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
被艾伊传送到了擂台上，我也没法下去，总之，还是先站起来比较好。
“你好啊。”我给她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孢子散布了过去。
由于这里的气候影响，我的孢子不能存活太久，不过在这样近距离下，已经足够让它们进入体内了。
大部分的魔女，不，或者说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用这最简单不过的手段杀死，靠肉身能够抵挡这招的人不多。
魔法需要无处不在，认识不到这一点的人，到死才有可能顿悟。
得手了。
“你多大了？”她居然开了口。
“十八，所以还请留下手，要是真的打不过我会自己投降的。”对话是很好的，能够为孢子的生长争取时间。
现在的量大概可以直接从她脖子那里开个五厘米半径的洞，顺带破坏她的气管，肺部，食道。
虽然可以再往上些，破坏五感，不过终究不如致命伤。
“嗯…耍小聪明的人。”她皱起眉头，孢子的控制正在减弱。
虽然还没响鼓，不过…
再迟下去我可能会死！
我立马解放了孢子，虽然被阻挡的黑气抑制了成长，可是还是破坏了她的一部分组织。
“鼓已经敲响啦！”
我甩出藤鞭，藤鞭一下子就套在她的脖子上，上边的倒刺现在正毫不留情地撕裂着皮肤吧。
不过要想把她的头给切下来，这样的深度还是不够。
我用力拉拽着，她的双眼充血，嘴已经因为疼痛而被咬破，可是她的手还没被控制住。
那些细枝末节就算了，现在的重点是把她脖子切开来。
台下的观众们因为刚才冰魔女带来的耳膜受损，仍然在痛苦地哀嚎着，都没有注意到台上的状况。
虽然违规发起攻击，但是也无所谓。说到底，只要把这个人杀掉，这里的蛮子也不会无耻到给一具尸体判胜吧。
“席琳，你在干什么？！”这是母亲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的毫无疑问是母亲的声音，幻听吗？她本不可能出现…
片刻的思绪让她挣脱了我的攻击。
“你这家伙！”突然的疼痛从我的侧腹传来，肚子里的内脏就像绞成了一团一样疼，我被一个大个子踢翻在了地上。
“还没有敲鼓，这是违规！”是哈克，那个强大的兽战士。
“这场比赛应该直接判她负！”他对着天空上的鹰主嚷道。
糟了，这下搞砸了，刚才那个也是她的魔法吧？幻术一类的…
“敲鼓！我要把她碎尸万段！”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可恶，刚刚被踢了一脚，现在…
哈克一脚踩在我的手臂上，就像被刀砍断一样，一下子感觉手臂失去了知觉了，然后疼痛再在一瞬间里爆发出来。
“啊啊啊啊……”无视我的哀嚎，难道就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开始吗？
“快醒醒！”帕尼尼…为什么这么大一个？
转瞬间，我眼前巨大的帕尼尼的头变成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脸。
我正被她按在地上，用小刀切着右臂。
剧烈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果然像幻术这类旁人无法看明的东西会一早就使用。
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脱困…
“醒了？不过也没必要挣扎了，我把你经脉挖掉了一部分，现在也没可能放出魔法了。”她手里提着一节小小白色组织，然后对我露出嘲弄的微笑。
“你看你肚子也被我开了封，掏了些特产吃，就算赢了我也会死掉，干脆就放弃好了，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美妙的梦境…”她的嘴角全是血，而我的腹部也的确充斥了混乱的疼痛。
“杀了你。”我握紧右手，她的动作迟疑了瞬间，然后血红的藤蔓从她的脖子处爆裂开来，虽然刚刚是幻术的效果，不过我在现实里，也肯定会选择这样的手段。
周围的景象再次扭曲起来，她那张痛苦的脸逐渐消失，身上的重量也是。
她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看穿了我拿手的幻术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在幻术里乱动的下场，就是这样咯。”她笑着指向我的身后。
“你以为我还会回头看吗？”刚刚也是幻术的话，那就再来一次。
我激活了周围所有可控的孢子，让它们肆意生长。
不，这次不会错，我身后明显有魔法的反应。
是欧雅的声音，她的哀嚎让我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咳啊…”面前的女人也口吐出一大滩污血，我的孢子也进入了她的体内。
“哈哈，怎么迟疑了一下子，这下可给你烧掉啦。”她用带着黑色火焰的手摸着自己被贯穿的喉部。
“假的。”我开口道。
在我开口后，她吃惊地呆滞了，然后空间再次扭曲起来。
果然，只要我内心质疑，那么这个场景就会开始崩塌，可是，这场决斗并不是看破了幻术就能取胜。
我甚至觉得，这样不牢固的幻术，反而是她技巧高明的体现。
通过降低魔力在每个幻术上的分配，来搭建更多层数的幻术，虽然缺失了稳定性，可是这样反而容易利用我的猜忌为现实里的她争取更多时间。
但无论如何，解决的办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解放孢子，然后质疑眼前的场景并非真实。
…
可是如果我就处在现实之中，那么怀疑和猜忌反而会让我再度落入幻境。
我该怎么分辨现实和幻术呢？
下一层要来了。
她开始逃窜，逃到人群中，天上的鹰主制止她，艾伊在高声让鹰主为自己宣布胜利。
不对，这不可能是现实。
随着我的否定，我再次从地面坠下，落入又一个漆黑的天空。
“停止了。这把我们认输。”这是艾伊的声音，她从空中的帽子中落到了擂台上，而刚刚那个女人则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宰了你！”我握紧拳头，可是藤蔓却从我身后的艾伊体内伸出。
“的确手段高明…”艾伊蛮不在乎地看着从她胸口伸出的藤蔓。
“你是假货，假货！”我爬起来，揪住艾伊的脖子。
“你发什么疯？”她皱着眉头，似乎并不在意被我压在了身下。
通过手指伸出的尖刺，我将大剂量的毒液注入到了她的脖子中，直到现在，她的脸上才显出惧色。
我的双眼被血和汗弄得难以看清前方，可是却感觉一切都在慢慢清晰起来。
嗯，我手中的正是她，这个幻术师。
但这也并不是结束，越是确信自己胜利，就离胜利越远…这是哪部话剧告诉我的？不重要了。
现在要确保杀死她，就不要停下，对所有人发起攻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先前我有所迟疑，但现在不会了，并不是因为我不在乎同伴的生死，而是因为我信任他们。
他们一定能阻拦我。
我投出匕首，向着身后那个不动的身影投去。
躲避开了，但是毒气没法躲避，只要我轻轻一个指令，在匕首内部的花苞就会散出剧毒的花粉，轻松地腐蚀掉触碰的皮肉。
可是万一那是真的艾伊呢，她也会有大意的时候不是吗，她不也在另一个世界中，被我所发出的魔眼之光石化然后死掉吗？
说到底，我又不是战士…
只要有一丝可能会伤到我珍视的人，我就不会动手，我为这新加入的本能反应而感到些许宽慰。
然后松开了手。
“我认输了。”我说出了这几个字，地面开始翻动起来，一切又继续地下坠。
我的眼前，是灰沉沉的天空。
“你…为什么放弃，最后的幻境只差一点点就会崩溃。”
我看向自己的小腹，没有被切开，里边也没有什么疼痛。
可是左手的确被切开了一小截，动不了了，但却感觉不到痛。
“我很满意这个结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句话。“那你呢，你可以在外边杀了我吧？”
“会惹麻烦，而且你没什么用，不如交个朋友。”她说道。
麻烦…我死了她们会帮我寻仇的吧，不过死了后也不知道这些。
没用…的确很没用，虽然和希波克斯相识不久，不过我也确实有想帮他赢得胜利的想法，尽管这之中也有其他许多缘由。不过我还是失败了。
不过，朋友，朋友是很好的。
“胜者是，北门方的绮罗。”鹰主的迅速宣布，让我认识到这里的确是在现实。
“没用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毒，不好处理，所以你的尸体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你有食人的爱好吗？”我想起艾伊的话。
“嗯，有空说话，不如爬起来，你伤的也没多重吧，毕竟有我看着的。”艾伊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绮罗没有回复我，我也只听见她的脚步声。
“控制不了身体了。”其实我除了左手都还有知觉。
“真丢人。”艾伊说着，把我抱了起来。
“这样也很丢人。”艾伊很有力，抱起我并不困难。
“但是我心情挺好的。”她吹起了口哨。
