米，黑杖狠狠地砸在地上。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借势保持速度，翻滚几圈后立即起身跑到了立交桥下面。不仅仅躲避了那致命的雨滴，还发现了动态模糊的秘密。
“原来如此，可真是一对好搭档。”黑杖蹲在桥洞下，喘着粗气。静止状态下，视觉系统一切正常，在他低速移动的时候，视觉便受到了干扰，而当他以“安全在雨里跑”的速度行动时，他的视觉就会出现严重偏差。“怪不得两人要一起行动啊，不过，被我看穿的伎俩，持续不过半小时!”
他掏出手枪，挑衅似地向两个敌人的头顶开了几枪，还比了一个国际通用友好姿势。动态模糊被激怒了。
“我来收拾掉那个变线小子，你去对付这个小姑娘。”
“当心点。”
末影制造者看着动态模糊直冲黑杖的背影，转身躲过了浮游炮的激光。丽芙正一手撑伞驱动着浮游炮。可是，她现在的准头却比平时差很多，零式晃得厉害，几轮炮击全部被末影制造者轻松闪避开了。他向丽芙丢出一个束缚装置，丽芙为了保持自己的视觉清晰，一直没有移动，所以她一下子就被困住了。
“你的准头还得多练练啊，感觉就像是在同时驱使两对浮游炮一样呢。”末影制造者边说边回头看向温斯洛，“你...你这家伙...”
“我的确是呢。”被束缚的丽芙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只见Mk3进入光壁状态，覆盖在温斯洛的上方。那些雨点穿过绿荧荧的光壁落下，在他身上泛起一道道波纹，原本的那些伤口，基本上已经被修复了。
“谢谢你...丽芙。”
温斯洛支撑着站了起来，用左轮对准了末影制造者，但却不敢开枪——他劫持了丽芙作为人质。丽芙的脖子被掐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你醒了还方便了，快把角拿来，不然我就把她的头掐下来!”
“混蛋!”温斯洛愤怒地吼着。
“我给你五秒啊！你看，你看她多痛苦，嗯？”末影制造者说着，掐得更加用力了。看着挣扎的丽芙，温斯洛的意识海犹如被刀绞一样。
“5...4...3...”
末影制造者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这短短的几秒内，温斯洛也只需要做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丽芙，或者是通往卡米诺的资格...
“等等!等等!你不是要角吗？我这就给你!”温斯洛选择了放下枪，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无数人为之折腰的角，“你不会伤害她对吗...”
“对。把枪踢远点，慢慢走过来，记得把手举高，动作要慢。”温斯洛照做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冒险发动时停，老老实实地来到了那名用丽芙当做人质的构造体面前。末影制造者夺过角，把丽芙扔向温斯洛，就跑去支援他的队友了。
温斯洛接住丽芙，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但他自己的心情也十分糟糕——没有了角，去不了卡米诺，等待他的结局不是被清理部队击毁，就是沦为一具没有智慧的感染者...他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丽芙。
“温斯洛...角，该怎么办？”丽芙稍微睁开了眼睛，轻声问。
“不管了。”温斯洛苦笑着，他已经想通了，“我可以失去世界，但不可以失去你。”
丽芙把头埋得更深了，温斯洛似乎都能感到怀里少女的呼吸了。仿佛有一股暖流，柔柔地在他的意识海潺潺地流着，治愈了伤痕，也熄灭了那燃烧的黑色火焰...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向灰鸦小队发送了自己当前的坐标。
“丽芙...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了...”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他不后悔，他只是害怕自己即将面对的惩罚，以及他的黑杖的承诺，也难以兑现了。
“温斯洛？你说什么？”
“丽芙，我得告诉你真相。”
温斯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过黑杖还没有知道这件事，他正忙着对付棘手的敌人。动态模糊除了他独特的装备以外，身手也十分不错，黑杖和他肉搏占不到一点优势。动态模糊的攻势十分猛烈，黑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小子！你如果没有挑衅我，说不定我还不会这么认真打!”
他一拳直击黑杖的下巴，后者讲双手线化编织成一面网才勉强挡下。不过，事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说谁是小子？弟弟，论战斗智商，你差的远了!”
只见黑杖转动那面“网”，把动态模糊的手完全包裹住，又把自己身体的更多部分线化缠绕在敌人身上，把他完全控制住了。
“哼，虽然这样我不能攻击你，但你也无法进行更多的活动吧！”动态模糊似乎还洋洋得意，他知道自己的队友很快就会赶来，目前的情况似乎对他还是有利的。
“哦？是吗？”
直到此刻，动态模糊才发觉黑杖的身后还有一条麻绳般粗的线，顺着混凝土柱一直攀升到上面的高速公路上。这是黑杖计划中的关键部分，线穿过一侧的路牌立柱，末端拴紧在路对面护栏的上，路面上的部分紧紧贴地，一辆车经过，黑杖猛得将它立起来，那辆车拉动线，把公路之下的两人一同带到半空中。
“我的攻击的确无法干掉你，但我请了更厉害的家伙来!”
黑杖和动态模糊落到高速上，一辆重型货车正向他们驶来。
“笨蛋，你以为驾驶系统不会...哦!该死!”动态模糊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张地想按腕表上的按钮，但他的手被黑杖固定得牢牢的。
“他们的车快得很，看不到我们的哦!”
“你!放开我!不然我们会一起被撞烂的啊!!!”车前灯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黑杖没有理他，任凭动态模糊挣扎大吼。直到卡车逼近到两人眼前，他才轻蔑一笑:“你见过被车撞死的线吗？小子。”
说着，黑杖把全身线化，紧紧地贴在了路面上。“砰”一声巨响，动态模糊的身体被重型卡车撞得支离破碎。那可怜的“肇事AI”束手无策地把车停在路上，毕竟预设程序并没有包括这种奇怪的情况——撞到隐形人。
“Peace to the fallen.”黑杖拿出给地上的敌人补了几枪，纵身一跃来到了桥下，末影制造者已经赶到了。
“在找你的小朋友吗？我建议你带点AB胶。”黑杖在桥洞下，拿着动态模糊残缺的手臂，按下腕表上的按钮，关闭了影响视觉的力场。
“你...杀了他？”末影制造者显得悲伤而愤怒，“我要让你偿还!”
“有种就来啊！”黑杖直接举枪，试探性地射击，末影制造者急忙躲避。“看来你不像动态模糊一样有坚固的护甲，那么事情就方便了。”
黑杖给手枪换上一个新弹匣，以三发子弹为一周期有节奏地向末影制造者开火。然而，末影制造者这次并没有回避，而是迎着子弹向黑杖走来，子弹全部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是雨水吗？用雨水做成护甲挡下子弹吗？”黑杖快速分析了一下敌人身上产生的变化。
“没错，这就是我的第二个能力，对附近的雨水进行控制!”他向黑杖冲来，身体将周围的雨水全部吸引了过去。
黑杖一点都不紧张，“果然如此，那要不要抓个彩虹给你玩玩？”
“少贫嘴!我要用水笼把你压死!”
末影制造者者控制的水像巨大的手掌一样压过来，如果他成功将黑杖困在密不透风的水笼里，那么即便是阿尼亚大桥的线化也无法逃过一劫。
“抱歉了，这是可是高速公路啊。”黑杖把线化的手臂将自己拉到一盏路灯旁，一手打碎灯罩，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好!”
“高压钠灯，可是现在反应过来，太迟了。”
黑杖像弹弹珠一样把手心里的钠往末影制造者的身上弹去，而钠所飞向的目标已经来不及将水排走。
“轰!!!”
一声巨响，二人组合完全战败。
“嗯？这是...角。”黑杖在焦黑的残骸附近发现了这个重要得不得了的东西，“真是的，那孩子，怎么就把它交出去了。嘿嘿，还好有我在。”
黑杖捡起角，往丽芙和温斯洛的方向走去。一靠近，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呃，两位，我把角带回来了。”
“谢谢你黑杖，但我已经决定让丽芙回到空中花园了...我犯的错，终究是不能躲避一辈子的。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对不起，我没法用角让你和亲人团聚了。”
简单了解了情况后，黑杖叹了口气，“算...了，没事的，我变成线也能摸进去。倒是温斯洛，你怎么办？”
“我不在乎我自己的命运了，我只是希望，丽芙能够回到灰鸦，起码不用像现在一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丽芙啜泣着，在温斯洛告诉她一切的真相后，她的记忆恢复了。
“瞧啊，他们来了。”
温斯洛看着天边不断靠近的运输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脸。运输机降落了，灰鸦小队和一些其他部队的构造体把三人围住，黑杖很识相地举起了手。
“丽芙!”露西亚看见安然无恙的丽芙，冲上去抱住了她，“你没事就好。”
“露西亚...”丽芙也抱住了她。
“温斯洛，把手举高!”里很快制服了没有任何反抗意愿的温斯洛，拿到了角
“HQ，这里是灰鸦，目标已经完成。”伊森在通讯中向空中花园汇报，一边示意里控制好温斯洛。
“喂!那家伙想跑!用液氮控制住他!”
“呲——”几名构造体向黑杖扔出液氮手雷，把他冻住了。阿尼亚大桥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误会啊！误会!我不是敌人!”黑杖艰难地解释着，但没有人听他。
空中花园的这次行动道目前为止十分顺利。在伊森安排撤离的时候，重新归队的丽芙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指挥官，可以向哈桑先生请示减轻对温斯洛处罚吗？他这几天来都对我很好，而且一直保护着角，也算是有功啊！”
伊森是个善良的人，他答应了。
“喂!喂!你们!”身体被冻住的黑杖发觉天上有什么正在逼近，“注意头顶!”
“什么!？”地上的构造体们纷纷抬起头，看见了一幕令人不安的景象——数十架运输机不断逼近，而且从型号上看，它们并非隶属空中花园，而是——北海之矛!
在卡米诺城邦里，一件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克林顿命令手下的军队把异己全部排除，城邦顷刻化作了一边倒的战场。办公室里，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况。
“放心吧，计划正在进行。”他自言自语。
无人察觉，一道红色的电流，眨眼间掠过他的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